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雀武师和张校尉听着,不远的马蹄声,不停变换方向,用以迷惑追兵。当遇到有利地势,迅速抽刀,砍倒竹子,设下陷阱。
完颜沐风不是二货,多年的边关历练,对于山林追踪也有着自己的成功秘诀。两膝轻夹马腹,疾驰在竹林中。嗖一声,几名骑兵触动了机关,躲避不急,被设下的竹弓重重击落马背。完颜沐风对此早已习惯。不曾减速。
笪恒带着一队人,从另一个方向逼近错峰潭。笪恒丢弃了马匹,利用着对山路的熟悉的优势,可将张校尉和武雀武师拦阻一段时间,等待着完颜沐风的支援。
张校尉和武雀武师因长年的雨水冲击,山涧乱石交错,影响正常的行进和大量体力消耗。听着对方的粗重的呼吸声,都明白彼此的战力能力,对于是否可以顺利逃脱已然失去了期盼。
错峰潭地势无形,山峰错乱无章,一般的人只是到达山涧便会原路返回。因水雾缭绕,长年不散。瘴气故而毒性更大。张校尉和武雀武师即将到达瀑布冲击形成的溪潭后,不曾敢贸然直闯。服下解毒药后,顺着瘴气边缘慢慢走去。
此刻,笪恒正埋伏在溪畔。看着张校尉和武雀武师走来。突然,笪恒大叫一声:哪里走,给我杀。瞬时精兵冲向张校尉和武雀武师。笪恒手提虎狼半月双刃刀从高处飞身劈下,如同巨石冲落之势,两人趁势举刀迎击。却不敢躲避,一人之力难以硬抗,两人同时避退,其中迎击之人必将身受重伤。再难御敌。双刀相撞,火星迸溅。张校尉和武雀武师口吐鲜血,顺势侧身向两边飞落。缓解重力对于自身的冲击。
一招化解,张校尉迅速空翻转身,提刀奔向笪恒,利用自我优势主动攻击,争取时间。武师挥刀后抡,一刀划破敌人的肚胀,肠子和鲜血喷涌而出。
一只长矛顺着武师胸侧刺出,矛钩钩下一块血肉横飞。生死的边缘,你已忘记疼痛,可撕心的痛会在脑海刺激精神毅力。哪里有停顿,你死我亡的游戏,你没有躺下,我便有死亡的可能,矛枪横扫,大刀劈落,武师飞身躲避,进前一步砍下矛枪手臂,由腕而断,骨肉可见。
矛枪大叫,一刀划破喉咙,想抓手,又想捂着喉咙,才发现自己已经来不及,不甘和惊恐的眼睛以及喉咙里咕咕的声音。伴着身体一起倒下。
另一刀划破了武师的后背。手臂和胸侧的痛随着后背一起袭来。忍着痛,快速打开了前路。
而张校尉此时也已血染全身,大腿肌肉外翻,鲜血淋漓,腹腔多处刀伤。毕竟山林奔逃消耗能量。张校尉一招后撩刀,由胯下滑向腹腔。笪恒迎刀出脚,张校尉飞身落地,后背重重挨了一脚,踉跄不稳。见状,武师提刀飞劈,砍向笪恒,笪恒举刀侧拨,退守躲避。武师大叫:走。
两人转身奔逃。
笪恒看着两人奔逃,心有怒气横撞。大叫:给我追,不要让他们跑了。
卫士长段夏和胖子他们由于撤退路线不同,只是巧遇几小队前探和搜寻。两下相交,自然不会有太大阻击。且相距甚远,拓跋弘杰无法及时阻杀。很快便来到无名涯。
等待一段时间后,不见张校尉和武雀武师,卫士长段夏和骑士长经过沟通。觉得他们可能为了引来敌人,与敌人有了正面交锋。无法及时撤退。一行人商量后,决定让胖子和林峰雪,纪杰,严凌,柳青,林跃中,纪杰留下照顾卫士长段夏和骑士长。其他沿着张校尉撤退方向进行支援寻找。
完颜沐风由于行进路线的复杂。等他到达错峰潭溪畔后,笪恒早已追寻远去。完颜沐风此刻却心情沉重平静。平静的是笪恒已经和夜袭人交战,那么所距不会太远了,笪恒一定会想办法推延,直到自己支援。自己也可以向将军有一个交代。
