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夏看了其他人一眼，说：“有些改变不是我们故意为之，天道规则，总有意外。”
墨阳说：“自古以来，多少功法失传？多少技艺埋没？圣人之言又忘却多少，古书典籍如何化为灰烬？若没有你们的首肯，神明降世，也要泯然众人！”
罡曦说：“胡说八道。”
分魂说：“咳咳，道友太看得起老夫了。”
玉瑶说：“若非鬼灵复原上古变化之道，谁人敢信万物同源。多少真实，都成了传说。”
众人无言，心神松动，独尊以来，思想确实固化了。
墨阳说：“大势非天定，而是人为，心思不正，道义偏颇，盛于当世，毁于未来。望各位斟酌行事，切莫再覆前尘。”
墨阳和玉瑶起身拱手道别。龙夏唤来童子：“送客。”
分魂起身说：“等等，老夫还没跟你论道呢。”
三人离去后，龙夏才说：“若是大乱，墨阳是变数。”
罡曦问：“他们什么修为？”
“大乘，但具体情况不明，墨阳不确定，但他的师妹道术必然不全，只是气息无法探知。”
乌缠看向太垣。说：“墨阳是你的门人，你也不清楚？”
太垣说：“元婴之前在老夫的掌握当中，大乘之后，老夫也不清楚。”
皓明说：“分魂似乎跟他一条道。”
“他的道义起于魔，成于道，与分魂有些交流很正常。”
龙夏说：“按计划行事，其他事情暂且放下。九神峰的道义跟我们相近，不会乱来的，只是墨阳个人有些想法想验证而已。郯国的地脉贫道已经看过了，其他地方你们自己安排，贫道负责妖兽山脉。”
罡曦问：“你刚才不是说妖族没有变化吗？去那里干什么？”
“妖族出现了新的功法，贫道要查询来源。”
太垣说：“人不可能创立妖族修炼之法，除非妖族有大能出现。”
皓明说：“老夫负责莒国地脉，顺便创立新的宗门。”
乌缠说：“那老夫就在凤仙王朝创立道宗，地脉一事也会留意的。”
离开明华宫，玉瑶说：“师兄，一切都在意料之中，看来不可勉强。”
墨阳说：“近万年的习惯，固化也很正常。凡人过了三十，再难以接受新的事物，境界再高，也会停滞思辨。”
“教化未完，我先回去了。”
“嗯，小心他们。”
“不用担心，凤仙女帝会照应的。”
玉瑶走后，分魂出现在墨阳身后。分魂说：“昔日你的师兄欲以墨学说服天下，却被老夫阻止，不知你又继承了多少，能不能给老夫点惊喜。”
天朗气清，微风拂面，耳边传来虫鸣鸟叫，眼下百姓和谐生活。墨阳落在一座高山上，随手布下阵法。墨阳说：“我师兄都说不服你，我也不行。”
分魂哈哈一笑：“以你的能力，不用讲道理也可以完成心中所想，在老夫面前，就不必谦虚了。”
“前辈见识卓越，可否赐教一二。”
“赐教不敢，新人胜旧人。不过老夫想确认一件事。”
“皓月宗和太石宗是贫道灭的。”
“好，好。老夫就知道除了龙夏，就只有你能做到。趁两人受伤，名誉受损，宗门人心不齐，势力分化，抉择未定，又有龙夏许诺在前，疏于防范，出手迅速，让人防不胜防。”
“贫道的目的是他们，没想到居然躲在明华宫。”
“你是如何知道他们的踪迹？”
“他们的弟子多少知道一些隐晦之事。况且宗门之内，不是所有人都一条心。宗门之间安插卧底，这可是前辈的手笔。”
“下一步计划呢？”
“等龙夏理清地脉，希望他们有能力改变现状。”
“你下手那么狠，他们迟早找你算账。”
“他们做了那么多肮脏龌龊之事，死有余辜，可惜不能正面揭开。”
“奴役修士，炼制人丹，淫乱众生，老夫都见惯了，不足为道。”
“他们杀人取乐，贫道杀之，合乎情理。”
“老夫想问的是，你如何在一夜之间杀了那么多人的？而且几乎没有功法残留的痕迹。”纵使是境界碾压，能秒杀毫无防备的一人，也不可能在宗门大阵还在的情况下逐个击破。
“并非贫道一人。”
“哈哈哈，没想到你还有其他势力，倒是出乎意料。”
“贫道只需杀几个人，其余皆以阵法掩杀。”
“老夫想再次领教你师兄那个神通，能在老夫庇护中杀人。”
“虚无之境，这个贫道不会。”
“你开玩笑吧，你们不是同门吗？”
“那是证道之境，贫道只能以阵法模仿。”
“唉，可惜了，又一神通失传。”
“可以到贫道请教了吗？”
“请说。”
“若有一人，一生皆在他人安排当中，某日突然知晓所有，可不可能没有丝毫恨意，反而通透人世？”
