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刚把湿透的皮鞋踢到玄关角落，手机在裤袋里震得大腿发麻。
他摸出手机时，水珠顺着指缝滴在屏幕上，新闻推送的标题被晕开一道水痕——城东突发灵气暴走事件，觉醒者失控致七伤三亡。
指腹抹掉水渍，他盯着图片里扭曲变形的金属护栏和焦黑的地面，喉结动了动。
系统界面在右眼悄然展开，视网膜上跳动的红点像团活物，从城东方向一路蔓延到废弃工业区。
他屈指敲了敲太阳穴，记忆翻涌——三天前在茶水间听到的八卦，特勤队老许头喝多了拍桌子，说他那宝贝儿子许炎因为任务失误被停职，最近总在酒吧念叨不公平。
终于来了。他扯掉湿哒哒的领带，水珠顺着锁骨滑进衣领也不在意。
系统的能量波动监测栏里，红点的亮度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攀升，像团被吹旺的炭火。
他走到飘窗边拉开窗帘，远处城东方向的夜空泛着诡异的青紫色，那是灵气失控时特有的光雾。
指尖在系统界面划动，沈临渊调出许炎的资料：27岁，前特勤队B级战斗员，擅长操控金属，半年前因队友牺牲被追责停职。
资料末尾有行小字：心理评估显示创伤后应激障碍，近期与神秘账号频繁通讯。
他的拇指停在神秘账号上，金纹在眼罩下若隐若现——不用猜也知道，那是顾无咎的手笔。
借刀杀人？他低笑一声，转身从衣柜最底层抽出个黑色战术包。
拉链拉开时，冷光匕首的锋芒划破夜色，战术服的触感贴着皮肤，带着久未使用的干爽。
镜子里的人摘下眼罩，右眼瞳孔泛着鎏金光泽，像块融化的蜜蜡。
系统提示音在耳畔响起：检测到目标情绪值突破临界，建议15分钟内抵达现场。
他把战术服袖口束紧时，手机突然震动。
是张警官的消息：城东封锁线已布置，老沈你别乱跑，这趟暴走者有点邪乎。沈临渊指尖在屏幕上悬了两秒，调出系统的意外事件界面。
命运点数32点，足够制造三次巧合——比如让负责外围封锁的警车突然爆胎，或者指挥中心的通讯设备暂时失灵。
抱歉了老张。他低声说完，指尖轻点警车爆胎选项。
系统蓝光闪过的瞬间，三公里外的十字路口传来刺耳的刹车声，张警官的骂骂咧咧顺着手机蜂鸣漏出来：什么破路！
左后轮居然陷进坑里？
小刘你赶紧联系市政——沈临渊按下关机键，把手机塞进战术服内袋。
夜色里的废弃工业区比想象中更安静。
沈临渊踩过锈迹斑斑的铁板，脚下发出吱呀的呻吟。
他蹲在第三个路口的管道旁，从战术包取出个拇指大小的金属装置——因果陷阱触发器。
指尖抚过装置表面的纹路，系统界面弹出提示：触发条件已设定，目标进入十米范围自动激活地面塌陷。
许炎的金属操控需要接触介质。他站起身，仰头望向厂房顶层的通风管道。
那里垂着根拇指粗的钢索，在夜风里晃出细微的弧度。
他摸出冷光匕首割下一缕衣角，系在钢索中段——这是给系统的锚点。
等许炎暴走时，只要触发限时物理规则改变，这根钢索就能在30秒内承载三倍于自身强度的重量。
千雪。
身后突然响起极轻的脚步声，沈临渊没有回头。
他能闻到那缕若有若无的龙涎香，是叶千雪常用的护手霜味道。
果然，女人的声音裹着风钻进耳朵：你又在玩火。
他转身时，正看见叶千雪站在五米外的阴影里。
她的玄铁短刀半出鞘，刀身映着月光，把她的脸切成明暗两半。
雨水早停了，她发梢却还滴着水，不知道是刚才淋的，还是从哪个楼顶跃下来时带的。
叶小姐。沈临渊扯了扯战术服领口，大半夜不睡觉，来陪我看星星？
叶千雪的目光扫过他手中的触发器，又落在他右眼的金纹上：灵气乱流里有因果线的味道。她往前走了半步，短刀在指尖转了个花，上回在天台，你用记忆共鸣看我过去时，系统是不是也这么发烫？
沈临渊的呼吸顿了顿。
三天前在天台，他为了探叶千雪的底，用系统强行触发记忆共鸣，结果被反噬得右腿发软。
此刻被她当面点破，他反而笑了：叶小姐的直觉，比特勤队的雷达还灵。
不是直觉。叶千雪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这里跳得厉害。她的声音轻得像叹息，就像......就像有人在我脑子里埋了根线，每次你动用系统，那根线就扯一下。
沈临渊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他望着叶千雪的眼睛，那里有他从未见过的迷茫，像被雨水打湿的星光。
系统突然发出警报：天道修正力 5%，建议终止无关对话。他摸出眼罩重新戴上，金纹被遮进黑暗里：叶小姐，暴走者快到了。
叶千雪的短刀唰地归鞘。
她转身跃上锈迹斑斑的传送带，黑色风衣在身后扬起，像只蓄势待发的鹰：我去截他。
别。沈临渊的声音突然沉下来，他现在是团火，你扑上去只会引火烧身。他指向厂房地下入口，那里的水泥地面有道几乎看不见的裂痕，去地下三层守着，等他掉进来...
叶千雪在传送带顶端停住脚步。
月光照亮她侧脸上的水珠，她回头看他：你要做什么？
送他一程。沈临渊走向地下入口，战术靴踩在裂痕边缘，顺便......他抬头望进她的眼睛，验证些猜想。
叶千雪没有再说话。
她望着沈临渊的背影消失在地下入口，这才跃上更高的横梁。
夜风掀起她的发丝，她摸到颈间的玉坠——那是她从小到大唯一的信物，此刻正发烫，烫得皮肤发红。
地下三层的霉味比想象中重。
沈临渊打开战术手电，光束扫过墙壁上的刻痕——那是许炎之前来踩点时留下的，还我公道四个字被刻得很深，木屑混着铁锈渣落在地上。
他走到最深处的金属操作台旁，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展开：因果陷阱已激活，限时物理规则改变准备就绪。
远处传来剧烈的金属撕裂声。
沈临渊关掉手电，退进阴影里。
他能听见许炎的怒吼越来越近，夹杂着他们都该死的嘶吼。
眼罩下的金纹开始发烫，那是系统在提醒他——猎物，来了。
他摸出最后一个触发器，按在操作台的裂缝里。
黑暗中，他的嘴角扬起一抹极淡的笑。
厂房外，叶千雪望着夜空里突然炸开的紫色光团。
她握紧颈间发烫的玉坠，听见风里传来沈临渊的低语：游戏，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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