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舞姬入府,机关暗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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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如墨,金丝铃铛细碎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仿佛在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江晚宁赤足踩在冰冷的青石台阶上,那刺骨的寒意瞬间从脚底蔓延开来。

雪粒在红纱裙摆下缓缓融成胭脂色的水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艳丽。

她凝神数着腰间铜雀铃铛的震颤频率——这是与接应人约定的暗号,然而,当她的目光对上镇北侯府门匾的刹那,心脏猛地一缩,指尖下意识地掐进掌心。

乌木匾额右下角那细若蚊足的裂痕,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可见,分明是机关术里“千机锁”解封后的痕迹。

“新来的胡姬?”低沉的声音仿佛从冰层下传来,玄色锦靴碾碎积雪的“咯吱”声让江晚宁颈后寒毛倒竖,一股寒意直透脊背。

她迅速将袖中暗藏的傀儡丝缠在腕间,转身时,红纱轻轻拂过萧景珩腰间鎏金蹀躞带,发出轻微的摩挲声。

浓艳眼尾扬起波斯女郎特有的弧度,娇声道:“奴家阿依莎,见过世子。”金粉描绘的泪痣随呼吸轻颤,锁骨间坠着的银蛇项圈突然收紧,紧紧勒住肌肤,带来一阵刺痛——这是傀儡术示警。

萧景珩的滴血耳坠在风中晃出残影,他抬手捏住项圈银蛇七寸,指腹擦过她右肩朱砂痣时,冰蚕丝手套与皮肤相触发出细微的灼烧声,好似火星溅落在皮肤上。

“胡商送来的舞姬都带着蛇形首饰?”他指尖轻叩银蛇獠牙,蛇瞳突然迸出幽蓝的火焰,那冰冷的蓝光刺痛了江晚宁的眼睛。

“这是西域驱邪的圣物。”江晚宁借着屈膝行礼避开触碰,朱红发簪扫过耳垂,传来一阵轻微的痒意。

藏在簪头的机关扣通过内部巧妙的弹簧设计,在簪子扫动的特定角度触发,弹出半粒冰晶,正落在萧景珩靴面融化的雪水里,溅起细微的水花。

她看着那滴水珠渗进金线刺绣的云纹,唇角漾开更艳的笑,呼出的白气在空气中消散:“世子可要当心,雪夜最易招惹不干净的东西。”

西厢房内,铜兽香炉喷出的青烟带着淡淡的檀香味,萦绕在鼻尖。

柳如烟正用银簪挑开江晚宁的妆奁,“阿依莎姑娘的胭脂盒里,怎会有北疆的狼毒花粉?”侍女领口的金蝉暗绣在烛火下仿佛振翅欲飞,那是萧府暗卫独有的标记,闪烁的火光映照在江晚宁的脸上。

“姐姐好眼力。”江晚宁反手握住柳如烟手腕,红梅胎记在温暖的烛光中宛如活物,仿佛在微微跳动。

她将对方指尖按进胭脂膏体,蜂蜡包裹的傀儡虫卵立刻消融:“这是楼兰王庭的驻颜秘术,用沙漠毒蝎尾针与......”话未说完,窗外突然传来竹哨三长两短尖锐的鸣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江晚宁从西厢房出来,寒风吹过,她裹紧了身上的红纱,那红纱在风中猎猎作响。