“不可能！除非他习惯了奴隶的人生，灵智消退，傀儡一样，或者心智不全。无恨或许可以，通透绝对不行。”
“贫道也那么认为，可是现在有些意外。本门有一弟子，心境极其通透，生死磨难，杀伐怨恨，乃挚爱的伤害，过了一段时间，又能恢复如初。”
“真的？老夫想见见。”分魂觉得这不是墨阳的本意，应当有其他内涵。
“这还需要前辈来告知真相，贫道有些不方便。”
“好好，这等小事，交给老夫。若是小友看走了眼，可别怪老夫笑话你。”
“若是看走眼，那倒是好事。”
“还有其他的吗？”
“前辈知道妖族与人族的区别吗？”
“若以形态论，区别在于喜好；若以灵气功法论，大致类似阴阳两道；若以起源论，本质没有不同。具体区别，在于你的心。”
“若以道义，思辨呢？”
“这，”分魂沉思良久，说：“妖族道义在行，思辨在正，人族道义在虚，思辨在巧。”
“按前辈所说妖族也有远胜人的地方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关键在于标准如何衡量。”
“龙夏活了多久？”
“这个老夫真不知道。反正万年前他就显名天下了。”
“为何他的生机比你们更加浓郁。”
“他修为高于我们，不然怎么统领天下修士？”
“仙界传说，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很久了，数万年前就有了。至于何时开始的，恐怕难以追溯。”
“从来没有得道之人返回人间，何来仙界传闻？显然有人故意误导，使得修士之间争斗，从境界追求变成了力量，修行不修心。”
“传言中可是有人见过的，嗯，确实有些奇怪，都是说仙人修为高，并无仙界的其他信息，传道世人也没有离开人间的框架。你知道仙界真相？”
“所谓成仙，实则把意识融入规则当中，以此修改天地法则。”
“你确定？”分魂不敢相信。
“以我师父的资质，实力，若真有仙界，不可能陨落。正是其本质是融身规则，师父飞升之时才发现道术有缺，不敢贸然修改，所以消除自身，保留原状。”
“这，那，难怪龙夏从来不想成仙，这么一说倒是合情合理。”
“从来不存在仙道，都是人间。”
“可世人若是知道此事，争斗只会更加严重，仅存的规则都会破坏，你心中的世界如何构建？”
“此事当然不能公开，还需要以此引导世人。不过，现在而言，没有所谓了。”
“此事老夫需要证实一番。”
“前辈还有多少寿元？”
“你什么意思？”打探寿元，冒犯禁忌。
“不日温休前辈就会飞升，若前辈寿元不多了，贫道也可以助你飞升。”
“有何目的？”
“等前辈需要时再说吧。”
“温休被你说服了？”
“费家只有两个玄虚境坐镇，他一旦坐化，凤仙王朝一定灭了他的家族。不是贫道说服他，而是他没有选择。”
“提供庇护条件，他能给你什么？”
“贫道没有许下任何承诺，只是帮他赌一把而已。”
“你还知道什么？”
“妖族将要崛起，远比以往强悍，人族可能覆灭。”
“那你还灭了人族重要的宗门，到底想干嘛？”
“前辈，你觉得外敌来临之时，内斗就不会出现吗？大宗门如何崛起的，前辈比我更清楚吧。数万年的经验，妖族都铩羽而归，他们不会担心人族安危，只会趁机壮大自身。”
“若是人族有倾覆之灾，你会出手的吧。”
“贫道实力有限，做不了多少事。昔日燕赵有宗门，皆为慷慨义士，妖族入侵之时，视死如归，几乎灭门。其余人开始也受到影响，皆奋力抵抗，然而大战过后，却是不怎么出力的宗门独霸一方。自此英雄落幕，只剩下苟且偷生之徒。丹阳山地，勇绝之风，弦流宗宗主害怕权势不保，不断设计消磨民风战意，数百年间，成了风流婉转之地。妖族再次来临，不到十日，尽成焦土。一切缘由，他们自当承受。”
“老夫相信龙夏，他能凝聚人心，改变一切。从传说时代到现在，唯有他一直坚守共同定下的道义。有些磨难也好，人族也需要重新审视自身的问题，及时改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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