碌池宗的弟子张震筑基失败,玄清只好把剩余的两颗丹药给他。然而筑基除了功法丹药,还需要心境和机缘,张震连续失败两次,只好求助于玄清。
玄清问邹道慈和秦宓筑基的情况,他们都是服下宗主赐予的丹药,一次就成功了。玄清想了半天,除了功法不同,其余问题都不明显,但此人不是自己的弟子,贸然传功,不合情理。于是建议他放松心境,等待时机。
算来蓬伯又出去五年了,龙夏真人难道还在传道吗?还是蓬伯另立宗门?如今郯国内乱已过,玄清觉得蓬伯也知道情况,却久久不回。宗门留下的灵石不多,丹药之类的更加少,如今弟子修炼进展缓慢,需要他们指点。玄清决定去明华宫看看情况,至少也要知道这些弟子的安排。玄清也曾给他们解释过功法有些不妥,但用词有些隐晦,而且也没有提出解决方案,所以对那些弟子效果不大。他们更多是把修炼看成技艺,对其原理探讨不深,追求力量和熟练。
玄清向众人说明情况,就带上盈亏镜出发了。离开郯国,进入一段无主之地,村落稀疏,盗贼横行,一些幽暗之处,猛兽潜伏,虎视眈眈。再往东越过长长的山脉,就是凤仙王朝的边界。此地玄清随玉瑶来过,民风贪婪,恶习难改,所以逗留时间不长。
一路没事,玄清来到明华宫治下的孔荆城,打探蓬伯等人的消息。此地修士热心指引,找到城主。城主也不知道蓬伯何人,所以帮不上忙。玄清离开后,去往明华宫主城。路过伊侯城,下来吃点东西。明华宫有禁令,修士不可直接飞过城主府。玄清对此地甚是喜欢,繁荣而有序,亲切而正礼。比起郯国清贫的生活,这里更加舒适。
玄清去往城主府,在等候通报之时,见到一个熟悉面孔,立刻传音出去:“可是碌池宗的弟子?”
那人寻声而来,来到玄清面前,下拜:“见过玄清长老。”
玄清在碌池宗很少与其他弟子接触,大多只有一个印象,名字都记不住,说:“快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弟子施全发。”
“宗主在哪里?你知道吗?”
施全发一时踌躇,然后悲伤地说:“宗门跟随明华宫的人追杀邪修,被暗算,已经陨落了。”
玄清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有些悲伤,问:“现在是哪位长老接任宗主之位?”
“这,长老,我们加入了明华宫,不再以宗门自居。”
“几位长老都同意吗?”
“是的,我们也跟随加入了。”
“所有人都如此吗?”
“开始可能有些不太愿意,可明华宫实力雄厚,得到了很多好处,就安心在此修炼了。”
玄清一想,也符合人性。碌池宗在郯国进不来三流,蓬伯突破元婴之后才有点名声。地处偏僻,灵气稀薄,还没有法宝镇压、宗门阵法也一般。加入明华宫,前途确实更加光明。习惯了清贫生活,突然进入繁华之地,心境变化,合乎常理。
玄清说:“带我去见其他长老。”还是觉得要为那十个弟子考虑一下,出来的起因是他们,纵使目的改变,也不能半途而废。
施全发带着玄清来到泰安城,找到鲁非长老。鲁非说:“玄清长老不如也加入明华宫,以长老的资质,必然受到重用。听闻宫主苍祁真人准本收内门弟子,长老来的正是时候。”
玄清问:“碌池宗你们确定不回了?”
“若是有缘,顺道会去看看。”
“剩余的弟子你们也不要了?”
“过段时间老夫会回去,若他们愿意,就带过来这边。”
玄清见他们对蓬伯的意外没有多少悲伤,反而对依附明华宫感到高兴。玄清问:“宗主埋在哪里?我去祭奠一下。”
“全发,你带玄清长老去拜祭一番。老夫还有要事,就不奉陪了。”
施全发带玄清来到乌兰山,对着山底一堆土丘下拜。修道之人,即是死于宗门之内,也没有多大的葬礼,都是埋入黄土,祭奠一番,其余形式,唯有怀念。蓬伯突破元婴不久,正想壮大宗门,然而遇到郯国内乱,避难于此。邪修作乱,以蓬伯性情,必然尽力而为,也顺便报答明华宫收留之恩。玄清朝着土堆拜了三拜,了结这段缘分。
玄清问:“是否有内情在?”施全发拜祭之时,悲伤难以掩盖,鲁非的态度又过于无情。
“弟子……唉,弟子只是缅怀宗主。”
玄清展开领域,封闭区域,再说:“此地只有我们两人,说你知道的。鲁非长老进展神速,很快就要冲击元婴境界,想必得到了明华宫的好处。”
“弟子只知道宗主确实死在邪修手上。”
“那邪修抓到了?还是杀了?”
“邪修逃了,现在明华宫还在追寻踪迹。”
玄清猜测有些内幕在,不过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问:“你打算回去郯国吗?”
“额,弟子加入明华宫了,不可随意离开。”
“算了,你自己好好修炼吧。”玄清解开领域。
“长老还有什么吩咐?”
