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源:

    我已经盯了他半个多月了,他每次下手,都没有一丝犹豫,决绝的不似人。剑擦血归鞘后,便普通的不能再普通,难以想象江湖第一人如此的……不起眼。

   我打算放弃再跟着他了,多一刻我都怕得要死,始终不敢正视他,他多杀一人,我便恐惧一分,做百晓生真是要命,他缓步向我走来,我动弹不得,更近了,那男人的脸更清楚了,长脸消瘦,颧骨高突,左眼戴着眼罩,右眼有痕,鼻梁下冲,唇薄无色,上衣缎紫纯色,下裤青麻贴身,黑靴全是血污扎眼,腰间仅一把佩剑在左,剑约摸三尺三,刃窄细剑,鞘应是……桃木?素木为鞘,剑尾一颗紫晶嵌入,好素的剑。暗中将他身全部记下,离我仅三步,我把头背了过去,怕疯了,如何是好,不知。两步,我又将头转了回来,怕他出剑,格挡不及,好头就没了。一步,我还是将头背了过去,还是没有胆,想了想,他若要杀我,便是多十颗头也不够用。与我擦身,杀气,我失禁了,回神,他已离我十步开外,我摸了摸脖子,还在,瘫软在地,刚才他是何模样已然忘却,只大口呼吸,好头还在,还在……

    

     “你这把刀多少银子?”眼前是一黝黑汉子,方脸浓胡,左手握一柄残刀,刃上密密麻麻缺口难以数清,刀背几乎欲裂,刀尖也断平,刀已然废了,那黑汉子却握的紧……

     “五两,不还价,不管修”我看到他刀柄的绿松我就在盘算五两银子如何花费。那黑汉子果然没有还价,掏出纹银,我急忙收下。

     “开刃吗?”我比划一下店里的阔刀

     “要开,开厚刃,就开尖和一侧刃”黑汉子拿手敲了敲刀。

     “明天晌午过来取”我给了他店里的铁块“用这个铁块取刀,丢了就没有了”

     “店子不小,规矩不少啊,小兄弟,我看你这阔刀不简单,是何人所打?”黑汉子自顾自坐在我店内石桌,把茶也倒上了。

     “哪有何人,就是我打的”说话,手中锤亦无停。

     “哎呀呀,少年英雄啊,你这刀可不比官铸铁府老师傅铸的差!”黑汉子咂摸口茶“有如此手艺怎么安居这小镇小铺里?不是可惜了吗?”

     “客官言大了,小可哪里比得上官铸的手艺,糊口而已,祖上传下来的打铁铺,不敢丢!”我把锤子放下,落座在那黑汉子旁“客官还有官铸铁府的兵刃?”

      那黑汉子左手一举“此刀,就是铁府孔十铸的严君,是把好刀,但跟你那把阔刀比起来还是差远了,你的刀,看着素,入手,合适,劈砍,不闭塞,那刀刀筋就得锤了几百道吧。”那黑汉子看向我。我点点头“客官相刀神准!”那黑汉子哈哈一笑“小兄弟高抬了,你这刀轻重合适,不腻,韧性也是一流,刀心刚烈,豪情,比铁府那些娘们儿刀强多了!小兄弟在这里真是埋宝啦!”那黑汉子爽朗笑声此起彼伏似不能停一般。

      “您真是过奖了,我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吗!就我这阔刀跟孔十先生的严君刀交锋,不出三盏,我这阔刀尽碎,严君怕是连个痕也不会留。”我叹了口气说道。

      黑汉子自顾大笑,拍了拍我的肩膀“小兄弟过谦了,论铁艺铸刀那孔十拍马也不及你,不过你这刀是用杂铁掺精钢铸的,那严君是用青金,严岩,陨铁所铸,你要让孔十用杂铁铸刀,怕是刀型都出不来,哈哈哈”那黑汉子笑的口干了,将壶内茶水尽数倒入杯中,一饮而尽“这铸出的严君,砍杀时,刀身抖动剧烈,这孔老儿铸刀没有铸准,刀柄处震的虎口疼,遇上长兵,交锋两盏手便麻了。遇上凡兵还可恃强以拼。若遇好手配趁手兵刃,久战即碎”言罢起身又拿起阔刀挥砍比划起来。

       我不言,只盘算着问些什么,却不知如何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