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夜色下的英雄与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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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漫进老巷时,林晨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系统在兜里震得发烫,像块烧红的铁贴着大腿——这是他绑定系统以来第一次收到预警。他脚步顿在巷口,霉湿的风裹着若有若无的抽噎钻进鼻腔。那声音太轻,像片被揉皱的纸,可林晨耳尖动了动——是女人的惊叫,带着哭腔。

“小桃?”他第一个念头是奶茶店的傻白甜姑娘,她总说“奶奶说晚上别往黑巷子里钻”,可此刻那声惊喘里分明带着股子细弱的克制,不似小桃的脆亮。系统预警还在震,他摸了摸怀里母亲塞的铝饭盒,温度已经凉透。码头收工后他绕去药店后巷蹲了半小时,捡了把被人丢弃的半袋陈皮,想着给母亲煮点润喉的。可现在

林晨咬了咬后槽牙。上个月隔壁王婶被醉汉撞了菜篮,是他追出三条街要回赔偿;上周收废品的老张被抢,也是他堵在桥洞把手机夺了回来。母亲总说“人穷志不穷”,可这“志”不就该是看不得人受欺负么?他顺着声音摸进巷子,坏了的路灯在头顶忽闪,把墙根的积水照得忽明忽暗。转过第三个拐角时,阴影里传来布料撕裂的刺啦声。“臭婊子装什么清高?”男人的酒气混着脏话扑过来,“苏氏集团的千金又怎样?老子今天偏要——“林晨的血轰地冲上头顶。

路灯终于亮了一瞬,照见穿香奈儿裙的姑娘被抵在青砖墙根,长发散下来遮住半张脸,可那截被掐红的手腕白得刺眼。她另一只手攥着鳄鱼皮手包,正拼命往男人手背砸,包扣撞在对方腕骨上,发出闷响。“住手!”林晨吼得嗓子发疼,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拉扯的男人回头,金链子在领口晃得刺眼。他醉眼惺忪地上下打量林晨:破洞的工装裤,洗得发白的蓝布衫,肩头还沾着码头的木屑——活脱脱个穷脚夫。“多管闲事的东西。”张昊嗤笑一声,冲身后挥了挥手。两个染着黄毛的跟班立刻从墙根闪出来,一个抄着半截钢管,一个攥着弹簧刀。

林晨的呼吸沉了下去。系统奖励的《八极拳入门》在脑海里翻页,“缠丝劲”的要诀跟着心跳一起敲:“腰为轴,臂如绳,力从地起...”他瞥见左边跟班的刀尖在发抖——这小子应该是新手,握刀的手背上全是汗。“哥几个陪他玩玩。”张昊摸出手机开始录像,“让这孙子知道...啊!”左边跟班的钢管刚抡到半空,林晨突然矮身,右肩撞在对方腰眼上。这一下用了七分力,跟班闷哼着踉跄两步,钢管当啷落地。右边拿弹簧刀的见势不妙,挥刀直刺心口——林晨不躲不闪,左手扣住对方手腕,顺着来势一带,右掌如铁尺般切在对方肘弯。

“咔”的一声闷响,弹簧刀“当”地掉在积水里。两个跟班捂着腰和胳膊蜷在地上,疼得直抽气。林晨抹了把额角的汗,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已经湿透——八极拳的劲是整劲,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每寸肌肉都绷得像弓弦。张昊的酒全醒了。他盯着林晨沾着木屑的蓝布衫,突然转身就跑。皮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急促的响,转眼就没了人影。“你...你没事吧?”林晨转身去扶墙根的姑娘。苏若雪被吓懵了。她今晚本来该在酒店参加苏氏集团三十周年晚宴,却在停车场被张昊堵住。那是父亲合作伙伴的儿子,她本想着给几分薄面,谁料对方借着酒劲越界,一路追到这条偏僻小巷。

此刻她看着眼前的年轻人:工装裤膝盖处补着补丁,指节上还留着搬货的老茧,可刚才那两下子...“你是混混吗?”她下意识后退半步,后背撞在砖墙上,疼得皱起眉。林晨愣住了。他想起码头李大山说“这事没完”时的狠劲,想起收废品老张被抢时那帮人的狞笑——原来在别人眼里,动手救人的他,和那些混混是一路?“我就是个搬货的。”他扯了扯蓝布衫,声音突然低下去,“路过听见动静...就过来了。”苏若雪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心里突然有些发慌。刚才张昊的手几乎要扯下她的项链,是这个陌生人冲进来,用比保镖还利落的手法制住了两个带刀的混混。

可母亲总说“防人之心不可无”,尤其是这种...“等等!”她突然蹲下翻手包,动作急得项链都晃到了锁骨,“我的玉佩...不见了!”林晨停住脚步。那是块羊脂玉,雕着并蒂莲,他刚才在张昊拉扯时瞥见过——大概是挣扎时甩出去的。他顺着记忆往墙根的垃圾箱看,果然在水泥缝里发现一点温润的白。“是这个吗?”他弯腰拾起来,指尖碰到玉佩时凉得一缩。苏若雪接过玉佩的手在抖。玉坠背面刻着“若雪”两个小字,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手心的。她抬头时,正撞进林晨的眼睛——那双眼底像有团火,烧得她喉头发紧。

“谢谢。”她轻声说,声音比晚宴上的香槟还轻。林晨转身要走,兜里的系统突然震动。这次不是预警,是清晰的机械音:“【因果值 50】,功能「因果反馈」解锁预览——可查看选择带来的短期后果。”他脚步微顿,摸了摸发烫的裤兜。路灯终于不再闪烁,暖黄的光铺在青石板上,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小晨!”林晨回到老巷时,母亲正趴在窗口张望。她的旧围巾滑到肩头,见他进门立刻起身:“我熬了红糖姜茶,刚才看你出了身汗...”“妈,我不冷。”林晨扶她坐下,把捡来的陈皮塞进她手里,“明天给您煮润喉的。”月光透过破窗棂洒在桌上,照见铝饭盒里结了层粥皮。

林晨突然想起苏若雪接过玉佩时,指尖上那圈淡粉的甲油——和母亲年轻时用凤仙花染的颜色,像极了。次日清晨,林晨正帮王婶搬蜂窝煤。他弯着腰把煤块码进竹筐,额角的汗滴在青石板上,洇出个小水洼。

“叮铃——”裤兜里的旧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亮起,显示着“房东”两个字。林晨擦了擦手接起,还没说话,就听见电话那头拔高的嗓门:“林晨!你妈这个月的房租...哎你等等,先别挂——“他握着手机直起腰,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

远处传来收废品的吆喝声,混着巷口奶茶店的音乐,在晨雾里忽远忽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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