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的暮色浸在铁锈味的海风里,赵政站在朱雀门城楼上,望着护城河面泛起的诡异铜绿。怀中的女婴突然啼哭,襁褓间透出幽蓝光芒——她颈后的九瓣莲胎记正在渗出水银状的液体,在青石砖上绘出扭曲的鮫人文字。
陛下!东海八百里加急!传令官盔甲上沾满结晶的盐粒,呈上的密匣表面爬满藤壶状青铜生物。赵政以逆鳞划开封印,匣中滚出的不是奏折,而是一截鮫人断尾。断尾鳞片突然竖立如刀,在空中拼出沧溟国徽:九头蛇缠绕山河鼎。
墨家新任巨子端木衍拾起断尾,机械义眼的铜制瞳孔收缩:这是活体机关术!鳞片下的肌理嵌着璇玑齿轮。他剖开鳞片,齿轮间渗出的不是血,而是散发腐臭的沥青液体。女婴突然伸手触碰液体,指尖瞬间结晶化!
快取神农坛的净世露!阴阳家长老祭出五行旗,旗面腾起的离火却被液体吞噬。赵政扯下龙袍裹住女婴手掌,发现结晶正在蔓延——这分明是二十年前冰棺女子被青铜化的症状!
子时的更鼓刚响,城外传来地动山摇的轰鸣。赵政跃上城垛,只见护城河逆流倒灌,河水在半空凝成青铜巨幕。巨幕中浮现东海景象:归墟裂缝喷涌着沥青状物质,触碰到海浪的鮫人瞬间凝固成雕像,眼窝中钻出青铜藤蔓。
这不是潮汐...端木衍的机械臂炸出火星,是机关术引发的海啸!
话音未落,三百里外的海岸线升起青铜城墙。城墙表面布满鮫人鳞片状的凸起,每个鳞片缝隙都伸出章鱼触手般的青铜脉管。最骇人的是墙头飘荡的旗帜——竟是用当年沉没的墨家天舟帆布制成,残破的非攻二字正在渗血!
女婴突然停止哭泣,瞳孔泛起鮫人特有的银蓝色。她的小手按在赵政心口,祖龙逆鳞不受控地浮出胸膛,鳞片纹路与青铜城墙产生共鸣。赵政的右臂龙鳞暴涨,视野突然穿透千里云层:归墟深处,九尊山河鼎正在重组,鼎耳处的饕餮纹化作活物撕咬,将冰棺女子的残魂分食!
报——!浑身青铜锈的斥候跌跪在地,蓬莱...蓬莱岛民全成了傀儡!他扯开胸甲,皮下血管已变成蠕动的青铜丝。端木衍正要上前查看,那斥候突然暴起,脊椎刺出三丈长的青铜骨刺,直取女婴眉心!
赵政旋身护住襁褓,龙爪捏碎骨刺的刹那,碎屑化作飞蝗般的青铜甲虫。虫群扑向女婴,却被她颈后九瓣莲迸发的蓝光灼成铁水。阴阳家长老趁机洒出辰砂,空中凝成《洛书》阵图,将虫群封印在卦象之间。
坎水位有变!墨家机关师突然惊呼。护城河淤泥中升起青铜珊瑚,枝杈间挂着三百具渔民尸体——正是三日前东海失踪的百姓!他们的眼窝被青铜藤蔓贯穿,胸腔内跳动着鮫人心脏,口中吟唱着古老的《潮汐挽歌》。
赵政挥剑斩断珊瑚主根,断裂处喷出的却不是汁液,而是黏稠的水银。水银落地即凝成镜面,镜中映出沧溟国主的虚影:他半张脸是俊美的鮫人,半张脸是蠕动的青铜机关,手中权杖镶嵌着冰棺女子的左眼!
以祖龙血祭海眼,可免苍生劫难。虚影的声音带着深海回响。权杖点向镜面,镜中浮现骇人场景:公输月被青铜锁链悬在归墟海眼,她的鮫尾鳞片逆向生长,正将墨家机关术刻入珊瑚礁。
女婴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九瓣莲蓝光暴涨。所有青铜傀儡同时转向皇宫,他们的关节爆出青铜花蕊,花心喷射出带着《河图》纹路的铁砂暴雨!端木衍展开机关伞,伞骨却被腐蚀出蜂窝状孔洞。
这不是墨家机关...他咳出带齿轮的血沫,是初代巨子禁术·万物同悲!
赵政的逆鳞突然离体,在虚空拼出残缺的《天工开物》。书页翻动间,三百尊青铜神将从地脉破土而出。这些本该守护皇城的神将,此刻却挥舞刻满鮫人咒文的战斧,将皇宫城墙劈出裂痕!
陛下小心!端木衍推开赵政。一柄战斧擦过女婴襁褓,斩落她一缕胎发。发丝落地即长成青铜珊瑚,珊瑚顶端结出人面果实——赫然是武皇帝的面容!
朕的江山...果实发出沙哑笑声,岂容鮫人染指...话音未落,果实炸成毒雾,雾中浮现二十年前的场景:武皇帝将冰棺女子推入归墟,她的残魂被九条青铜锁链分封在鼎中,而锁链另一端...竟缠绕着女婴的脐带!
赵政的龙爪捏碎毒雾,却发现右臂鳞片开始剥落。女婴的九瓣莲突然伸出神经状金丝,刺入他裸露的血肉。剧痛中,识海浮现沧溟圣殿的景象:冰棺女子的右半身被铸成青铜像,左半身仍保持着血肉之躯,正在用鮫人血书写警示——海眼开,纪元终。
当最后一缕毒雾散去,满地青铜碎屑突然浮空,拼成沧溟国战书:
朔月之夜,以圣女祭海眼。迟一日,沉一州。
赵政抚过女婴颈后胎记,九瓣莲的脉络与逆鳞纹路渐渐重合。护城河对岸,第一波青铜潮浪已拍碎城门,浪头站着三百鮫人机关兽。它们的鳞片开合间露出淬毒弩箭,背鳍旋转如螺旋刀刃。
传朕旨意。赵政的龙瞳燃起金焰,起墨家天舟,赴归墟海眼!
残阳如血,映照着洛阳城外缓缓升起的机关舰队。首舰非攻号的龙骨镶嵌着山河鼎碎片,船首像正是冰棺女子的青铜面容。女婴在赵政怀中沉睡,她的胎发已尽数化作青铜丝,正悄然编织成鮫人皇冠的形状...
两千多字大章,昨天查资料太晚,未来得及发出来......补偿!抱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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