心中思索着柳如烟的意图,脚步却向着梅园的方向迈去。

脚下的积雪发出“嘎吱”声,仿佛在为她的前行伴奏。

戌时的雪停了,十二盏琉璃宫灯将梅园照得如同白昼,那明亮的光线刺得她微微眯起眼睛。

江晚宁踩着羯鼓激昂的节拍旋转,腰间铜铃随着傀儡丝的牵引发出特殊频率,清脆的铃声在夜空中回荡。

当萧景珩的玄狐大氅出现在曲廊转角时,他身上狐毛的腥味隐隐传来。

江晚宁足尖重重踏碎薄冰,发出清脆的破裂声,藏在绣鞋里的青铜蝴蝶振翅飞出,带起一阵轻微的风声。

那蝴蝶掠过结冰的池塘,翅尖磷粉在枯荷间拖曳出荧光轨迹,如同流星划过夜空。

江晚宁借着下腰动作窥见蝴蝶倒影——它正用尾针刺探假山石缝中的暗格,周围一片寂静,只有自己轻微的呼吸声。

突然一阵疾风呼啸而过,掀翻鼓面,发出巨大的声响。

萧景珩佩剑上的龙鳞纹反射月光,如同一道银色的闪电,精准劈开她鬓边垂落的珍珠流苏,珍珠滚落的声音清脆悦耳。

“世子这是要亲自为奴家击鼓?”江晚宁旋身将傀儡丝缠上剑鞘,发间朱钗突然迸出七根银针,却在触及对方喉结前化作红梅簌簌坠落,那花瓣飘落的声音轻柔而细微。

她嗅到剑柄传来的苦艾气息,那是母亲手札里提过的“千机毒”味道,带着一丝刺鼻。

子时的梆子声在风雪中若有若无,江晚宁抚摸着发簪裂开的暗格,青铜蝴蝶残翅正在掌心渗出血珠,那温热的血液顺着掌心流淌,带来一丝黏腻感。

她突然对着铜镜轻笑,将染血的机关零件浸入玫瑰膏,那浓郁的玫瑰香气扑鼻而来——镜中倒影却映出窗外梅枝轻颤,积雪坠落的方向与她测算的方位偏差了半寸。

而在东苑阁楼,萧景珩擦拭着滴血耳坠,琉璃灯罩上隐约可见蝴蝶磷粉绘制的路线图,那微弱的荧光在黑暗中闪烁。

他捏碎从珍珠流苏里取出的冰晶,里面封存的半片青铜翅脉,正与三年前皇陵盗洞中发现的机关残片完美契合,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铜兽香炉倾翻的刹那,发出沉闷的声响,江晚宁腕间傀儡丝已缠上房梁。

萧景珩剑锋挑开她半褪的雪色披帛,露出右肩那粒朱砂痣在月光下泛着诡艳红光。

“三更天在祠堂游荡的波斯舞姬?”他剑尖抵住她颈间银蛇项圈,耳坠血珠滴在冰蚕丝手套上,发出轻微的“滴答”声,“皇陵的青铜残片可不会说谎。”

江晚宁忽然按住朱砂痣,皮肤下竟浮现金丝脉络,仿佛有细小的虫子在皮下蠕动。

萧景珩剑锋传来细微震颤——那些藏在阴影里的青铜蝴蝶同时僵直,仿佛被无形丝线抽走魂魄,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她趁机将发簪刺进地板裂隙,机关齿轮转动的轰鸣声震得耳朵生疼,房梁垂落的十二盏宫灯突然迸射银针,银针射出的“嗖嗖”声不绝于耳。

“世子的血倒是比耳坠更红呢。”她旋身避开飞溅的灯油,那滚烫的灯油溅落在地上发出“滋滋”声,染血的指尖擦过萧景珩耳垂。

那滴血珠在触到朱砂痣的瞬间化作青烟,祠堂先祖画像的眼睛竟齐齐转向他们,仿佛有一阵阴风吹过,带来丝丝寒意。

“刺客在东南角!”柳如烟的厉喝穿透窗纸,尖锐的声音刺痛了江晚宁的耳膜。

江晚宁突然踉跄着跌进萧景珩怀中,他身上传来的体温和淡淡的皮革味让她有些恍惚。

她将冰凉的鼻尖贴上他跳动的颈脉:“奴家好怕。”藏在袖中的青铜齿轮已咬住他蹀躞带上的龙纹玉扣,当侍卫破门而入时,玉扣里封存的磷粉轰然炸开,巨大的爆炸声震得人耳鸣,七彩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刺鼻的气味让人呼吸困难。

江晚宁锁骨间的银蛇项圈裂成九节,每节都化作衔着火折子的机关蛇,机关蛇爬行的“沙沙”声和火折子燃烧的“噼里啪啦”声交织在一起。

它们撞翻烛台引燃帷幔,火舌舔舐过的墙面竟浮现出半幅皇陵地图,火焰燃烧的“呼呼”声越来越大。

萧景珩挥剑斩断迎面扑来的火蛇,却在浓烟中瞥见江晚宁右肩红光没入地砖——那下面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如同巨兽的咆哮。

“追!”柳如烟挥剑劈开烟雾,烟雾被剑刃劈开发出轻微的声响。

却见江晚宁赤足踏在窗棂上,寒风呼啸而过,吹起她的红纱。

她回眸时扯落半边红纱,露出颈间随呼吸明灭的凤凰刺青:“世子可知,凤凰浴火时会啄瞎所有窥探者的眼睛?”最后一节机关蛇突然钻进地缝,整个祠堂的地面开始波浪般起伏,地面震动的声音仿佛是大地的怒吼。

萧景珩抓住飞散的傀儡丝,发现每根丝线都系着片青铜蝴蝶残翅,傀儡丝在手中摩擦发出细微的声响。

当他在漫天灰烬中拾起染血的冰晶时,指尖传来灼痛——晶体内封存的竟是半朵用傀儡丝编织的雪梅,与三年前先帝棺椁中出现的陪葬品一模一样,那雪梅在微光下闪烁着清冷的光。

五更天的梆子声在寂静的夜里回荡,江晚宁蜷缩在废弃水车的齿轮间隙,冰冷的金属触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她咬破指尖在朱砂痣上画符,那刺痛感传遍全身,红光沿着排水沟渠流向萧府西墙——那里埋着母亲手札记载的“地龙枢”。

当符咒完成时,肩头突然传来灼烧感,如同被火舌舔舐,排水口铁栅栏竟浮现出与皇陵相同的千机锁纹路,在微弱的光线下隐隐发光。

而在祠堂废墟中,萧景珩擦拭着染血的耳坠,琉璃灯罩碎片上映出扭曲的图案,那些被火烧出的皇陵地图正与他手中雪梅重叠,周围弥漫着烧焦的气味。

当他将耳坠血珠滴在地图某处,砖缝中突然钻出半只青铜蝎尾——那正是江晚宁白日表演时,藏在绣鞋里的机关零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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