沉重的是,这伙人战力惊人。笪恒战力自己是非常清楚。居然让他们脱身,而且从散落的肢体看,对方出刀快准狠,不是一般战士所有。略顿,完颜沐风传令道:告诉将军,我们已经找到敌人,并且交战。但敌人战力惊人,笪恒已经紧追。请将军快速支援。
武师和张校尉不敢停下脚步,只能尽力逃脱。可身受重伤的他们,哪里有持续的体力。找到一块有利地势后,两人相视而笑,就地坐下。时间是短暂的,尤其是在生命力的尽头,你会发现时间的短暂。可生命是鲜活的,既然选择了,那就让它留下绚烂的一页。让自己的笑容融留在敌人的脑海中。
笪恒带着追兵,看着前方的两人。他欣赏对方的勇气。军人视死如归是一种荣耀。“沙场百战将军冢,何必马革裹尸还。”战死沙场是军人最好的荣誉。可他也不免怜惜这样的对手。
两位兄弟,你们已经逃不掉了,还是投降吧。只要你们归顺,我会向将军求情,还可以给你们更大的官职金银。
张校尉和武雀武师相行而立。彼此苦笑,看着笪恒道:兄弟,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啊,我们请你喝酒吃肉。大家不打不相识,我们有个胖子和你正好组成陀螺队。
笪恒没有生气,只是向前一步说:好吧,军人还是用武力解决问题吧。
武师和张校尉握紧了刀。右脚发力后踏,冲向笪恒。
上下相攻,笪恒不曾躲避。虎牙双刀斜斩,武师踏地脚踢头颅。笪恒收刀握拳打向武师踢脚,两下相遇,力震尘飞。张校尉刀改剑刺,笪恒持刀由下而上直奔腋下。校尉急忙踏脚空中飞转,笪恒右脚横踢,一脚将校尉踹飞。踏步飞跃,双刀劈向腰间。武师见状抽身刀挑,左手迅速抓住校尉衣服,一起翻滚躲避。
几名精兵见缝补刀,
两人提刀劈,削,斩。一人由头顶劈下,脑浆炸裂。一人胸口惯通。一人大腿骨被斩断,抱着伤口痛苦大叫。
校尉却也躲避不及。腿露骨,肉却未掉,随着身体时开时合。
两下停顿,只听,后方脚步急促,校尉,武雀我们来了。
胖子穿着破烂衣服,露着滚圆的肚子。武师哈哈大笑,胖子能不能把肚子盖上。你这样子也太难看了,校尉随声而笑,回去让你吃个饱。
笑声遮挡不了腥臭的残肢臭味,也无法遮蔽双方的仇恨。胖子和林峰雪和笪恒打在一起,林跃阻隔精兵。柳青和严凌扶着两人快速后撤。
笪恒虽然武力精湛,可在胖子和林峰雪的合力下,也只有躲避。一个不小心,被林峰雪从侧方袭击,砍断了左臂。可眼中却不曾闪露一丝退缩之意。一击即中,林峰雪叫着:胖子,我们走,不要恋战。
正待退去,敌人援兵已到。弓弩箭矢飞落。林跃正待转身,弩箭射中胸怀。林峰雪欲救。林跃一推,快走,别管我。几支弩箭飞来,他的身体重重的砸向地面。胖子回身拉着林峰雪快速逃离。回头看向林跃,流下了眼泪。
完颜沐风此刻带着轻骑,刚好赶到,烟尘飞卷,弩箭飞舞,待冲到笪恒身前。便停止了追击,等待拓跋弘杰到来。原来射向林跃那支箭,便是完颜沐风。看着笪恒,完颜沐风面色平静。
笪恒正欲开口,完颜沐风制止了他要说的话。“你已尽力,好好养伤。大战快来了。告诉将军,击毙一人,击伤多人,让他们趁机逃脱了。”
完颜沐风看着远方的无名涯,面露冷笑,是对战争嗜血的渴望。还是对对手的不屑一顾?没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