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旧迎新,新年的第一天,这是肖弋第一次和除了爷爷小梦之外的人守岁。
有些人就那么轻飘飘的落在你的生命之中,看着不起眼,却在不知不觉之间慢慢的侵占了你的整个生活,等到你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无法将其隔绝在你的生活之外。
已经在一片荒芜中生根发芽,不断地汲取着养分。
新年的第一天便是在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中被唤醒。“肖弋,小虎快起床,队长催呢”
“大清早的,谁呀?”肖弋沙哑嗓音询问。
“是我,许蕾,局里通知今天全部到岗,你们快点。”门外的人还在不断的催促。
肖弋摇醒了一旁熟睡的小虎,迅速穿好衣服开门让许蕾进来。
许蕾刚进门就看见小虎从肖弋房间走出来,一脸没睡醒的表情。也没多想便催促二人快点出发。
坐在车上许蕾才开始说发生了什么,警局一大早就接到了报案,有个人出门遛狗时候发现了一只断肢。断肢明显是一个孩子的胳膊。
“最近有接到儿童失踪的报案吗?”
“有是有但是大家都在往拐卖的方向调查,谁能想到会是碎尸,还是个孩子。”许蕾一脸的沉重,她还是第一次接触儿童的遗体,心里莫名的恐惧。
“还有其他发现吗?”
“暂时没有,等尸检以后在判断。”
车子停在了一座城中村的巷子口,同事们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春节期间大家都很悠闲都围在周围好奇发生了什么。
穿过狭窄逼仄的巷子,面前是一片还未修葺的建筑工地,有很多年头了。地上充斥着建筑废料,一包一包的垃圾,大家似乎把这里当成了一片天然的垃圾场。
周围是一片居民住宅楼,每户的高度只有两三层。周围是一片新建的小区,道路的两边有一排商业街,只是春节期间并没有几家铺子开业。整个街道显得十分冷清。
凶手为什么要在这里抛尸呢?
“警察同志,早上我在这片遛狗,我天天都来呀!怎么今天就碰到在这事了呀,大过年的,多不吉利呀。”一位牵狗的中年大叔摊着双手无奈的说。
肖弋安抚道:“您别急,慢慢说。”
“早上我带狗出门撒尿,下了楼我就解开绳子让他自己跑,过了有二十分钟我准备回家了就叫我家狗过来”
“你家离这里多远?”
“就在附近,走路五分钟就到了。”
“您接着说。”
“大老远的就看见狗嘴里面叼了个白花花的东西,我还以为是个玩具呢。结果等狗走进我拿到手里看了一眼,差点没吓死我。是一个小孩的胳膊。”说着大叔似乎是又想起来那个断臂的触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于是我在附近找了根树枝,用树枝把那截胳膊挪到周围的草坪里。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敢报警。”说完不忘用手摸了摸胸口
“狗是在附近哪里发现的这个断臂的?”
“具体我也不太清楚,就知道是在这条巷子尽头那里,应该是垃圾场那里吧。”大叔说着用手指了指位置。
小虎看着“那只手”,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苦涩,像是有无数的针在扎自己的心。忍住疯狂跳动的心,小虎慢慢的俯下身子,
许蕾已经开始端详起了这只断手,她轻轻的拂去断手周围的落叶。他就那么无声的落在泥土中,十分的苍白。许蕾将断手轻轻的拿起,慢慢的放进塑料箱。
“幸好大叔把狗喂的很饱。”许蕾感叹了一句,随即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默默地摇了摇头。
小虎察觉到许蕾情绪的异常:“怎么了?”
“断面没有出血的迹象,说明胳膊被砍下时候小孩子已经被杀害了。”
“能判断孩子的死亡时间吗?”
“大概就是不到一天,可能昨天这个时候他还活着……”一阵沉默盖住了许蕾接下来的话。
听到这个消息,警队大家都沉默了。只是默默的将内心的难过转化成了破案的动力。
许蕾是第一次接触儿童的断肢,她脑海中不断的浮现着想象中的画面。断肢的切口不是很整齐,说明凶手并不是一个惯犯,或许他就是随手捡起一把刀就开始分尸。
甚至能想象到孩子死亡时惊恐的眼神,那一刀一刀似乎是劈砍在自己身上,许蕾忍不住抱紧了双臂,无助与恐惧侵占了她的心房。
拥堵的车流中不断有人将头伸出车外,好奇这里发生了什么?
只是我们毫无头绪,不知道另外的尸块在哪里,也不知道那只断手的小主人在哪里。
这大概是工作期间最委屈的时刻——咀嚼所有的痛苦,将它揉进血液铸成一道道铠甲。
小虎感觉心里的委屈蔓延到了口腔,于是走到车后取了一瓶水,将半瓶水灌进胃里,嘴里的苦涩才稍微好了点。
车旁边一家还开着的店铺老板正站在门口偷瞄着被警戒线围起来的区域。小虎有点好奇地走过去,“有什么情况吗?”
本来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直接将两起案件串了起来。看着老板递过来的一张纸,一张彩色的寻人启事。照片中是一个拿着玩具车的小男孩,一脸清秀,文静,笑起来左脸有个酒窝。
男孩叫顾小阳,走失的时候上身穿条纹长袖,下身穿着黑色背带裤,脚上穿着奥特曼的运动鞋。失踪时间就是除夕夜。
照片的男孩笑得越是灿烂,小虎越是难受,似乎一只手在揪着自己的心脏,男孩的父母似乎再用殷切的目光在注视着自己。
他听肖弋讲起,警队院子里的一个阿姨的女儿在小时候就走失了。
那时肖弋正上中学,有天放学看见陈叔叔和婶婶来家里和父母商量事情。
肖弋依稀从他们的谈话中知道了事情的全貌。
陈叔叔带着女儿出门玩,结果一转头女儿就不见了。
夫妻俩发动了警队所有的资源,包括亲朋好友找了两天两夜,一点线索都没有,最终只能不了了之了。
幼时的肖弋从来没有想到失去女儿会对一个家庭是致命的打击,只知道那个每次见了自己就甜甜的叫着自己“哥哥”的小女孩再也没有出现过了。
自己有些害怕看到他们眼神中希望落空后的失落。尤其是成为警察后,肖弋依旧不敢见陈叔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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