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里翃虎也觉得眼前的紫鳞十分陌生,,这个没有情感,冷漠狠毒的妖,与他记忆里的紫鳞相差甚远。记忆中的他就算是卑鄙残忍却不会如此无情到胡乱杀戮,如此丧心病狂地像个疯子,他像是一个……没有意识的工具,可一路看下来,这也并非他的错。遭遇如此,谁还能要求他去做个正常的妖。
同时他有有些好奇,紫鳞后面又是如何入了祭月大人麾下?又是如何摆脱杀戮的性子?
紫鳞霸道几年,出没无常,行踪诡秘,哪怕是宗门的人也奈何不得,直到他遇到了祭月大人。那时的祭月大人还不是妖帝,而是妖族一个不起眼的无名小妖,看着也才三百年的年纪,却妖力高强。小小年纪却懂得隐匿锋芒,不显山露水,暗中观察妖族人族局势,决心有朝一日,妖族称霸天下。在她眼中,人族弱小,且寿命短,却敢不自量力地抓捕妖族为自己延寿。人族更是占着那么广阔且灵力充裕之地,而妖族却要被弱水囚在狭小之地,资源短缺。妖族若是踏入人族的地盘,就会被那些个修士散修驱逐,还要被人族利用屠杀。如此不公,堂堂妖族岂能容忍!
她对紫鳞早有耳闻,如此好的一把刀,她自然想收为己用。于是她便找到紫鳞,下了决战书,不论生死,打了七天七夜,生生将他打服了。自此之后,便跟着祭月大人,为她驱策。祭月也费心教化他,教他读书识字,教他道理计谋,让他做一把更称手的刀。
祭月纵横谋划了百来年,人族妖族大战爆发,妖族一度占领上风,但最后落败。宗门修士合力将祭月及一众妖族部将封印在弱水之底。
眼前的景象到此便结束了,等翃虎醒来睁开眼一看,紫鳞正瞪着一双眼睛看着他。他吓一跳推开了他,但很快反应过来,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抱着紫鳞痛苦,“兄弟,你没事儿吧!”
“滚开!恶心死了,别把你的眼泪鼻涕弄到我脖子上。”他嫌弃地骂道。
“没事就好。”翃虎放开他,但紫鳞却还是紧靠这他,“你咋了这是,为啥离我那么近?你不是嫌我恶心吗?”
“祭月大人,和这蠢货共生,我宁愿一死。”紫鳞别过脸,生无可恋。
“欸?”翃虎这才反应过来,他的身体上又长出一个头来,所以现在他是一半虎身,一半人身,人身上还长者两个头,奇形怪状地不像个好物,颇有些滑稽,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紫鳞捂着脸不愿意面对现实,心里想着一口毒死翃虎再自杀得了。
“好了,现在不是玩闹的时候。”祭月面色稍有不耐,两只妖加起来都有一千五百多岁了,还是这般孩童秉性,爱玩闹。她清清嗓子,正色道,“你们二人赶紧救出莫弋,解开弱水封印,放出本君的真身现在两大宗门在人族中失去威信,但雁回门和归云宗始终是个祸患,还需要稍加挑拨,尤其是雁回门的靳惇仪,赤炎剑在手,又学会了风神剑法,此子断不可留。另外,尽早找到沅夕,她现在已经入魔,若是能为我们所用,那妖族便能制霸天下。”
“是!”二妖应和着。
“至于灵净宝鉴,既然他不愿加入我们,吩咐莫弋,直接融了重铸!”
“可是,他是上古造物神的法器,我们恐怕……”翃虎欲言又止,虽说抓住了林鉴,但是神器也不是他们想融就能融得了的。
“主上放心,我等定会找到法子解决。”紫鳞捂着翃虎的嘴,接过话来。
“如若实在不行,便直接封印了,绝不可让那些个修士得手。”祭月嘱咐道,“本尊需要隐匿踪迹,李成蹊已经察觉到我们的计划,切记万事小心。”说罢,她便消失在他们眼前。
“现在咱们要去哪里啊?”翃虎依旧摸不着头脑,祭月大人交代那么多事情,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好了。
“先去追踪沅夕,只要能找到她,万事好办。”紫鳞说着转身便要走,但翃虎没反应过来,还愣在原地。很明显,他俩要适应同一幅身体还需要些时间。天色渐暗,看着远处日暮,紫鳞心累,但紫鳞永不言败。
翃虎不明白他在看什么,翃虎疑惑,但翃虎沉默不语。
“坚持住,你不能输!”苍梧伊水本以为再难见到沅夕,没想到不过短短数日,她便又回来了。而且还是带着一身魔气,即将入魔。好在她的意志颇为坚定,还未完全堕魔。
沅夕盘腿坐于幽谷之中,双手合十于胸前,秘谷中的浊气正源源不断地汇聚在她的身上。逃窜于此,本是想在这里找到林鉴,他的净化之力能助她压制魔性。但她来到秘谷之时,林鉴并不在此,甚至他都没有来过这里。她不由得忧心,只是她现在自顾不暇,只能在清醒的时候给云城传送简讯,让他帮忙。
至于她,只能通过封闭五感来集中注意力,对付体内的蛊雕。但魔气在身,秘谷之中的浊气便会自动靠拢在她四周,像拨不开的迷雾一般。这些浊气迷乱她的意志,叫她思绪紊乱。但苍梧前辈现在不过是一缕神识,也无法帮助她什么。
好在降魔杵还在体内,但已经出现裂痕,不定什么时候蛊雕便会冲破封印。比如现在,他的挣扎一次比一次强烈。
“沅夕,你若是堕魔了,那神族便彻底输了,这个世界也会遭逢大难。”苍梧伊水接着分析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外面修士追杀你,妖族想利用你,不能出去。但是秘谷里面浊气沉积,长久下去必然影响你,你迟早会被蛊雕控制。”
“所以我在想炼化浊气,既然妖族能够炼化,那为什么我不可以。”沅夕闭眼沉思,“只要能获得足够的灵力,就有希望能够压制蛊雕。”
“可一旦失败,这些浊气就会被蛊雕吸收,到时候他愈发强大,那情况指挥更加糟糕。”苍梧伊水摇头否定这个法子,沅夕没有任何炼化浊气的经验,这个法子剑走偏锋,风险过大。
“那么,就只有一个法子了——杀了蛊雕!”沅夕睁开眼,眼神坚毅。
“魔物是杀不死的,这世间已经没有神族了,你体内的神力。”
“是么,其实也不一定就要神才能杀死魔。”沅夕声音一沉,握紧双拳,“何为魔?自甘堕落,被浊气迷失心性,修习魔力,为祸世间者。我并非要杀死蛊雕,而是杀死心中之鬼。”
“你要感化他?”
“不,我是要他,成为我的力量。”沅夕说道,“收服蛊雕!”
“以你现在的力量,抵抗他都是难事,更遑论收服?”苍梧不解,她若是在力量全盛时期还能收服蛊雕,现在沅夕不过是一介元婴如何能收服魔族?更何况,蛊雕还是魔族最厉害的凶兽,虽说蛊雕现在不过是一缕残魂,但终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苍梧前辈,与天斗,其乐无穷。”沅夕说道,“人族能延续至今,靠的是修行,从天争取来的生机。若是因为弱小止步不前,那人族早就消亡于世。”
“你有信心战胜蛊雕?”
“硬碰硬自然毫无胜算。”
“?”
“所以要学会四两拨千斤!智取为上!”她狡黠一笑,如今便是陷入困局,注定了她和蛊雕必有一人必死,再拖下去只会越来越棘手,必须快刀斩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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