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雾隐桃树的年轮增加到第三圈时,中间岛迎来了首批“跨维度留学生”。五十三个来自不同世界的少年站在雾隐滩上,望着光带构成的悬浮阶梯——那是明蹊根据“可能性矩阵”设计的通道,每踏上一阶,就会看见自己可能错过的人生:有的成为独行侠,有的沦为阶下囚,却都在最后一阶汇聚成同一个身影——握住雾隐印的手。
“别怕那些分叉的路,”桃枝笑着拍拍一个紧张的天道城少年,他的袖口还绣着代表纯粹秩序的雷纹,“每一条路都会让你更靠近自己。”她手腕上的桃花藤轻轻触碰少年的指尖,藤上的光茧突然裂开,飞出一只由秩序符文构成的蝴蝶,“看,就连混沌与秩序,也能孕育出新的可能。”
棱在锻造课上拿出了新作品——“雾阶剑”。剑柄由混沌神木与秩序精金交织而成,剑刃能根据使用者的心境变幻形态:愤怒时化作宽刃重剑,平和时变为细剑,迷茫时则会浮现出历代雾隐客的战斗残影。“这把剑没有固定的用法,”他看着学徒们惊讶的表情,“就像你们的未来,不该被任何规则束缚。”
明蹊的星图课则充满了惊喜。他让学生们用各自维度的“可能性碎片”拼贴星图,一个来自“沙漠维度”的少女将沙子与光带融合,竟在星图上创造出会流动的绿洲;混沌少年用情绪波动作为颜料,画出的星轨竟能预测同伴的心境变化。“记住,”明蹊推了推闪着微光的眼镜,“知识不是用来限制可能性,而是用来拓展它的边界。”
醉舟的酒文化课成了最受欢迎的课程。他带着学生们在雾隐滩收集“时光之沙”——每粒沙子都封存着某个瞬间的情感,将它们融入酒中,就能酿出“记忆特调”。当一个曾目睹家乡毁灭的孩子喝到用“重生之喜”酿成的酒时,眼中第一次泛起了希望的泪光:“原来,痛苦也能变成照亮前路的星光。”
张天命则负责教导“可能性哲学”。他带学生们走进雾渊,让他们直面自己的阴影:有的看见自己懦弱的样子,有的遇见曾经伤害过的人。但当学生们尝试与阴影对话,却发现阴影逐渐化作了守护灵——就像神秘人最后留下的黑雾,如今成了雾隐客们探测危险的斥候。
“真正的成长,”张天命坐在雾渊的光茧旁,看着学生们震惊的表情,“不是消灭阴影,而是学会与它共舞。就像中间岛的光带,越是黑暗的地方,越需要光芒的存在,但光芒也需要阴影来衬托它的温暖。”
某天深夜,星图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明蹊冲进修士宿舍,脸色苍白:“虚无维度的边界出现了异常波动,有大量‘不可能存在体’正在渗透!”所谓“不可能存在体”,是被域外天魔吞噬后扭曲的生物,它们既不符合混沌法则,也不遵循秩序,只会疯狂破坏一切可能性。
张天命立刻召集学生们,将雾隐印的力量临时传导给他们。当年轻的修士们踏上战场,却惊讶地发现,那些恐怖的存在体在接触到他们的信念时,竟开始出现动摇——天道城少年的秩序符文不再是死板的攻击,而是化作牢笼,试图净化对方;混沌少女的混沌印不再是无序的破坏,而是形成漩涡,引导对方回归理性。
“用你们的可能性去感染它们!”桃枝在战场上空大喊,她的桃花藤此时化作了巨大的净化之网,“每个存在都有选择的权利,哪怕是被扭曲的灵魂!”一个即将崩溃的存在体在触碰到光雨时,突然发出了孩童般的啼哭——它想起了自己曾经也是某个维度的守护者,却在恐惧中迷失了自我。
战斗结束后,学生们围坐在雾隐桃树下,看着被净化的存在体蜷缩在光茧中沉睡。那个天道城少年轻轻抚摸着对方身上的伤痕:“原来,我们害怕的不是不同,而是不敢相信不同也能共存。”
张天命望着星空,种子的光芒比任何时候都稳定。他知道,虚无的威胁永远不会彻底消失,但正如这些年轻的修士所展现的——当每个灵魂都学会在自己的可能性中扎根,无论多大的风暴,都无法撼动中间境的根基。
雾阶上传来脚步声,一个陌生的身影披着星辉而来。他摘下兜帽,眉心闪烁着与雾隐印不同的光芒:“我来自‘终末维度’,我们的世界即将崩塌,听说这里能接纳任何可能性...”
张天命起身,向对方伸出手,光带自动在两人之间编织出欢迎的花环:“是的,只要你相信可能性的存在,这里就有你的容身之处。”他望向正在学习包扎伤口的学生们,忽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一堵隔绝危险的墙,而是一片让所有种子都能发芽的沃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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