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风裹着潮湿泥土味儿,“呼”地一下钻进我鼻子里。我蹲在警戒线外面,手指尖轻轻蹭过地上那道浅痕。这痕啊,不像是平常挣扎留下的,倒像是有人故意做的记号——跟我在孤儿院旧仓库发现的那个符号,像极了。
林悦站我身后,手里提着尸检工具箱,短发被风吹得飘起来。她没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我动作。
“你觉着……是同一个人干的不?”她声音轻轻的,好像怕打破这死一般的寂静。(动作型对话标签)
我抬头瞅了她一眼,“还说不准,反正肯定不是巧合。”
这儿是城郊一片废弃工地,钢筋露在外面,水泥都裂开了,空气里全是铁锈和腐臭的味儿。尸体躺在一堵断墙边上,脸朝下,四肢扭在一起,看样子死前遭了大罪。
我们是接到报案后头一拨到的搭档。老周说这案子难搞,特意让我和林悦来办。
“死者身份确定没?”我一边戴手套,一边问。
“还没呢。”她蹲下,掀开尸袋一角,“死了不到四十八小时。”(环境型对话标签)
我接着检查地面,想多找点线索。脚印乱糟糟的,但有一串印子特别深,吸引了我。这印子排得整整齐齐,像是一种特别的步法,又像是故意踩出来当标记的。
“你瞧瞧这儿。”我把手机调到放大模式,拍下那串印子,“这些脚印,不像是普通人的。”
林悦凑过来,眼睛一眯,“你是说……训练有素的人?”
我没搭话,从背包里拿出卷尺量距离。那些脚印之间的跨度比正常人大多了,而且每一步都精准地落在同一个地方。
“凶手可能受过专业训练。”我说,“要不就是哪个组织的人。”
说到“组织”俩字,林悦眉头皱得更紧了。我懂她在想啥,我也一样。那个神秘的蛇形符号,好几次出现在案发现场,这肯定不是偶然,是个信号。
回局里都半夜了。林悦在解剖室弄尸体,我在办公室翻最近三个月没破的案子。技术科刚把现场提取的图像处理好,那串脚印和之前几起命案的痕迹,一模一样。
我正打算整理报告,林悦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初步尸检结果。
“死因是窒息。”她把文件放桌上,“不过死前挣扎得厉害,指甲缝里有皮肤组织。”(生理型对话标签)
我赶紧打开电脑,调出数据库比对。
“有匹配的不?”我问。
她点点头,“有个叫赵志远的,三十七岁,三年前涉嫌洗钱被捕,后来证据不足放了。”
我盯着屏幕上的照片,心跳加速。赵志远脸瘦瘦的,左耳缺了一块,像是被刀割掉的。
“他身上还有别的伤不?”我问。
林悦拉开拉链,露出尸体胸口。那儿全是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像是被针扎了无数次。
“这不是普通折磨。”她指着一处伤口,“这些红点分布挺规律,像是有仪式感的行为。”
我沉默了几秒,起身走向证物柜,拿出一张之前案件收集的符号图,摊在桌上。
“这个图案。”我指给林悦看,“你见过没?”
她仔细看了会儿,脸色一变,“这不是我们在赵志远手腕内侧发现的纹身吗?”
我点点头,“看来,这些人之间,肯定有关系。”
我们开始整理已知信息。赵志远的身份、死法、现场的符号,还有那串怪脚印。每个细节都像拼图的一块,我们正试着拼起来。
“要是这些案子真有关联,那咱面对的就不是一个凶手。”林悦小声说,“而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犯罪团伙。”
我看着她,语气坚定,“所以,咱们得赶紧找到突破口。”
第二天一大早,我和林悦拿着分析报告找老周。会议室里,他听完我们的推测,半天没说话。
“你们想过没,这背后可能不只是个普通犯罪组织?”他慢慢开口。
我明白他啥意思。我进警队以来,一直有种感觉:这调查,比我想得复杂多了。
“不管是谁,犯了罪就得受罚。”我说。
老周看着我,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行,我向上头申请成立专案组。你们接着查。”
接下来几天,我和林悦整天泡在案情室。我们重新梳理过去五年类似案件,终于发现个关键——所有有蛇形符号的案件,都发生在每年七月十五。
“这肯定不是巧合。”林悦说,“他们是挑特定时间作案。”
我翻资料,突然发现,“所有受害者遇害前都收到过匿名信。”
“信里写啥?”她问。
“就一句。”我念出来,“‘血刃逆光行,魂归无间狱’。”
林悦脸一下子白了。她好像想起啥,嘴动了动,没说出话。
“你咋了?”我问。
她摇摇头,“没事……就是这话,让我想起以前的事儿。”
我没再问,接着查。信的寄件地址都是空壳公司,但我们还是找到条线索:有封信的邮戳显示,是从本市一家废弃精神病院寄出来的。
“咱得去一趟。”我说。
林悦点头,“说不定,答案就在那儿。”
我们到精神病院时,天已经黑了。大门锈迹斑斑,墙上的涂鸦都看不清了。风一吹,好像能听见呜呜咽咽的声音。
我紧紧握住手电筒,推开那扇嘎吱响的大门。
林悦跟在我后面,脚步又轻又稳。我们走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锁着的房门前。
门上贴着一张发黄的纸条,写着:
“第七区,禁止入内。”
我拿出工具撬开锁。门后面是间黑乎乎的病房,墙上全是抓痕,墙角堆着几张破病床。
我们正打算进去看看,林悦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她小声说,“你看那边。”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瞧见床底下露出一块黑布。我蹲下伸手一拉,居然拽出一件满是灰尘的白大褂。
林悦脸色变了,“这是我以前实习医院的制服。”
我猛地抬头看她,“啥意思?”
她咬咬嘴唇,声音有点发抖,“这家精神病院……就是我以前工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