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晨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轻轻摩挲，匿名短信的字迹被体温焐得发烫。窗外的晨雾还未散尽，却散不去他眼底跳动的光——那是猎人嗅到猎物破绽时的锐亮。“苏若冰。”他突然开口，声音里裹着按捺不住的兴奋，“帮我联系第六号和第十号，半小时后到仓库。”
正在整理情报的女人指尖微顿。三天前巷口遇袭时，他也是用这种带着灼烧感的语气说“该反击了”，结果当晚就端了天枢会在码头的物资点。苏若冰把最后一张照片塞进档案袋，抬眼时正撞进他发亮的瞳孔：“需要我准备什么？”“准备看一场戏。”林晨扯下墙上的地图，褶皱的纸页发出脆响，“他们怕第七号的未知能力，那我们就给这份恐惧加把火。”
仓库的铁皮门被拍得哐当响时，第六号正低头看表。他穿一身熨帖的深灰西装，袖口却沾着没擦净的咖啡渍——这是他昨夜在公司熬了整宿的痕迹。推开门的瞬间，冷气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他抬眼就看见林晨站在投影仪前，白色幕布上投着天枢会内部通讯的截图。“第七号分裂体计划。”
林晨按下遥控，画面切到一段模糊的监控录像，“第六号，你需要伪造一段视频：我和某个神秘人密谈，内容暗示要清除面具人。”西装男人的指尖在身侧蜷了蜷。作为被天枢会用家人性命威胁的棋子，他太清楚这种伪造意味着什么——稍有不慎，他藏在郊区的母亲就会变成人质。
但当他的目光扫过林晨胸前那枚泛着暖红的苏氏徽章时，喉结动了动：“需要多真实？”“真实到他们愿意为这段视频吵到凌晨。”林晨的指节敲了敲桌面，“你技术部的小李，上周是不是刚帮警队做过深度伪造鉴定？”第六号突然笑了，笑得有些苦涩，却带着破釜沉舟的痛快：“我明白，要让他们怀疑每个接触过第七号的人。”仓库门第二次被推开时，穿黑色风衣的女人正摘下围巾。
第十号的发梢还沾着剧院穹顶掉下来的灰，她扫了眼屋里的两人，直接把围巾甩在椅子上：“说重点。”林晨扔过去一张纸条，上面“FATE-07B”的字迹还带着墨香。第十号捏着纸条的手指骤然收紧，抬眼时瞳孔缩成针尖：“你疯了？天枢会最恨棋子自我分裂——““所以他们会更疯。”
林晨打断她，从抽屉里取出个微型摄像头，“今晚八点，城南云顶俱乐部。你扮成服务员，把这张纸条递给3号包厢的联络员。他问什么，你就说’真正的第七号，已经不止一个‘。“第十号的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三个月前她被天枢会追杀时，就是因为拒绝执行清除同类的任务。
此刻她盯着纸条上的“B”，突然低笑出声：“好，我倒要看看，他们是先撕了我，还是先撕了彼此。”深夜的科技公司顶楼，第六号的电脑屏幕映得他眼眶发青。他盯着视频里“林晨”的面部微表情——左眉比平时多挑了0.3秒，喉结滚动的频率和真人完全一致。最后他按下发送键，看着视频通过二十七个匿名账号同时上传到暗网。
“希望你说的是对的。”他对着空无一人的办公室低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里母亲的照片。同一时间，城南云顶俱乐部的水晶灯在头顶晃出碎光。第十号系上服务员的领结，镜子里的女人眼尾挑着，和平时躲在剧院幕布后的模样判若两人。她端着红酒盘经过3号包厢时，手腕微抖，半杯酒精准泼在联络员的西装前襟上。
“对不起先生。”她弯腰擦拭时，纸条已滑进对方内侧口袋，“需要我帮您拿条新手帕吗？”联络员皱着眉扯领带，手指突然触到硬物。他借整理袖口的动作抽出纸条，抬头时正撞进服务员冷冽的目光——那眼神像把淬毒的刀，明明在道歉，却让他后颈发凉。次日清晨，苏若冰的手机在早餐桌上震动个不停。
她扫了眼消息，抬头时嘴角微扬：“面具人凌晨两点发了加密指令，第九号已经带着三组暗卫出城。”林晨咬着油条的动作顿住，眼底的笑意漫开：“他们开始查07B了？”“不止。”苏若冰把手机转过来，屏幕上是天枢会内部论坛的截图，“有人翻出三个月前第七号救苏氏千金的监控，说那是分裂体试探；还有人说上个月码头物资点被端，是两个第七号配合的结果。”
林晨的指节抵着下巴，突然笑出了声。他站起身，晨光透过纱窗落在他肩头，把影子拉得老长，正好罩住桌上摊开的天枢会成员名单。“恐惧是会传染的。”他拿起笔，在“第九号”名字上画了个圈，“现在，该让他们的棋子也开始害怕了。”
深夜的秘密据点里，林晨盯着系统界面的因果值——720点，比昨日涨了整整80点。他伸手触碰虚拟面板上的“因果推演”功能，灰色的按钮终于泛起微光。“很好。”他低声说，指尖划过“FATE-07”的标记，“当他们忙着找第二个第七号时......”话音未落，苏若冰的手机再次震动。
她看了眼消息，抬眼时眼神微凝：“第九号的人出现在剧院附近，他们在搜......07B的线索。”林晨的目光扫过窗外的夜色，嘴角慢慢勾出个弧度。他摸出那枚苏氏徽章，金属贴着心口，像揣着团不会熄灭的火。“让他们搜。”他说，声音轻得像片羽毛，却带着刺破黑暗的锐度，“等他们找累了就会明白——”
他转身看向墙上的地图，指尖依次点过“第九号”“面具人”“天枢会总部”，最后停在“FATE-07”上：“真正的陷阱，从来不是一个第七号。”窗外的风突然大了些，吹得地图边角哗哗作响。苏若冰望着他的背影，突然想起三天前巷口那滴落在青石板上的血——当时他说“棋子也能咬断绳子”，现在她终于懂了：那不是反抗，是要让所有棋子都看见，绳子上早就爬满了要反噬主人的牙。
而此刻，天枢会总部的监控屏幕上，第九号的定位正在不断闪烁。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第十号正站在剧院顶楼，望着远处逼近的车灯冷笑；第六号的电脑里，第二段伪造视频已经开始渲染——这次的“第七号”，正和面具人最信任的副手碰杯。夜色渐深，林晨的手机在桌上震动，是条未读短信。他没有急着看，只是对着苏若冰笑：“看来，他们的搜捕队，要开始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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