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铺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小丫头就默默的听着我和燕非讲话,把我的胳膊攥的紧紧的,燕非也就啜着茶,在想着什么,我也沉默不语,等着,那把匕首告诉我,它来自何方。它通体黝黑,暗淡无光,刃薄的可怕,血槽又开的奇形怪状,那刃柄上打磨的光滑,握持处又刻意雕出凹陷和整个兽首又融在一起,就看它一眼,就会被它奇怪的古朴吸引,仿佛来自千年前的呐喊和挣扎。
“欢儿,匕首拿给我看一看。”我饥渴的把手伸了出去。
燕非把匕首递给我,一触碰到它,它就在鸣叫,诉说着它的高傲。绝不是俗铁所铸,锻造技法更是前所未见,刀纹层峦叠嶂如山般的瑰奇。我随便在空中划了划,手中好似无物又有质,每划一次都是一次享受,让人沉醉。
“哥,你被蛊迷了。”燕非一把抓住我的手腕,捏的我生疼,手一吃痛松开,“咣当”匕首应声落地,我,慢慢回过心神,看向那匕首,心还有余悸。
“这,匕首......”我不解的问道。
“海角往南,有一偏国,唤之曰,修器,这匕首是他们镇国八器之首,叫欲。”
“欲,修器国。”我饶有兴趣的念着。
“哥,你想去?”燕非把匕首捡起重新收回。
“想,我以前听说铸铁有名的,是海角西南的冶铁,这回又知道个修器,妙哉!我以后也一定能铸出这样的凶器。”我兴奋的说道。
“我哥当然可以,哈哈哈。”燕非在一旁附和“哥,九义。”
“要重铸?”我问道。
“嗯,刃口快要崩完,剑心残烛一般。”
“拔出我看。”
噌,燕非拔剑出鞘,“九义”剑身密密麻麻的缺口,剑尖已然无型,剑心暗暗低鸣。
我接过剑,细细的摸看一番“还可救,半月之后,过来取吧。”
“哥,除了重铸九义,我还要一把新剑。”
“哦,有什么要求?”我一边摸着九义,一边问道。
“要一把可以奔雷的剑。”燕非一字一顿的说道。
“可~以,奔雷?”我一脸茫然。
“嗯,能铸吗?哥。”
“没什么不能铸,就是凡铁难铸。”我答道。
“陨铁精矿,青金云母,要这些。约莫一年能铸出。”
燕非笑了笑“备齐了,已经放在后院。”
我飞奔去后院看了一眼,一院的冶矿,笑的我合不拢嘴。又回前铺“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燕非和小丫头看我笑如痴儿,也跟着一起笑了起来。过了两指,慢慢平复了心情。
“如何得矿?”我朝燕非问道。
“自有妙法,可够铸一把能奔雷的剑?”燕非反问。
“够了,够了,再打一把锤也够。哈哈哈,哈哈哈。”想起那矿,便不能自已。
闲扯半日,茶水喝了两壶,我起身,又去了趟后院,回来问道“茯儿,你是不是要回赵家了。”
小丫头如梦惊醒,突然起身“一日未回府上了,爹爹娘亲怕是要着急了。”
“我送你回去吧。”言罢拉起她的小手。
“嗯”她又把我胳膊攥的紧紧的。
“欢儿,我送你嫂嫂回赵家,你在铺盯一会儿,一会儿把里面陨铁运进来。”
“放心吧,哥。”燕非应道。
出了铺,天上有一抹云烧的火红,街上的人不是很多,却隔三差五就能看到几个衙快,我不由得紧张起来,握了一下腰间的锤,又看了一眼身旁的小丫头,牵着她的手加快了步伐。
“茯儿,囚镇要乱了,你们赵家要怎么决策?”
“不知,我们家有族长,还要请示雀神,而且我也要嫁出去了,要怎么决策,我也参与不了。”小丫头看着我说道。
“二位,听了这么久,该下来了。”燕非在铁铺对着房顶说道。
两道黑影疾驰而下,又飘然落地,优雅至极。两人对燕非鞠了个躬,“剑擎,多有冒犯,还望见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