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我坐在电话里听着小周的声音，心里有种难以名状的沉重。
“你最近有空吗？”我终于开口，“我真的想见你，谈一谈。”
“你觉得现在见面有什么意义吗？”她的声音听起来平静，却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淡，“我们之间的事，我清楚，你也清楚。”
她没有等我反驳，就继续说道：“你父母是对的，你从小就很懂事，什么事情都能做得体，可是，你也清楚自己心里最想要的是什么。现在是时候做出选择了。”
我愣住了，手机微微颤抖：“选择？”
“你知道的。”她轻声说道，“你回家了，爸妈也有期待。你可以选择按照他们的安排，做一个‘稳定’的男人，像他们希望的那样。”
“你什么意思？”我有些急了，“你是觉得我不应该选择你？”
她没有马上回答，而是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她的沉默让我更加焦虑：“你是不是觉得我不够坚定？可是我真的是在努力做出选择，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我不是在说你不坚定。”她的声音变得更轻了，“而是你永远在左右摇摆。你知道你心里有我，也知道你父母的期望。可你从来没有清晰地告诉我，你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对我不明确，我怎么敢对你明确？”
我咬紧牙关，感到一阵无力。
她的言辞就像是一把刀，悄无声息地划开了我曾经试图修补的裂缝。那些我一直以为可以修复的伤口，现在在她的眼中，变得如此明显。
我们约在了老茶馆，那是我和小周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空气里弥漫着陈年的茶香和木质家具的气息，所有的记忆都在这里涌现，但如今，连这些温暖的东西，都似乎变得冷清起来。
小周比我早到，正坐在窗边，低头翻看着手中的书。
她看起来依旧那么安静，仿佛时间对她没有丝毫改变。而我，站在门口，却感觉每一步都像是在走向未知的深渊。
我走过去，坐到她对面。
她没有看我，只是轻轻抿了一口茶：“你最近好吗？”
“还行。”我苦笑，“你呢？”
她看了我一眼，眼底带着一丝淡淡的疲惫：“还好，只是最近有点忙。”
我点了点头，停顿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问：“小周，我们到底怎么了？”
她缓缓放下杯子，轻声说道：“你是不是总在等着一个最合适的时机，去做出决定？”
“我……”我有些愣住，“我没有。”
“你有。”她淡淡地看着我，“你一直在犹豫。你知道吗，陆野，等得太久，最后剩下的只有遗憾。”
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我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她的声音低沉却坚定，“你从来没有告诉我，你真正想要什么。”
“我……”我忍不住低下头，“我不知道。”
“那我告诉你。”她看着我，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决然，“我想要的是一个能够真正为我做决定的人，而不是一个在两个选择之间游走的人。”
我感觉自己的心在某一瞬间被撕裂，剧烈的痛感几乎让我喘不过气来。
“我明白了。”我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不需要再等我了，对吗？”
她点点头，眼中没有泪水，却有一种难以掩饰的悲伤。
“陆野，如果你不想跟我在一起，那就直说，我不会怪你。”她轻轻起身，眼神依旧清澈，却也带着无奈，“只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明确的答案，哪怕是伤人的答案，也比现在这样更好。”
我看着她离开，心里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一部分最重要的东西。
那天晚上，我坐在公寓的沙发上，盯着手机屏幕，却怎么也没有勇气发去那条消息。
我知道，这场纠结的感情，已经无法再简单修补了。
在我的生活里，总是有很多“如果”，这些“如果”一直在推着我走，却从未给我一个确定的方向。而现在，小周给我留的最后一条路——就是选择。
可我，依然没有做出明确的决定。
也许，决定本身就不再重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