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暗格震颤出龙吟般的嗡鸣,那声音如闷雷在江晚宁耳边炸开,她的睫毛扫过萧景珩颈侧瞬间,袖中傀儡虫骤然撕裂千机引,只觉指尖微微一震,似有一股无形之力迸发。
红梅簪迸发的火星如流星般划过,点燃暗藏在腰封的雾隐散,青烟裹着梅花冷香炸开三尺雾障,那清冷的香气瞬间弥漫在鼻间,呛得人微微咳嗽。
世子可听过金蝉脱壳?她染着笑意的声音随烟雾弥散,萧景珩挥刀斩碎的不过是件缀满铃铛的外衫,清脆的铃铛声在雾中四散开来。
寒髓引香气缠上他滴血的耳坠时,太液池畔的梆子声恰好敲响戌时三刻,那沉闷的梆子声一下下撞击着江晚宁的心脏。
三丈外的白玉回廊下,扮作献酒宫娥的江晚宁按住狂跳的右肩,指尖触碰到的鲛绡纱细腻而冰凉。
朱砂痣在鲛绡纱下泛着诡谲红光,如暗夜中的妖火,与池心龙首喷泉吞吐的月华遥相呼应,那清冷的月华洒在身上,带着丝丝凉意。
她扶正鬓边垂丝海棠,金漆托盘里的夜光杯随乐声轻轻磕碰,那清脆的碰撞声在喧闹的宴会上显得格外悦耳——这是第三次与执戟郎擦肩而过,江晚宁不经意间瞥见礼部侍郎玄色蹀躞带扣上嵌着的螭纹玉珏,心中微微一动,想着这玉珏造型独特,说不定会有什么玄机,而虎符拓印的血腥气就藏在某位贵人腰间。
宴席间突然响起编磬清音,那悠扬的声音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江晚宁驻足在描金蜀锦屏风后,眼见萧景珩玄色蟒纹袍角扫过九曲桥,滴血耳坠在宫灯下凝成赤色光点,那刺眼的红光让她的心跳陡然加快。
更令她心惊的是桥洞阴影里那个醉醺醺拍栏杆的人,前朝五爪龙纹在废太子褴褛衣袖间若隐若现,那若有若无的龙纹仿佛隐藏着无尽的秘密。
...朱雀阙的砖缝该用鹤顶红填。废太子突然揪住路过侍女的云鬓,浑浊瞳孔倒映着江晚宁倏然后撤的绣鞋,你们这些机关鸟,飞不出二十八宿的罗网!
冷汗浸透脊背,那冰冷的汗水贴着肌肤,让江晚宁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的指甲掐进掌心肌肤,尖锐的疼痛让她瞬间清醒。
废太子疯癫大笑掀翻的琉璃盏里,半枚沾着胭脂的虎符拓印正贴在盏底——这疯子竟把密信堂而皇之地举了整晚!
萧景珩的脚步声逼近,那沉稳而有力的脚步声如鼓点般敲击在江晚宁的心头,她旋身将托盘推向醉酒的礼部侍郎。
酒液泼溅的刹那,那刺鼻的酒味扑面而来,她藏在袖中的傀儡虫咬断孔雀灯台上的金丝绳。
十二连珠灯轰然坠地的巨响里,仿佛整个世界都为之震动,二十八个铜雀衔着的夜明珠突然开始诡异地自转,那闪烁的光芒让人眼花缭乱。
星图移位!不知谁尖叫出声,那尖锐的叫声划破了夜的寂静。
江晚宁趁乱俯身去捞琉璃盏,却见废太子赤足踩住拓印,枯枝般的手指正正指向她发间垂丝海棠:傀儡师要偷星星啦!
萧景珩的刀风劈开珠帘,那凌厉的刀风带着丝丝寒意,江晚宁腕间千机引已缠上池畔青铜鹤的尖喙。
机关启动的咔嗒声混在她惊慌的求饶里:大人饶命!
