第13章血汗换来的清白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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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拳馆的通风口散发混着血腥和铁锈的味道,林晨蹲在后台换拳套时,后颈的汗水顺着脊梁滑进裤腰。阿强穿着牛皮靴的脚步声从水泥地面传来,带起一阵风,吹开了他搭在椅背上的外套——那是母亲今早刚补好的旧衬衫,针脚细密得像蜘蛛网。

“断骨狼李烈,上次把铁牛的锁骨砸成了三截。”阿强把保温杯往他脚边一放,杯盖弹起,枸杞红枣的甜香混合着拳馆的腥气直往人鼻子里钻,“这老家伙专挑软柿子捏,你确定要上?”

林晨没有抬头,指尖绕着拳套的绑带。

三天前他在陈玄机的药铺里熬药,老中医用银针戳他肩井穴时说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八极拳讲究‘贴身近打’,你这小身板,得把‘以静制动’刻进骨子里。”此刻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浮动,暗红色的因果线像活物一般缠绕着虚拟的李烈影像,最终在对方左肋位置炸开一个金色感叹号。“确定。”他把拳套系紧,用指节叩了叩自己的心口,“系统说,用巧劲能赢。”阿强的浓眉拧成了疙瘩,喉结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有再劝。

后台的灯突然变红,广播里响起刺耳的电子音:“下一场,林晨VS断骨狼李烈——”拳台的聚光灯刺得人睁不开眼。

林晨抬眼时,李烈正从另一侧走上台来。这个男人有一张被拳头重塑过的脸,鼻梁歪得像个问号,左眼皮永远耷拉着,像一块没拧紧的抹布。他盯着林晨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块生肉,指节捏得咔咔作响:“小子,等会儿老子打断你第三根肋骨,记得喊爹。”

裁判敲响铜锣的瞬间,李烈的右直拳已经到了林晨的面门。林晨本能地后仰,后颈几乎贴到了围绳上,鼻尖擦过拳风带起的气流——这和系统推演的第一招分毫不差。

他想起陈玄机教的“含胸拔背”,腰腹猛地收紧,借着后仰的力量拧身侧步,李烈的拳头擦着他的肩膀砸在围绳上,震得整个拳台嗡嗡作响。

“软蛋!”看台上有人吹起了口哨。林晨抹了一把嘴角的汗水,耳麦里系统的提示音轻得像呼吸:“目标右膝旧伤复发频率15%,注意下盘。”他盯着李烈微瘸的右腿,心跳突然慢了下来——那些在码头搬货时练出的眼力,此刻全都变成了解读对手动作的利器。

第二回合,李烈的组合拳密得像暴雨一般。林晨缩着脖子往边角退,每次拳风擦过耳畔时,他都能闻到对方拳套里的血锈味。直到李烈一记高鞭腿扫来,他突然矮身,用肩膀撞向对方的膝盖——这是系统标记的弱点。

李烈闷哼一声,重心不稳往前栽,林晨趁机绕到他背后,手肘死死抵住对方的后颈。“臭小子!”李烈挣扎着反肘,却被林晨用陈玄机教的“撑锤”架住。两人在拳台中央扭成一团,林晨能感觉到对方后背的汗水把自己的运动衫浸透了,能听见他粗重的喘息声中带着哨音——那是旧伤未愈的肺在抗议。

系统的因果线突然变得炽亮,在李烈左肋位置连成一个火圈。“就是现在!”林晨咬着牙低吼。他猛地撤步,借李烈前冲的力量送胯,右肘像一根淬了火的铁棍,结结实实地砸在对方的左肋上。

“咔嚓——”看台上的喧嚣突然静止了。李烈像一个被抽了脊梁的麻袋,直挺挺地倒在拳台中央。裁判的计数声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林晨望着自己发颤的右肘,突然想起母亲昨晚给他煮的热汤面——那汤里放了陈玄机给的补骨草,此刻正顺着血管往骨头里输送暖流。

“林晨!胜——”

掌声像炸雷一般。阿强冲上台时眼眶发红,用力拍他后背的手重得像搬货的麻包:“你小子,真行!”林晨擦去嘴角的血,尝到铁锈味里混合着甜味——是看台上有人扔了一颗水果糖过来,在他脚边滚成一个圆溜溜的光团。

赛后第三天,林晨推着板车回到巷口,远远就看见王婶蹲在老槐树下择菜。那女人以往见了他总爱扯着嗓子喊“废柴”,此刻却直起腰,围裙上沾着青菜叶:“小晨啊,听说你打赢了那个厉害的拳手?”

林晨的脚步顿了顿。王婶的手指绞着围裙角,指甲盖里还嵌着没洗干净的泥,眼神飘向他板车上的药罐子:“你妈那药……我家老二在药店上班,明儿让他捎两副好的?”“不用了,王婶。”林晨把板车停稳,弯腰帮她捡滚到脚边的菜叶子,“我妈现在喝的药,是陈老中医开的,管用。”

王婶的脸腾地红了,低头把菜往竹篮里塞得噼啪作响:“婶……婶就是问问。”她起身时撞翻了竹篮,青梗菜滚了满地,林晨蹲下去捡,听见她小声嘟囔:“到底是个有本事的……”

从那天起,巷子里的变化就像春冰融化一样。张叔家的儿子放学总来帮林晨搬板车,卖早点的刘姨每天塞给他两个热乎的肉包,说“给你妈补身子”。最让林晨鼻酸的是某天回家,看见对门的吴奶奶坐在自家门口,守着打盹的林母——老太太手里攥着一把蒲扇,正给母亲赶蚊子。

“妈,吴奶奶说要教你织毛线帽。”林晨蹲下来帮母亲揉腿。林母的脸比上个月圆了些,眼睛亮得像星星:“你爸要是看到你现在这样……一定会很骄傲。”林晨的喉结动了动,低头帮母亲系松了的鞋带。

他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他的手,说“要护好你妈”,想起这二十年来母子俩挤在漏雨的破屋里,想起昨晚母亲第一次自己走到厨房热粥——蒸汽蒙住了玻璃窗,她的影子在雾气里晃动,像一株终于晒到太阳的草。“等我赚更多钱,咱们搬去有阳光的大房子。”他说,声音沙哑得像砂纸。

母亲摸了摸他脸上的新伤疤,笑着流出了眼泪:“现在就挺好。”匿名信是在一周后送来的。信封是烫金的,摸起来像绸缎,塞在他家门缝里,沾着晨露。

林晨撕开信封时,里面滑出一张印着鎏金纹路的请柬,内容很简洁:“若您有意拓展事业版图,欢迎联系。”背面的小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我们一直在关注您。”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叮咚作响:“【因果值 100】,当前进度:770/1000,即将解锁新功能。”

林晨把请柬撕成碎片,看着它们像雪片一样落进垃圾桶。窗外的风掀起碎纸,有一片飘起来,刚好盖住“关注”两个字——他望着那片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夜色笼罩巷子时,林晨刚从陈玄机那里拿完新药。

老中医今天多塞给他一包野山参,说“你妈这身子,该补补了”。他抱着药罐往家走,路过街角的便利店时,突然听见里面传来玻璃碎裂的声响,接着是女人的尖叫:“把钱放下!”

林晨的脚步顿住了。

便利店的灯还亮着,透过玻璃能看见两道晃动的影子。他把药罐轻轻放在台阶上,摸了摸兜里的拳套——系统界面在眼前亮起,暗红色的因果线像蛇信子一样,朝着便利店的方向蜿蜒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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