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道长能够光临寒舍实在是蓬荜生辉啊。”齐桓息高举玲珑玉杯看着沅夕和云城微笑道,但笑意未达眼底,看着友善却不知心中打了多少算盘。他的眼神似有若无地盯着沅夕手中的扳指。
“呵呵。”云城干笑两声,环顾四周,这里离寒舍差十万八千里了。雕梁画栋,青砖玉瓦,珍奇花木,小桥假山。看得人眼花缭乱,这要是寒舍,那他们住的都只能算狗窝了。
“沅道长此次收服金蟾妖,保护梧桐城安宁,实在令我等敬佩。”一个穿着锦衣的商人举杯夸赞道。
“哪里哪里,此次也是多亏雁回门师兄弟的帮助。”她起身,举起腰间的葫芦遥祝,而后大饮一口,那商人面色冷了几分,喝下杯中的酒便坐下了,暗暗瞥了一眼齐家主。
“梧桐城有您的庇佑,必然再无妖邪。”齐家主举杯敬她。
沅夕浅笑并不答话,身旁服侍的侍女提着一个玉瓷酒壶上前便要给她倒酒,她反手将酒瓶挡了回去,略带歉意地笑笑从腰间取下一个葫芦回说道,“前些日子与金蟾缠斗,现在还有伤在身,这些日子只能喝点药,实在不能饮酒,我以药代酒吧,想必李公子也不会介意。”
“沅道长多虑了,此乃归元酒,乃是用人参,雪莲等灵药泡制而成,乃是养伤补身的上品,其疗愈功效极佳,沅道长若是要养伤不妨多喝。”他饮下一杯接着说道,“沅道长莫不是怕我下药?还是不愿意给齐某面子?”
“多谢齐家主,但我这药是我师尊调制的,药性温和,怕是和你这大补的药酒相冲,因此不便饮酒,齐家主应该能体谅吧。”她饮下葫芦中的灵药,擦了擦嘴角,笑道,“再说,我怎么会怀疑齐家主,但若是药性相冲,我这伤恶化,旁人不知道的还真会以为齐家主下药了。您一片好心,怎好叫旁人误会?我这也是为您着想啊,您不会介意吧?”
“自然不会,还是沅道长想得周到。”他声音有些僵硬,脸色本就有些差,现在更是煞白,他轻笑一声,微微抬手,一个仆从端上来一碗汤羹,他接着说道,“既然道长不喝酒,那赏脸品尝一下这碧玉松茸羹。”
那仆从将那碗羹汤放下,而后便默默退后,沅夕放下葫芦看着那碗碧绿的汤,不知在思索些什么。见她似乎没有喝汤的意思,他抬眼看了一眼她身后那个侍女,那侍女吓得一哆嗦,低着头跪坐在沅夕身旁,拿起桌上的勺子舀了汤喂给沅夕,声音似带哀求,“道长,请喝汤。”
沅夕转头对上她含着泪的眼睛,再看看堂上坐在主位的齐桓息,他抬眸浅笑,但目光里却是向那侍女的威胁,好一记道德绑架。沅夕冷笑,喝倒是没什么,元婴期自是不担心下毒,但若是汤里有什么其他东西,那就比较麻烦了。她正思考如何再推辞而不用为难侍女,场面一时冷了下来,云城紧张地看着师姐,绞尽脑汁想法子但不知说些什么。
“绿枝,你怎么在那里,还不来给本公子斟酒。”齐二公子醉醺醺地倚在椅子上,把玩着手中的酒壶,酒壶里的酒都喝干了,他不悦地说道,“既然道长不喝,那便把那壶酒让给我吧。”他指着桌子上那壶归元酒。
绿枝看了齐桓息一眼,他给她使了个眼色,她了然地端起那壶酒但刚刚起身便被绊了一跤,酒壶摔在地上,玉瓷碎裂四散,壶中的酒流向四处。
“公子恕罪,公子恕罪。”她慌慌张张地跪下磕头认错。
“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里?”沅夕见状猛地起身一不小心撞倒身前的桌案,那碗汤羹也更着摔落在地,汤羹溅在地上和酒混在一起,看着更加污糟。
“哎呀,关心则乱,我真是太不小心了。”沅夕傻眼地看着自己,而后道歉道,“真是抱歉。”云城捂脸暗暗吐槽,师姐这演得也太生硬了,他都看不下去了,偏偏齐家主还不好发作。
“笨手笨脚,还不收拾一下,下去给二公子再拿一壶。”齐家主不耐烦地说道。
“是,公子。”绿枝如蒙大赦,麻利地手好碎玉瓷片子,而后便退下了。
“手下人手脚粗笨,叫二位道长看笑话了。”齐家主轻咳两声,在沅夕这边吃瘪两次,他就知道不好从她下手,于是乎话锋一转,转向云城。
他浅笑着,只是眼中没半点笑意,而是闪过一丝阴狠,“那云道长……”
“哈~好喝。”未等他说,云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长舒一口气,“师姐这酒确实很香。”
“贪嘴。”沅夕蹙眉,面色不悦,但一转头云城又偷偷小酌几口,脸上隐隐浮现醉意。
“云道长喜欢便好。”李桓息轻声道。
“沅道长手上的扳指……”他试探道,“从何而来?”
“此物乃是妖族的法器,十几年前在弱水一战中令我人族死伤无数。”她静静摩挲着那枚扳指,眼中似有探究地看着齐桓息,“师尊审问金蟾,他说是与人族暗中勾结,取得此物,夺去用于吞噬人魂,里面还有不少冤魂,恐伤人性命,师尊命我净化此妖物。”
“这样啊……”
“听闻齐公子也有一枚紫玉扳指,莫不是……”她意有所指地看着他,笑着问道。
“这枚扳指,”说着他拿出另一枚紫玉扳指,但不过是寻常扳指,并无妖力,他戴在手中说道,“这是北上经商时买来的,不过是个寻常的玩意儿,若是道长喜欢变送给你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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