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正在上班。
风从窗缝灌进来，翻起桌上小周给我手写的书签：“愿我们都能在动荡中，走向温柔。”
我盯着那行字出神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
是江妍。
那个已经将近一年没有联系过的名字，像一记冰锤，直接砸在我脑子里。
我愣了整整五秒钟。
屏幕还在震动，我下意识接了。
“喂？”
她的声音隔着一年，没变。
“你还好吗？”
我张了张嘴，喉咙有点干：“挺好的。你呢？”
她笑了一下，带着疲惫：“还活着呗。”
我站起身，走到走廊尽头：“突然联系我，是有什么事？”
她沉默了一下，说：“我回来了，走累了，想休息一下。”
“哦。”我只应了一声。
“你还是不想多说一句？”
我没回。
她轻轻叹了口气：“我不是想打扰你。我只是……回来了，就顺便看看你过得怎么样。”
我靠着墙，心跳得有点快。
她忽然说：“我听说你……好像有女朋友了？”
我没有立刻回答。
她笑了：“挺好的。人总是要往前走。”
我没忍住，说：“你不也是？”
那头沉默几秒：“我只是习惯了离开。”
我没说话。
她低声：“我不是想破坏你什么。我只是看望一个特别的朋友。”
挂掉电话后，我坐在走廊的角落里，脑子乱成一团。
我知道自己不能再陷进去了。我明明在努力往前走，小周就在那边等着我，甚至愿意陪我慢慢来，不催不问。
可江妍一个电话让我久久不能平静，就像旧伤开裂，疼得发热。
晚上小周照常发来消息。
“今天下班了吗？”
我回了她：“下班了，刚回到家。”
“累吗？我晚上炖了汤，给你送一点过去？”
我犹豫了一下，打字：“今天就不麻烦你了，明天怎么样？”
她没有追问，只回：“好呀，那我明天早点下班。”
我握着手机，忽然觉得有点愧疚。
深夜，江妍又发来一条语音。
我犹豫了很久，点开。
“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最近也开始慢慢过得好一点了……可是，陆野，我有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如果那时候我没走，我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我听完，关掉手机，把脸埋进手臂。
我不知道小周是不是在等一个“我愿意真正爱你”的版本我，但此刻的我，连“完整”都谈不上。
那晚我失眠了。
梦里，小周坐在老电影院，江妍站在门口。
我来回看着她们，谁都没说话。
梦醒时，天已经微亮。
我意识到，这不是一个“选谁”的问题，而是“我到底有没有准备好开始”。
有些人你放不下，是因为你欠她一个结局。
可还有些人，你明知道没爱透，却想给她一个开始。
而我，还站在两者之间，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