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小屿的状态变得糟糕起来,昏倒在地不停抽搐。
“小屿!”
淮安的嘶吼带着绝望的颤音,一把抱起儿子,发疯般冲向一层的医疗室!
我紧随其后,手脚冰凉。父母和公婆也跌跌撞撞地跟上,脸上血色尽失。
冲进医疗室,眼前的景象让所有人的血液几乎冻结!小屿被淮安放在医疗床上,小小的身体正以一种可怕的频率剧烈地抽搐着,他原本红润的小脸此刻一片异样的潮红,额头滚烫!
最令人恐惧的是,在他裸露的皮肤下——手臂、脖颈、甚至透过薄薄的睡衣隐约可见的胸口——正浮现出一条条、一片片复杂而诡异的幽蓝色发光纹路!
那些纹路如同活物般,随着他身体的抽搐和急促的呼吸,明灭不定地脉动着,散发出与图书馆穹顶光晕同源的、冰冷而神秘的光芒!
连接在他身上的便携式多功能监护仪,屏幕上一片刺眼的血红警报!心率飙升至危险的峰值,呼吸急促紊乱,血氧饱和度在急剧波动下掉!
体温监测的数字更是如同失控的火箭,疯狂地向上跳动——39.8C…40.5C…41.2C…并且还在攀升!
“高烧!超高热!免疫风暴爆发!”
我扑到仪器前,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形。
屏幕上代表炎症因子和免疫细胞活性的多项指标,全部爆表!仪器尖锐的警报声如同丧钟,每一声都敲在心脏最脆弱的地方。
孩子的免疫系统正在他的体内掀起一场毁灭性的滔天巨浪,攻击着一切,包括他自己!
而这场风暴的源头,毫无疑问,就是那些强行闯入他体内的未知蓝色孢子!
“救他!快想办法救他!”
淮安双目赤红,像一头被困的绝望野兽,紧紧握着儿子滚烫的小手,对着医疗室冰冷的设备和无措的我嘶吼。
母亲已经瘫软在地,发出压抑到极致的悲泣。婆婆捂着嘴,眼泪汹涌而出,身体抖得像秋风中的落叶。
“降温!物理降温!冰袋!快!”
我强迫自己冷静,声音却抖得不成样子,手忙脚乱地拉开医药冷藏柜,翻找着退热贴和冰袋。
淮安立刻将冰袋按在小屿滚烫的额头和腋下。
“需要强效免疫抑制剂!快找!”
我扑向存放处方药的柜子,手指在标签上飞速划过。
抗生素?不对!抗病毒药?没用!找到了!皮质类固醇!我抓出几支甲基强的松龙注射液,手抖得几乎握不住针管。
“按住他!”我喊道。
淮安和父亲死死按住小屿剧烈抽搐的身体。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找到血管,将药物快速推注进去。
药物进入血液,但监护仪上疯狂跳动的数字和刺耳的警报没有丝毫减缓的迹象!那些幽蓝的发光纹路反而在药物注入后,光芒似乎更盛了几分,仿佛在嘲笑人类的药物对它们的无效!
“不行!压制不住!”
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将我淹没。
孩子小小的身体在病床上痛苦地弓起,每一次抽搐都像抽打在我的心上。
他喉咙里发出无意识的、痛苦的呜咽,皮肤下的蓝光纹路如同燃烧的电路,疯狂闪烁。
就在这时,“嗡……嗡……”
一阵轻微却持续不断的震动从我贴身的口袋里传来,是那个沉寂已久的手机!
在进入安全屋后,它一直被我调成了完全静音模式,连震动都关闭了,此刻,它却自己疯狂地震动起来!
我颤抖着手掏出手机,屏幕上,没有号码显示,只有一个不断闪烁的、冰冷的单词——“未知来电”。
是苏南!第二十通电话!在小屿命悬一线的此刻!
一个疯狂的念头冲进脑海:她可能知道!她可能知道这一切!她可能知道怎么救小屿!
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理智和怀疑。
在淮安和父母惊愕的目光中,我猛地按下了接听键,将手机死死贴在耳边,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哭腔和不顾一切的绝望。
“苏南?!是你吗?!救救我的孩子!那些蓝光…那些孢子…它们在我儿子身体里!他在烧!他要死了!告诉我怎么救他!求求你!”
听筒里,先是一阵滋滋啦啦的电流干扰音,仿佛信号穿越了无尽的混乱和时空的阻隔。
接着,一个极度疲惫、沙哑不堪,却带着一种奇异穿透力的女声清晰地传了出来,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子弹,狠狠钉入我的耳膜。
“顾夏…”苏南的声音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恐惧,“听我说…冷静点…别相信任何发光的东西…”
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积攒力气,或者抵抗着巨大的痛苦,然后,用尽力气吐出最关键、也最令人毛骨悚然的信息:
“它们…不是病毒…”
“它们是…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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