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归墟边缘,显容和洪詹等候多时,三人相谈一番。随后,在归墟灵气杂乱之时,进入深处。温休按墨阳所说,漂浮空中,引动灵气汇聚。墨阳三人扰乱灵气,天地有感缺陷,主动调理,借此力量,不断扩大缺陷。温休入定,灵气跟随天地运转,补充缺陷,意识融入灵气当中。随着力量扩散,天上白光破洞,灵气归于混沌。温休身体消融,一身灵气夹带神识进入白光当中。不一会,巨大的灵力聚集,三人离开。
一连三日,方圆百里一片混沌,仿佛宇宙就是如此演化。不久,黑白分明,彩光照下,凝聚的灵气慢慢散去。洪詹说:“白光黑洞,阴阳二相,衍化之道,果然如此。”虽只是在远处观看,感受到的灵气也混乱异常,但气象恢复之时,万物生发的感觉还是清晰无比。
墨阳说:“如何?可以全信我了吧。”
显容说:“没想到所有的追求都是虚妄,真是可笑。”
洪詹说:“正如墨阳的师妹所言,人心难变,实则概念难证。”
“老人家就是固执,真被墨阳骂对了。”
墨阳说:“别说废话了,你们何时成仙?”
成仙,多么诱人的话啊,可惜居然是前人修改规则的手段,说是永生,也算合理。一生的追求都是徒劳,反而因力量得到了人间权势,这更像初心本愿。老人经历丰富,见识庞杂,一旦思考,宛如枯木逢春,所有的规则都显现眼前。既然心境变动,生死一道,无需执着,能效仿圣人贤者,造福人族,也是难得的好结局。
洪詹说:“你看什么时候适合,通知一声即可。”两人实力还在,又知晓飞升之法,也不用着急。洪詹带人夺剑,没想到被四人打伤,撤离时,误入阵中,破阵消耗了不少灵气,出来发现墨阳早就等候自己。本以为必死无疑,墨阳却没有出手,而是在陈述道理,自己一边听一边疗伤,直到墨阳说可以帮助自己成仙那一刻,才萌生了一丝合作的想法。然后世道的发展都在墨阳的预料当中,包括人祭扰乱阴阳的方法打开天门,郯国出现大乘级别的妖兽。又见到显容道人,在魔门地界疗伤,两人恢复八成力量,联手对战墨阳,却陷于幻境当中,见到人间地狱,万物凋零。
墨阳说:“你们随意,别突然死了。”
“杀一个大乘付出的代价,除了你,谁愿意?”一般大乘对战就是寿元比拼,除非实力相差太大,或者洞悉对方弱点,提前设伏,以法宝、阵法消磨力量,才能减少自身损耗。即便如此,也需要很长时间。另外就是聚集众人,以多欺少,不过布阵也需要时间,大乘修士要逃跑,其他人也没用。
“妖族。”
“你,还知道什么,为何我们不知道。”以往妖族入侵,大乘级别的战力只有应对妖王时才会出手,一般指挥战局,安定人心较多。
“调节心境,保留实力,其余就不要多想,切莫为了私爱留下欲念,越补越缺。你们两个一起飞升,一个人恐怕有点难度。”
“喂,说清楚。”洪詹喊道,可墨阳已经消失了。
显容说:“这小子到底怎么修炼的,借力天地,只是举手之劳。看来妖族的秘密他也知道不少。”
洪詹说:“算了,我们这些老人家早该退了。老人不死,新人不生。自从凤仙岐皇陨落,到现在几千年中,从九神峰开始才有新的大乘出现。现在崛起的势力,多少跟墨阳脱不了干系。或许他就是天选之人。”
洪詹本是魔门弟子,在宗门被郁荼宗吞并后,与师父离开,几经波折,才突破元婴。其师父为原宗门亲传弟子,对镇宗法宝景云剑一直念念不忘,心境难平,修为到达元婴就难以精进,随后强行突破玄虚境时,反噬而死。此后,洪詹独自修炼,得到一番机缘,在各种巧合下才突破大乘,此后收徒传艺,增加自身实力。然而自己不是郁荼宗的对手,只能等候时机,一等就是三千年,本来已经忘记凡尘挂念,一心早日飞升,是袁麟之无意惊扰,又感受到景云剑的气息,还被墨阳恶心了一顿,才出山夺剑。一旦入世,心境难以平复,所以在莒国留下,让弟子密切关注九神峰的动向。墨阳飞升后,本来对此传言不太相信,直至显容找自己合作,为宗门报仇,然而显容在汇合之前就被墨阳拿下,显容的弟子出工不出力,自己的弟子伤势未痊愈,才孤立应对五人三剑,败下阵来。
