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清漪亭亭玉立,看似从容,实则罗衫下的娇躯已在轻颤。
金女伞为什么会令一名剑修印象深刻呢?
这可不全然因为她是留香殿长老的义女,而是曾经的一次任务——
“柳姐姐~”银铃般的笑声在耳畔响起。
记忆中的少女约莫二八年华,杏眼樱唇,梳着俏皮的双螺髻。
她提着裙摆在女孩周身转了个圈,鹅黄色纱裙绽开如初春迎春花,只见少女俏皮地笑道:“等完成任务,帮我买颗渡劫丹好不好?”
那时的柳清漪才十三岁,刚刚晋升筑基期的她跟随着宗门内拼凑成的小队外出执行任务,却被一个筑基圆满的师姐委托这么一件大事,小小的她自然无法应付。
但少女却并未放弃,她突然凑近,身上桂花香扑面而来。
她嘟着唇故作可怜道:“人家都叫你姐姐了,你帮姐姐一下嘛~”
少女接着指尖轻点柳清漪鼻尖,狡黠一笑道:“你帮姐姐,姐姐以后也帮你呀。
你想呀,你才筑基一层就有一个筑基圆满的姐姐,哦不,你才筑基一层就有一个金丹一层的姐姐,那别人肯定会对你很害怕,不,应该说很敬仰,你师傅以后也不会再去苛责你了,好不好呀?”
“我、我不懂,”柳清漪眼眸颤着垂下,小小的身体都在微微颤抖,“我父亲,不是我的亲生父亲,我不能为难他……”
见她这副娇憨的样子,同队几人或抱着什么别的心思,或干脆打抱不平,当即上前劝阻起少女来:
“别逼着人家小女孩啦,金丹期渡劫丹又不是什么烂大街的货色,人家总不能去败家吧?”
“就是,你现在要,别人以后要,那人家还不是要认出许多弟弟妹妹来?”
……
清一色的指责,不是别的,单纯嫉妒而已。
但凡是人就有一种心理,叫做不患寡而患不均。
他们拉不下脸来寻找出路,也就打心底里看轻出卖颜面的少女,更是会嫉妒、用尽一切办法去阻挠她,哪怕她是全队中修为最强者。
这便是拼凑队伍的缺点了,很容易不一心,那么期间任务的变量就会很大。
纵使众人的讥讽如雨珠般刺来,却近不得少女周身三尺。
她莲步轻移,面容依旧俏丽如花。
随着鹅黄裙裾漾开涟漪,便将那些夹枪带棒的话语化作春风,“诸位师兄师姐教训得是呢~”
她玉指绕着发梢,眼波流转间已把尴尬化于无形,反倒是被她这位师姐称为师兄师姐的人先不好意思起来,纷纷没了下言。
这五人小队的任务其实不难,就是去历行宗门的职责,清扫掉宗门附近凡间的一切外来势力以及恶势力。
这种任务之所以需要筑基圆满加入,实际上完完全全只是为了打个包票。
因为凡间没有灵气,修士想要自行恢复灵气就必须使用灵石,所以是基本不用担心会有外来势力的人介入的。
除非他们是早就得知了他们的路线,不然在别人的地盘上搞遭遇战打生打死,这只有蠢货中的蠢货才能做出来。
所以这种例行清扫的针对点一直都只是一些修为低阶的散修和山匪,是基本上没有难度的。
貌似也正因此,这才让这群低修为的人对少女并不感冒,他们大都抱着“反正不能自相残杀,那我为什么要去舔你?舔你能给我带来什么利益?”的想法去反驳她的。
就这样,五人骑马,一路上且行且停。
少女则策马行在最前,束发的丝带在风中猎猎作响。
终于,她们在第五天时才在一个偏僻的乡村中得到山匪的消息。
他们谁都不着急,当天又休息了一晚,之后便直接以摧枯拉朽之势捣毁了山寨。
根本不需要探查,探查的人出了差错那才真叫损失。
反正不过是带来体验杀人的,又不指望着在凡间积攒经验,反正宗门众人谁都不会认为在这种事上还需要利用探查来排除风险。
就这样,意外出现了。
“退!”少女的娇叱划破血腥,“你们先走,这是金女伞,去报信。”
少女直面来敌,面容冷峻的让身后四名师弟师妹抱团走人。
众人刚屠杀完山匪,刚准备解救其中的无辜女人,竟又在这种情况下中了埋伏,其中主力更是为了救下柳清漪中了名为“金女伞”的毒。
“小娘子倒是识货。”伪装成尸体的敌人缓缓站起,古铜色身躯多布兽毛。
“呼呼,你就不怕我还有帮手吗?”健硕男人邪笑着制造计谋,想要打断这支小队的意见统一。
也正是他刚才伪装成死尸想要偷袭柳清漪的。
“我知道,但金女伞对筑基圆满的作用最快也有十息,我就算不运功抵抗,十息时间杀死你们足够了。”少女面容依旧冷峻,但此刻却平生出一分怒气。
她原本还想趁这次机会让柳清漪欠下自己一个人情的,到时候只要她们先走一步,那么事实怎样还不是任她编造?
但为了不让小队减员,少女也只得自行戳破谎言,上前御敌。
接下来的画面深深刻进柳清漪脑海:
少女的纤腰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后折,玉腿如鞭般优美地扫断敌人膝盖;
她素手成爪掏心时,腕间银铃清脆如初;
在肘击天灵盖的瞬间,发髻散开有如泼墨。
她全程就仿佛是在跳一支致命的胡旋舞,伴随着阵阵惨叫,令观者心神震荡。
拳、肘、肩、膝,少女身上任何一个部位在此刻都成了无情的杀人工具,她娇小的身形在这个过程中以一种违反常理的形态肆意扭曲,简直就像是一块可以随意变化形态的泥巴被一层少女人皮包着,诸番变化只为施力达到最大。
那是柳清漪第一次遇上计谋,也是印象最深刻的一次。
“不、不!
为什么已经十五息了,为什么你还不倒下?”随着最后一人的哀嚎,这三名筑基修士被少女无一例外的打成一摊裹着骨渣的肉泥。
而少女气息依旧悠长,仿佛只是在饭后打了一遍太极。
“因为我在用功抵御它呀,笨蛋。”少女睁眼后轻笑一声,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摊灵石渣。
少女轻轻抖落裙上血珠,随后看向呆立着的柳清漪,突然噗嗤一笑,道:“吓傻了?”
那日的残阳如血,整个山寨都弥漫着一层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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