“嗯,皇都在哪个方向?”玄清想既然来了一趟,顺便去找一下凤瑜。
“皇都在东南方向,有数千里之远。”
“你先回去吧,我再逗留一会。”
“弟子告辞。”
玄清去皇城路上,见到民风渐变,从明华宫治下平稳和谐到复杂的人情世故。越靠近皇城动乱越多,地痞流氓无事生非,玄清吃个饭还遇到几次麻烦。玄清想进去越宁城,被要求出示证件,没有,自言修士,护卫不信,只能腾空而起,绕道而行。
玄清在高空飞行,背后有人传音,停下,回头,见三人追赶自己。玄清正想问何事,三人突袭,剑气交错。玄清化身鬼火,避开锋芒。三人也不问是非,杀意弥漫,剑道修为也不错。玄清见来人凶狠,也下死手,三重领域展开,三人功法受阻,处于下风。玄清也不想多问,增加寒流,趁他们失守,以风刃伤其肉身。三人拼死一搏,合力攻击,却找不到玄清身影。三人受伤后聚力放空,灵气又被鬼火消耗,更快流失。
一人说:“道友停手,刚才只是误会。”
玄清知道三人也是金丹修为,要杀他们还需要一段时间,想全力攻击,速战速决,又怕还有其他人埋伏。玄清问:“为何袭击我?”
“误会,刚才以为阁下是邪修,才出手的。”
“我哪里像邪修了?”
“你先收回领域,我们受不了了。”
“先说。”
“最近邪修猖獗,遇到人都要问一番,但邪修不讲道义,所以才先出手的。”
“就这?没了?”
“真的,我们是王朝巡使。”
玄清仍旧维持领域,三人在苦苦支撑。相信?蓬伯的死应当与明华宫有关,杀主吸纳势力,这些手段也是寻常。凤仙王朝治下,混乱异常,这些人就算是真的,也不是什么好人。若自己不敌,难道他们会停手吗?显然不会,杀人夺宝才是主要目的。就算真的遇到邪修,也应当立刻发出信息,而不是直接动手。邪修祸害有限,浑水摸鱼,才使得形式更加混乱。然后嫁祸邪修,杀人灭口,一切合情合理。上下一体,中间为过度,下面丑陋,最直接的原因是中间误导。玄清取出灵石,布下杀阵,然后撤去领域,驱动阵法,不到一刻钟,三人陨落。为了减少麻烦,再以鬼火毁灭痕迹。四人在空中交战,留下的痕迹本来就不多,而且灵气运转没有阻碍,很快会消失的。玄清留下一点寒气,然后快速下坠,落入地面,以黄土掩盖气息,再飞到空中,辨别方向,进入附近的城镇。
玄清用了一百颗灵石才杀了三人,掩盖气息,现在还有两百颗,且在不熟悉的地方,还是小心一点为好。玄清用灵石换了一些金银,在城中住了半个月,才继续去皇城。
距离皇城一千里左右,玄清踏入困阵当中,一时无法逃脱。玄清神识扩散,察觉到四人在附近。既然对方不出来,玄清也不着急,安心推演阵法,准备破阵。困阵的特点就是耗费灵气,让人束手就擒。玄清修炼阵法,对此套路十分熟悉,对方若想攻击,要么远距离攻击,要么撤去阵法。玄清推演阵法,知晓破阵手段,可身在阵中,做起来很麻烦。既然对方有意设伏,那就反客为主,自己在阵中再布置新的阵法。对方的踪迹在掌握当中,其修为最多是元婴,有盈亏镜在手,完全不慌。
一个老人带着三个青年从暗处出来,老人微笑道:“小友何故扰我清修?”
玄清说:“无意路过,打扰前辈了。”
“小友何方修士?什么名号?”
“散修玄清,敢问前辈名号?”反正每次说出九神峰的名号都没有用,干脆不说了。现在属于个人历练,也不应该用宗门名号。
“老夫高辛直,皇城卫使。”
“晚辈无意冒犯,还望前辈恕罪。”
高辛直说:“此乃皇城外围,一般修士需要通报才能进入,小友硬闯,依律可要受刑的。”
玄清没有听说过这么霸道的条例,即是明华宫,禁区范围也不大,皇城方圆千里都要通报,实在过分,很大可能此人知道自己不了解王朝律令,以此讹人。
玄清说:“不知者无罪,我从郯国来,不了解贵地的规矩,还望前辈通融一二。”
“老夫见小友修炼不久,就有金丹修为,可谓人才,也想结个善缘,不过此事并非老夫一人知晓,老夫也很难做啊。”
“不知前辈需要什么?”
“小友身上有一件法宝,暂且交给老夫,作为惩处,日后相遇,再还给小友。这样老夫也能有个交代,小友以为如何?”
早就探知盈亏镜,难怪提前设伏,此处又是对方的地盘,十分危险。若是交出法宝,对方放了自己,日后找师兄师姐帮忙夺回问题也不大,问题是不一定放过自己。玄清实在想不到是何人告知,前些日子遇到那三人,恐怕就是一伙的。玄清问:“前辈从何知道晚辈有法宝在身?”
“小友是不相信老夫的眼光了?”
“既然前辈愿意结缘,晚辈……”玄清突然想起,凤瑜的伯父叫高辛伏,难道他也是皇族?这样或许不用兵刃相见,“前辈可是皇族?”
“不错,老夫代表皇族,一言九鼎。”
“晚辈师妹也是皇族,名叫凤瑜。”
高辛直眉头微皱,说:“老夫未曾听闻这个名号。小友是不是记错了?”
“同门学艺,不可能记错。”
高辛直问身边的人:“你们可曾听闻这个名字?”
三人互相看了看,纷纷摇头。高辛直说:“老夫的侄孙三人,经常与族中年轻交往,也没有听过,小友,或许是你师妹跟你开的玩笑。”
玄清取出盈亏镜,再从镜子中取出玉牌,展示给他们看,说:“这是皇族的令牌吧。”
“不错,不过是旧的,三十年前换了新的令牌,你看。”高辛直取出自己的令牌,白玉无瑕,灵气浓郁,形状文字显然不同。
玄清把盈亏镜扔给高辛直,说:“有劳前辈解开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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