显容对墨阳有极大仇恨,但自己宗门违背道义太多,宗主管理不严,以至早就被其他宗门针对,只是墨阳给了一个足够的理由而已,把暗处的动作明面化。覆灭的直接原因是自己受制,宗主参与道魔大战,以至于精英丧尽。但是留下了华严宗的道统,只是名字不同而已。显容做事以大局为先,知晓葬神山脉的情况后,暂且放下仇恨,直至一切发展都在墨阳的预料当中,才意识到更大的危难即将到来。显容的寿元不多了,自己也奈何不了墨阳,只能做一场交易,要求墨阳庇护华严宗剩余的人。而且他是知道皓月宗和太石宗是如何覆灭的。
莒国受梁国重创,君主突然暴毙,虽然梁国内乱,撤兵回去,但皇位之争,又开始了波澜。守护国门的势力起于世家,考虑自家利益,有所偏好。于是在内部分化之外,民众受世家影响,也开始分化。当知晓梁皇被造反的洛家打败,皇族死伤大半,大势已去。然后洛家又被其他势力围攻,一时间,梁国乱作一团。莒国既然无外敌环伺,就安心内乱。部分人不想参与其中,往西边迁移。
吕贤封自回家后,给家族出谋划策,多次预料到梁国的行动,为参战的族人趋利避害。如今内乱,吕贤封极力劝阻族人远离,暂且闭守家门。族长吕平昌觉得此时正是壮大自身的大好时机,暗中与朱家、陈家的人联络。吕家修士不多,除了吕贤封有金丹修为,还有两个金丹,其余都是炼气,知道一些门路,筑基境都没几个。论实力,不堪一击,论影响,聊胜于无。吕贤封知道,一旦选择出错,必然覆灭,自己离开了九神峰,宗门不会照顾,即使渡难等人特别关照,也救不了几人。况且魏国公死后,渡难也不见踪影。本来朝廷有魏国公,南齐王两个势力相互制衡,现在一人死了,一人重病,属下的势力也开始重新整合。吕家在皇城,必然被卷入乱流当中。
大皇子虞挚轩本是储君,但沉迷酒色,对国事不闻不问,地位不倒,是因其身份与两大势力有关。现在他尚未登基,可其他人借此打压政敌,夺取权力。二皇子虞易远性格张扬,此次梁国入侵,亲身上战场,获得了很多士兵的支持。一些文人对大皇子意见很大,有感于二皇子忠贞爱国的表现,开始联合支持。三皇子虞遨心思沉稳,跟大皇子关系很好,对朝廷各大势力,乃至莒国地方官员都认识不少。另外有公主虞曦拜入荆蔓宗,为宗主亲传弟子,所以不参与俗世权力之争。其余皇族,不足为道。
修士可以杀人,但不能一直杀人,包括魔修、邪修。杀人以灵气,死后的魂魄会借助灵气形成怨念,即使摧毁魂魄,其意念也不能消除,仍旧会反噬其身。杀的人越多越集中,其反噬越强越快。轻则心魔干扰,欲念扭曲人性,重则误导所作所为,轻身冒进,死于非命。修士吸纳灵气,也会吸收游离在外的怨念。一旦生灵死得太多,天地间阴阳失衡,天道磨灭不稳定的因素,也会顺带把附近其他人消灭。力量越大,越容易引来灵气攻击。所为天劫,大致如此。然则天劫不分对错,许多无辜的修士也会遭殃,所以惩治违背规则的人,形成了道宗的规矩。而魔门弟子,以利益牵动人心,以法术扰乱思维,引导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使得生灵涂炭,但灵气仍旧平稳。所以修士之间的斗争在前,俗世势力划分在后。毕竟怕死是常人本性。杀几个人而已,不过举手之间,其余人就会损人利己,按计划行事。概念不同,道宗静修需求灵气稳定,所以不许修士杀人,而魔修需要死气怨念,引动战争,多些生机逸散,有助于修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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