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自家门前,宋淮年将一切东西放好,在帮宋渐鸿重新梳洗时,于他旧衣内找到了一本古籍,顺手塞在自己怀中,便为他穿上一件寿衣按照好时辰入殓。
可就在这时,他家门口来了一个不速之客——宋渐鸿嫡亲妹妹,宋秀英。
她泪流满面,上次见到还身穿整洁的衣物,此刻却衣衫褴褛,神色间竟满是懊悔。她径直越过了宋淮年,直往宋渐鸿的棺木上扑,哽咽道,
“哥,你醒醒,我错了,哥....”
宋渐鸿日子过得有上顿没下顿,而他那个妹妹拿着从宋渐鸿抢来的爹娘遗产过的倒津津有味。
宋淮年越想越气,拿起身旁扫帚大力挥动来赶人,他面露鄙夷,冷声道,“呵,这里不欢迎你!出去!”
她阴戾道,“这是我哥的葬礼,我这个做亲妹的自然来过了送一程。
莫不是你拿了我哥的古书?还有这房契!小白眼狼!快交出来!”
就在他们争论之际。忽然,门外传来一阵骚动声。一位身穿官服,肥头大耳的矮胖子大摇大摆的走进来,脸如大盆,一双充满狡猾的小眼睛转来转去。
只见他身后跟着今早见过的那典吏和一群捕快。赖典吏一见到宋淮年,立刻摆了摆手,厉声呵斥,
“来人,抓拿杀人犯——宋淮年!”
此时,宋秀英又跑到他们面前哭诉,“大人明鉴。我哥是被这杂种害死的!我可怜的哥哟,养了个白眼狼!”
宋淮年面无表情,冷眼直盯着宋秀英,看着她心里发毛,身子还往回缩了缩。
“宋淮年涉嫌杀害官员古典吏,抓走!”
宋秀英激愤,“抓走最好!!这种白眼狼!”
矮胖子在此时油腻的开口,“赖典吏做的不错,有管理风范,到时候可别让我失望呐。”
“那还不是靠马大人指挥有方!”赖典吏半弯着背,谄媚抬手,“大人,请。这有交代了。”
整个过程里,宋淮年一声不吭,低眉顺眼,反而让捕快们都纳闷了,这不应该说个求饶吗?
实则宋淮年不断在思索着今晚这一切。在原身记忆中,他一向低调内敛,不爱与他人说话,说得罪人,万般不可能!
那就是替死鬼啰!
宋淮年暗中传音给阿鱼,让她和黄皮子先将宋渐鸿下葬,让他好好安息。
宋淮年被赖典吏下令,用厚布条蒙住双眸,双手被铁链锁住。
听!
周围传来滴答滴答的水滴声,牢门吱呀作响,铁锁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不远处还感应到微弱的呼吸声,以及犯人奄奄一息的求救声。
一瞬,宋淮年被狱卒用力推入房内,眼眸光亮也随之迎来。
上级怕被犯人得知路线逃狱,因此规定从被抓开始就带上厚布条。
他为了符合混虚台中病弱的贱奴形象,一直装咳嗽,羸弱无比,还不小心摔在狱中,手掌心还磨破了些皮,渗出斑斑血迹。
狱卒落锁离开,宋淮年便从怀中掏出五枚铜钱,还特意沾染点掌心血液。
只见五枚铜钱沾染血,发出微弱亮光后,恢复日初。
宋淮年将五枚铜钱分别放在暗处,围着他,布了一个简陋的隐匿的阵法。
从远处瞧此处,表象只会见宋淮年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
可实际上,宋淮年做什么无人可觉察,类似一个密室。
现如今能自救的方法唯一一个,总要试试,不能等死!
他低语呢喃道,“离青菩城比赛还有三日,是死是活,看三日后了……”
只见宋淮年盘腿而坐,运功炼气。
他深吸一口气,感觉体内两股气在强制混杂,顿时冷汗直冒,而五脏六腑正被疯狂撕扯。他皱了皱眉,手掌一旋,将两股气流合二为一。
两股气如同麻花绳一般,捆绑在一起,红光蓝光混杂着逐渐从内向外散发。
当宋淮年睁开眼眸,只见深褐色瞳孔已成了血红色,他邪魅一笑,打了一个响指。
一个大活人原地消失于牢狱之中。其他人皆未发现这个变动,只有躺在角落内一名满身污渍的老人抬眸看了看,而后若无其事的翻了个身,继续睡了。
...
坤狱司,内堂。
都察院御史窦昌脸色暗沉,看着下方正哆嗦的马溢之,阴戾道,
“马大人,亏你想的出来!用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贱奴来背锅,一看就知晓有猫腻。我刚收到密信,京兆尹崔权信微服私访,还不到一日便到了!”
窦御史口中那位崔府尹,出了名行事乖张,铁面无私,公私分明,且他后台够硬,得罪他的人第二日都躺在棺材里了!
“最主要,上头派他微服私访,是要暗中寻一位走丢了的爷——户部尚书之子!
据说这位爷刚出生,天降异象,整条背脊骨闪现一阵红光!但似乎,他们寻的那位爷进了贱奴籍....”
马溢之摸了摸鼻尖,微颤道,“大人,小的刚想起,就在前些日,彭玉山惨案。你说,我们要不.....”
“彭玉山惨案?!”窦昌瞳孔一亮。
这时,脚步声从外传来,一名捕快急匆匆进来,腰间上佩戴的铁尺已然不见,衣袖上有被火烧过的痕迹,而后将竹筒递过去,而后转身离开。
窦昌接过竹筒,从里面抽出一张纸条,他仅扫描了一眼脸上血色全无,额间冷汗微微冒出,魂不守舍便往外狂奔。
而马溢之则在后大喊,“诶,大人,你还没跟我说要怎么做!”
此时,马溢之低头发现了落在地上的纸条,拿起一看,什么鬼,啥也没写,空白一片!
随后,他看向窗外越发暗沉的夜,思索片刻,拿起桌上还未喝完的茶杯往地上狠狠砸去。
他心里已经认为,窦昌这是要弃车保帅,置他于死地,一个贱奴死了救死了,最可怕的是以往他们做过的事!
就在马溢之气不过时,纸条上飘出一缕黑气直冲马溢之脑袋上,他双眼一翻昏了过去。
子时三更,雷轰隆隆作响,窦昌顶着狂风暴雨跑向了一座荒废已久的寺庙。雷声炸响,他当场便软了腿脚,“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泥泞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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