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雾核归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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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终末维度”难民抵达的第七日,中间岛的核心区域突然传来震动。张天命赶到时,发现界核与种子的共鸣出现了紊乱,光带构成的法则网络上,竟出现了蛛网状的裂痕。明蹊正在用星图分析,镜片上倒映着无数崩溃的数据流:“是维度熵增!终末维度带来的‘必然毁灭’概念,正在侵蚀中间境的可能性法则。”

棱握着雾隐剑的手青筋暴起,剑刃上的雷纹与桃纹第一次出现了冲突般的闪烁:“他们的世界相信一切终将灭亡,这种信念就像毒药,正在杀死我们的‘可能性’!”他指向远处,几个终末维度的孩童正坐在沙滩上,用沙子堆砌着注定会崩塌的城堡。

桃枝的桃花藤在接触到这些孩子时,藤蔓上的光茧纷纷枯萎。她蹲下身,握住一个女孩冰冷的小手:“你看,”她用灵力在沙堡顶端种了一朵雾隐桃花,“就算城堡会倒,花朵也会在废墟中绽放。”但女孩却摇摇头:“在我们的世界,绽放就是为了凋零。”

张天命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终末维度的“毁灭必然性”与中间境的“可能性哲学”正在发生根本冲突,就像水火相遇,要么一方被吞噬,要么两败俱伤。他带着界核来到神殿,试图与神尊的虚影沟通,却只看见虚影在裂痕中破碎:“孩子,这次的考验,需要你们自己寻找答案。”

深夜,张天命独自来到雾渊,界核在他掌心变得异常冰冷。他闭上眼睛,任由“必然毁灭”的念头涌入脑海:中间岛终将崩塌,同伴们会离散,所有可能性都会化为虚无。但就在这时,他听见了醉舟的笑声、棱挥剑的呼啸、桃枝哼歌的旋律——这些声音在虚无中编织成网,将他拉回现实。

“原来,”他睁开眼,界核表面不知何时浮现出同伴们的剪影,“对抗‘必然’的,从来不是更强大的‘必然’,而是无数个‘偶然’的叠加。”他站起身,将界核浸入雾渊的时间之流,让每个“可能性碎片”都染上“终末维度”的毁灭气息,却又在碎片中注入希望的种子。

第二天的晨会上,张天命提出了一个惊人的计划:“我们要在中间境的核心,建造一座‘雾核归寂殿’。让‘必然毁灭’与‘无限可能’在这里共存,就像混沌与秩序在界核中交织。”他展示了设计图,殿中央是一个巨大的沙漏,上半部分是光带构成的可能性星云,下半部分是黑雾凝聚的毁灭之砂。

棱负责锻造沙漏的框架,他将雾隐剑的残片融入其中,剑柄的桃纹与雷纹化作沙漏的阀门:“当可能性过于膨胀时,毁灭之砂会落下平衡;当毁灭占据上风时,可能性星云会重新汇聚。”桃枝则在沙漏周围种植“雾核灵树”,树根吸收毁灭之砂的力量,树冠却绽放着可能性的花朵。

明蹊在殿内刻下跨维度的铭文:“毁灭是可能性的土壤,可能性是毁灭的星辰。”每个进入殿内的修士,都会看见自己的生命沙漏——即使知道终有一天会归零,却依然能在流逝的时光中,看见无数闪烁的可能性瞬间。

终末维度的长老们最先走进归寂殿。当他们看见沙漏中不断重生的可能性星云,一位老者突然老泪纵横:“我们错了...原来毁灭不是终点,而是可能性的另一种形态。就像星辰陨落,会成为新恒星的养料。”

那个曾认为绽放是为了凋零的女孩,在归寂殿里待了三天三夜。离开时,她的掌心躺着一颗雾隐桃的种子:“如果我的生命注定会凋零,那我希望,在凋零前播撒下千万颗种子,让可能性在我身后继续生长。”

界核的震动终于平息,光带的裂痕被“毁灭-可能性”的新法则填补。张天命站在沙漏前,看着毁灭之砂与可能性星云的永恒流转,忽然明白神尊为何留下界核与种子——真正的平衡,不是消灭对立,而是让对立成为彼此的镜子,在碰撞中孕育新的可能。

雾隐滩上,终末维度的孩子们正在用毁灭之砂堆砌新的城堡,不同的是,这次他们在城堡顶端插上了雾隐桃花的枝条。当海浪袭来,城堡崩塌,枝条却随着浪花漂向远方,谁也不知道,它会在哪个维度的沙滩上,生根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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