奴婢这就收拾...青铜鹤突然引颈长啸,那高亢的叫声震得人耳膜生疼,喙中喷出的火树银花照亮半个太液池,那绚烂的火光让她目眩神迷。
借着漫天星雨,江晚宁终于看清拓印上的血色纹路——那根本不是虎符,而是用皇陵朱砂绘制的山河秘录残章!
发簪齿轮疯狂震颤着提醒危险逼近,那剧烈的震颤让她的头皮发麻,她猛然仰头,正对上萧景珩倒映着星火的瞳孔,那深邃的眼眸仿佛藏着无尽的寒意。
滴血耳坠突然发出蜂鸣,那尖锐的蜂鸣声让她的心脏猛地一缩。
江晚宁果断扯断腰间玉环,坠落的羊脂玉在青砖上敲出清越声响,那清脆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当所有人的目光被那枚滚向龙首喷泉的玉佩吸引时,她贴着汉白玉栏杆翻身入水,指尖在池底摸到某种冰凉的金属纹路,那冰冷的触感让她不禁打了个哆嗦。
水波晃动的光影间,三把淬毒袖箭擦着耳畔划过,那尖锐的破空声让她的心跳几乎停止。
江晚宁憋着气扯开缠住裙摆的水草,右肩朱砂痣突然灼痛如烙铁——池底竟沉着半幅与皇陵机关相同的青铜星盘!
浮出水面的瞬间,江晚宁的瞳孔猛地收缩,眼前的景象让她倒吸一口凉气。
那位被她撞翻酒盏的礼部侍郎正在整理衣袍,玄色蹀躞带扣上嵌着的螭纹玉珏,正与她袖中拓印的缺口严丝合缝,她心中暗惊,回想起之前瞥见这玉珏时的异样感觉,果然这其中大有文章。
但更可怕的是,八个方位执戟郎的站位不知何时已变成困龙阵,而萧景珩的刀柄正抵在废太子后心。
池面碎金摇动的水纹还黏在睫羽上,那清凉的水痕让她微微闭眼,江晚宁借着托盘的遮掩拧干裙角,手指触碰到湿漉漉的裙摆,满是寒意。
礼部侍郎蹀躞带泛着暗青冷光,十二枚螭纹玉珏随他整理衣袍的动作轻轻摇晃——那缺失的第三枚,此刻正硌在她袖袋里。
给赵大人换盏冰酒。贵妃慵懒的尾音掠过九曲桥,那柔媚的声音在空气中缓缓散开,江晚宁立即垂首端起鎏金酒壶,触手处是金属的凉意。
紫檀案几边的执戟郎正将困龙阵收缩至三丈范围,青铜戟在月下划出森冷弧线,那冰冷的寒光让她的后背发凉。
她余光扫过盛满葡萄的琉璃盏,忽然被侍女捧着的银盆撞歪了脚步。
奴婢该死!江晚宁踉跄着打翻整壶葡萄汁,绛红浆液在素绢帕上晕开狰狞兽纹,那鲜艳的红色如鲜血般刺眼。
她颤抖着擦拭赵侍郎溅上酒渍的袍角,右手小指不动声色地勾动袖中傀儡虫。
虫足拨动帕面经纬线时,被浸透的丝绢竟显露出与虎符拓印别无二致的纹路,她心中暗自惊喜,却又强压下那股激动。
废太子拍打栏杆的声响骤然逼近:朱雀泣血!
白虎衔尸!他褴褛衣袍扫过江晚宁后背,那粗糙的布料擦过肌肤,带着一丝刺痛,枯瘦手指突然按住她正在偷换绢帕的右手。
发霉的沉香气息喷在她耳畔:小蜘蛛织网,当心被星官收进罗睺盘。
奴婢不懂...江晚宁将拓印塞进袖袋的刹那,瞳孔猛地收缩,心中满是震惊与疑惑。
废太子松垮的袖口里漏出半张泛黄纸笺,其上蜿蜒的朱砂纹路竟与她右肩胎记完全契合,她心中一阵慌乱,暗自思忖: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另有隐情?
