攥着被汗水浸湿的合同，陆沉指尖在粗糙的纸张边缘反复摩挲。林曼的签名像团跳跃的火焰，灼烧着他的掌心。半小时前那记耳光带来的快意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对未来的茫然——这份临时护工合同，真能成为他重返外科的跳板吗？
“发什么呆？”轮椅金属轱辘碾过地砖的声响，惊得陆沉浑身一颤。林曼转动轮椅靠近，狡黠的笑意挂在嘴角，“陆大护工，我的腿你能治好吗？”
陆沉目光扫过她盖着毛毯的右腿，“万法符咒里确实有接骨术，可惜我还没深入学习。你的腿已经做过手术，现在最需要的是静养。”
“可我下个月有场国际酒会。”林曼指尖轻点轮椅扶手，语气带着几分娇嗔，“总不能坐轮椅去丢人吧？”
陆沉心中一动，握紧拳头：“我会研究接骨术，争取让你早日康复。”
“真的吗？”林曼突然凑近，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烁着光芒，“陆沉，做我男朋友怎么样？”
陆沉早已习惯她的调侃，无奈地摇摇头。正要开口，林曼突然指着走廊尽头：“对了，食堂今天有糖醋小排，去晚了可就没了，要是我没吃到，工钱可要扣哦！”
陆沉看看表，饭点已到。他拿起保温桶匆匆走向电梯，却在经过住院部广场时听到刺耳的叫骂声。陆沉走近一看，他看见母亲叶秀林单薄的身影在风中摇晃，周子豪那张令人生厌的脸正逼近母亲。
“啪！”耳光声如惊雷炸响。陆沉感觉心脏被狠狠攥住，保温桶“哐当”落地，滚烫的汤汁溅在裤脚，却远不及心口的剧痛。母亲踉跄着摔倒在地，一旁的陈艳楠冷漠地别过头去。
“妈！”陆沉冲过去时，正听见周子豪嚣张的叫嚣：“老太婆，再跪下来磕三个响头，我就考虑……”
“磕你妈！”陆沉一把掐住周子豪的喉咙，将他重重按在地上。周子豪的脸涨得通红，发出杀猪般的惨叫。
“你敢动我？我爸是副院长！”周子豪拼命挣扎，“信不信我让你这辈子都别想回医院！”
“你以为我不敢？”陆沉手上的力道加重，眼前浮现出母亲被打的画面，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陈艳楠冲过来试图拉开陆沉：“快放开子豪！”却被陆沉一把甩开。
“还不让你儿子住手！”陈艳楠转向叶秀林，“你知道子豪的父亲是谁吗？”
叶秀林挣扎着爬起来，布满血丝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别冲动，沉儿，妈没事，放开周医生。”
“妈，他欺负你，我不会放过他！”
“是我自愿的，快放开！”叶秀林颤抖着按住陆沉的手，“咱惹不起他们，跟妈回家……”
陆沉望着母亲恳求的眼神，强压心中的怒火。他松开手，周子豪瘫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老太婆，你看到了吧？”周子豪恶狠狠地盯着叶秀林，“这种人还能留在医院吗？”
叶秀林无言以对，只是紧紧拉住陆沉的手，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陆沉望着母亲萧瑟的身影，暗暗发誓：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母亲，夺回属于自己的尊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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