蛛网密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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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时的水帘洞浸在月光里,洞顶的蛛网忽然颤了颤。孙悟空的指尖刚触到石案上的蟠桃核,就见那蛛网竟结成北斗勺状,勺柄朝南开的第七根蛛丝上,垂着片带露的梧桐叶——叶脉间的水珠正顺着“卯”字笔画滚落,叶背用露水写的“三刻”二字,边缘凝着极细的金粉,正是天宫内丹房的“凝露粉”。

“大王,是‘织云’传信了。”随侍的小猴阿青盯着蛛网,看见蜘蛛腿上绑着的银线闪了闪——那是用广寒宫月蚕丝搓成的,线尾系着枚极小的铜钱,钱眼刻着“天”字,却被磨成了“大”。这是他们与天宫内线约定的“变天”暗号,三年来,“织云”每次传信,都会用不同的蛛网形状藏密语,唯有这次,蛛网中心多了个“破”字般的裂痕。

孙悟空的火眼金睛扫过叶背,露水写成的“南天门布防”四字下,隐约映出另层字迹——是用龙血写的“陷阱”,笔画间缠着蛛丝,像被强行掩盖的警告。他忽然想起三年前,这只被他从炼丹炉余烬里救下的蜘蛛精,曾说过:“仙宫的露水养得活蛛网,却养不活想说实话的心。”

“卯时三刻,布防松动...却用龙血写‘陷阱’。”孙悟空捏着梧桐叶,叶尖的露水落在石案上,竟在“齐天大圣”的石刻旁,洇出个“慎”字,“阿青,去叫老猿,带上‘避火毫毛’——当年俺大闹天宫时,南天门的第三道云纹锁,该是‘织云’的主人在守。”

阿青忽然指着蛛网边缘:“大王快看,蛛丝上的金粉在变!”凝露粉写成的“松动”二字正渐渐模糊,replacedby用猴毛血写成的“调虎”——笔画歪扭,却带着熟悉的颤抖,像内线在极度危险中仓促所书。洞外的瀑布声里,隐约传来仙鹤唳鸣,三长一短,正是天庭“紧急戒备”的信号。

卯时的第一缕天光漫过南天门时,孙悟空的筋斗云正悬在第三道云纹锁上方。他看见锁身的“镇妖”符文闪着微光,却在“妖”字右上角,多了道极细的抓痕——那是“织云”的主人、天枢星官的指尖印,七百年前,对方曾用这道抓痕,在他的金箍棒上刻过“同天”二字。

“大圣,锁里有蹊跷。”老猿的声音从袖中传来,他早已化作蚊虫叮在锁芯旁,“云纹锁的第七道纹路,嵌着‘织云’的蛛丝——可蛛丝上缠着的,是凌霄殿的‘谎言之网’。”他看见锁芯内的机括刻着“卯时三刻”,却在“三”字下方,藏着用蛛丝写的“杀”。

孙悟空的金箍棒刚抵住锁芯,就听见云纹锁发出细碎的“咔咔”声,竟和当年八卦炉开启时的动静一模一样。他忽然想起“织云”上次传信时,蛛网结的是“困”字,叶背画着个被锁链缠住的蜘蛛——如今想来,那不是密语,是内线的求救信号。

“天枢星官,别来无恙?”孙悟空忽然对着锁芯笑了,棒头符文与锁身的“镇妖”纹剧烈共振,“七百年前你说‘仙妖本无别’,如今却用锁困俺,可这锁芯里的蛛丝...还留着你当年送俺的‘织云帕’香味。”

锁芯突然弹出半片碎玉,正是当年天枢星官赠他的帕子边缘,玉片上用蛛丝写着:“布防松动是饵,引君入瓮是真。南天门内三百六十架‘射妖弩’,箭尖淬着你的业火——可俺们...不想再骗自己了。”字迹在“俺们”二字处晕开,显是落了泪,而“骗”字中间,赫然嵌着根断蛛丝,像道永远无法愈合的疤。

老猿忽然看见云纹锁的“镇妖”符文裂开,露出底下的真纹——不是“镇妖”,是“镇心”,心字被锁在云纹深处,像被囚禁的星子。他想起天枢星官曾说:“仙宫的云纹锁,锁的从来不是妖,是敢说‘平等’的嘴。”此刻锁芯内的蛛丝正缠着枚星官印,印面“天枢”二字被划去,换成了歪扭的“人枢”。

卯时三刻的钟声撞响时,云纹锁“轰”地炸开。

孙悟空看见碎锁片里飘出无数蛛丝,每根蛛丝上都缠着天宫内线的密信:有御马监小仙画的布防图,有炼丹房道童偷藏的业火解药,还有天枢星官用蛛丝织的“齐”字旗——旗面的云纹是蛛丝,星点是猴毛,边角绣着的,是人间的灯火。

“大圣,俺们早就厌了这‘仙尊妖卑’的规矩。”天枢星官的虚影从锁芯升起,指尖缠着的蛛丝正解开他腕间的“仙缚索”,“当年你闹天宫,闹的不是权,是理——如今俺们用蛛网传信,藏的不是阴谋,是...想活成‘人’的心。”她的虚影望向人间,眼底映着花果山的灯火,“南天门的布防早空了,三百六十架弩对准的,从来不是妖,是敢替妖说话的仙。”

老猿忽然落在孙悟空肩头,指着漫天蛛丝:“大王,这些蛛丝连起来,是‘人心’二字——天宫内线们用蛛丝织了三年,就等您来破这云锁。”他看见天枢星官的虚影化作无数光点,每个光点都落在蛛丝节点上,竟拼成了当年孙悟空在凌霄殿写下的“齐天大圣”四字,笔画间缠着的,是仙的泪、妖的血,还有人间的烟火气。

南天门的云海突然翻涌,露出藏在云后的“射妖弩”——弩身刻着“仙威”,弩弦却缠着蛛丝,丝上写满“悔过”。孙悟空的金箍棒挑起蛛丝结成的“齐”字旗,看见弩手们纷纷摘下仙冠,露出藏在里面的猴毛、狐尾,还有人类的束发带——原来天宫内线里,有妖、有人,甚至有厌倦了仙规的仙。

“天枢说的对,俺们破的不是南天门,是‘仙妖有别’的铁锁。”孙悟空将蛛丝旗插在云纹锁的残桩上,旗面的“齐”字被晨光照亮,竟比天庭的日月星官灯更亮三分,“当年俺用金箍棒画地为界,说‘妖不犯仙,仙不欺妖’,如今看来,该画的不是界,是‘心’——只要心齐,仙妖何分?”

晨雾漫过南天门时,蛛丝结成的“人心”二字飘向人间。老猿看见天枢星官的星官印落在花果山的石案上,印面“人枢”二字闪着微光,旁边是“织云”新结的蛛网,形状不再是北斗,而是个“众”字——三个人字相叠,最底下的,是用猴毛织的“人”,中间是蛛丝织的“人”,最上是仙带织的“人”。

孙悟空望着渐渐散去的仙雾,摸着蛛丝上的露水——那不是天宫内的凝露,是人间的晨露,带着青草香。他忽然想起“织云”第一次传信时,蛛网结的是“问”字,叶背写着:“大圣,这天,能破么?”此刻他看着漫天飘飞的蛛丝密语,终于笑了——天能破,因为人心的网,早已比天更辽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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