难道这背后隐藏着一个巨大的秘密?
她强压下狂跳的心脉,借着收拾碎瓷片的动作贴近对方脚边,指尖千机引已化作细若蛛丝的金线。
萧景珩一直留意着江晚宁的举动,他看到江晚宁
江晚宁后颈寒毛倒竖,眼睁睁看着金线擦过废太子袖口落空。
玄色蟒纹袍摆扫过她跪伏的脊背,滴血耳坠垂落的阴影恰好笼罩住她发间垂丝海棠。
惊扰贵客的奴婢,该当何罪?萧景珩的嗓音比太液池水更冷,那冰冷的声音让她的身体不禁颤抖起来。
江晚宁感觉右肩朱砂痣开始发烫,藏在袖中的傀儡虫因承受不住威压而蜷缩成团,她只觉袖中一阵异动,心中满是担忧。
她重重叩首时,发簪暗格里的齿轮突然疯狂转动——这是机关术示警的征兆。
奴婢愿领三十鞭。她哽咽着捧起染血的碎瓷,掌心伤口渗出的血珠坠入银盆,那殷红的血珠在银盆中晕开,如同一朵妖艳的花。
当所有人的视线被血水吸引时,袖中傀儡虫猛地弹射出千机引。
金线穿过废太子晃动的袖口,终于勾住那张泛黄纸笺。
编钟恰在此时奏响《破阵乐》,那激昂的乐声如战鼓般擂动。
江晚宁借着乐声遮掩扯动金线,却在纸笺入手的刹那浑身僵冷——废太子浑浊的瞳孔里,分明映着她袖中傀儡虫的倒影。
老人裂开残缺的牙齿,用气声吐出三个字:摇光位。
江晚宁还未来得及反应,萧景珩的刀锋已挑开她鬓边海棠。
细碎花瓣纷扬洒落间,她看到困龙阵的青铜戟突然调转方向。
八名执戟郎的站位正对应北斗七星的轨迹,而自己跪伏的位置,恰好是死门所在的摇光星位。
赵大人可丢了什么?萧景珩的刀尖抵住她咽喉,那冰冷的刀刃贴着肌肤,让她不敢有丝毫动弹。
江晚宁感觉袖袋里的拓印与纸笺正在发烫,礼部侍郎闻言果然去摸腰间玉珏。
她突然对着池心龙首喷泉惊叫:玉佩!
大人的玉佩落水了!
几乎同时,池底青铜星盘发出沉闷轰鸣,那低沉的轰鸣声仿佛来自地底深处。
二十八颗夜明珠应声熄灭,宴席间顿时陷入混乱,黑暗瞬间将一切吞噬。
江晚宁趁机滚向汉白玉栏杆,却在翻越的瞬间被冰蚕丝缠住脚踝,那冰冷而坚韧的丝线如毒蛇般紧紧缠住她。
萧景珩滴血耳坠擦过她侧脸,在黑暗里划出一道猩红光弧。
抓住你了。他的气息裹挟着寒髓引的冷香扑面而来,那清冷的香气让她不禁打了个喷嚏。
江晚宁发狠咬破舌尖,将混着血的唾沫喷向耳坠蜂鸣处。
当萧景珩本能后仰的刹那,她袖中最后三只傀儡虫同时炸开雾隐散。
浓雾中传来布帛撕裂的轻响,那细微的声响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萧景珩挥刀斩开迷雾时,只抓到半幅染血的宫娥衣袖。
困龙阵边缘的青铜戟突然齐齐转向龙首喷泉,而在那里,礼部侍郎的玉佩正卡在青铜鹤喙中,折射出诡异的血色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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