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三人成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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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长安心中一惊。

不过抬头,才看到他脸上倒是并无疑色,想必只是不知想到了什么。

只见领队点点头,沉吟片刻又道:“科考需要银两打点。”

“我这商队也要在京中逗留几月,你进城之后若是有需要不妨再来投奔我。”

“多了没有,一天十几个铜板的工钱我还给的起。”

李长安满脸的受宠若惊,“马先生愿意招我入伙,刘四感激不尽!”

……

夜深了。

皇宫之内静谧一片,只有秋蝉不停的叫着。

老皇帝赵昌坐在御书房之中,面前是本礼记,只是他的心思全不在书上,随意浏览着那些早已滚瓜烂熟的章节。

一名大内高手步伐轻盈地走进书房,来到案前下跪行礼。

“圣上!”

老皇帝将书合起,抬起头问道:“郑让,你可曾探听到什么消息?”

“回圣上!臣离开京城之后,沿路探访,一直到边境,始终没有得到李长安李大人的消息,也没有听到使团的消息。”

“不过,臣打听到了一个和镇北王有关的消息。”

老皇帝微微色动,“哦,什么消息?”

郑让作揖道:“圣上恕罪,臣不敢说!”

他这么回禀,老皇帝已猜到大概是什么事,不过还是想听听具体。

“朕赐你无罪,但说无妨。”

“臣在喜峰口,听闻镇北王镇守边境之时,曾拥兵自重……”

“当地百姓都说,镇北王有反心!”

果然是这样。

老皇帝轻拈胡须,连连冷笑,“李爱卿为我大禹出生入死,屡立军功,从偏将,一路提拔到大将军。”

“后来,他将北蛮逼退近百里。”

“放眼我大禹,行军打仗无人能出他之右,驻守边疆一十八年,北蛮一十八年不敢犯我边境。”

“还是朕亲封他为镇北王。”

“从我大禹开国以来,只有他这么一个异姓王。”

“要是他想造反,早就带兵打进京城了,还用得着和北蛮联手?”

说起这些,赵昌不由想起了当年那些和李忠国一起度过的岁月。

他在内,李忠国在外。

君臣二人相依相信,才开创出今日盛世之太平。

郑让一个头重重叩到地上,“圣上恕罪!臣只是听喜峰口的边民们所说!”

“起来罢!

“你只是去打听消息,这不关你的事。”

老皇帝抬手虚浮一把,郑让却始终跪着,面上还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他犹豫,老皇帝沉声道:“还有什么?”

“圣上……”

那郑让面露为难之色,老皇帝知道他刚刚受完训斥,不敢随意乱讲,又道:“都打听到了什么,尽管直言,朕都赐你无罪!”

“谢圣上!”

叩了个头,郑让才小心翼翼地说道:“圣上派臣去调查,臣听到这些消息后,不敢掉以轻心,便顺着追查了下去。”

“这一查不要紧,臣查到,查到……”

说到这里,说什么也不敢往下说,一个头叩到地上不起来。

“查到什么?”感觉到事态的严重,老皇帝心里犯起了嘀咕。

他是很相信李忠国,但也不敢毫无防备之心。

这可是皇位!

古往今来,有多少帝王,哪个人的皇位不是明争暗斗厮杀算计得来的!

人性,血缘,还有所谓的亲情,在皇位面前,不值一提!

他的皇位继承的还算顺利,那也杀了两个,罢免了三个前朝重臣,这才坐得安稳!

思及此,老皇帝神色又凝重了几分,沉声说道:“不管你查到了什么,只要明明白白说出来,朕都不会怪你!”

那郑让匍匐在地上,头也不敢抬。

“臣查到镇北王近期暗中找了工匠,似乎在做蟒袍和帝冠!”

“大胆!”

饶是老皇帝度量大,定力足,听到这个消息,也猛拍龙案。

郑让吓得一张脸都要埋进地里,诚惶诚恐地叫着:“圣上恕罪!臣该死!”

这一次,老皇帝没再说什么赐你无罪的话,而是心事重重地挥了挥手,冷声道:“下去罢!”

郑让走了,御书房之中老皇帝虚望着门口,静静出神。

烛花噼啪作响,服侍的内侍正要上前剪灯花,只见老皇帝眉头紧锁,不耐烦地摆摆手,“没朕的吩咐,任何人不准来打扰朕!”

口吻威严,那内侍浑身一抖,应了声是,退了出去。

“李忠国当真要造反?”

没了旁人,老皇帝终于不用再憋着,将心中的疑惑吐了出来。

紧跟着,又自己摇了摇头,“他都跟朕那么久了!”

话是这么说,可他的眉头却皱得越来越紧,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

这可是皇位呐!

几个皇子为了皇位,亲兄弟之间都能痛下杀手。

李忠国和自己有血缘关系吗?

他凭什么就不能没有异心!

更何况,他手下还有三十万重兵!

虽说眼下兵权不在他手里,但他执掌兵权数十年,军中不可能没有他的心腹亲信,搞不好,整个指挥层都是他的人!

为了防御北蛮,大禹国的精锐可都在边境。

若是李忠国真有反叛之心,皇城的禁军是那些精锐的对手吗?

想到这些,老皇帝倒吸了口凉气。

啪!

猛地一拍龙案,“来人!宣镇北王入宫!”

镇北王府。

派出去寻人的没一个带着好消息回来。

李忠国担心儿子,已经几夜没合眼了,此刻刚刚躺下,就听管家在门外喊道:“王爷!王爷!皇上宣王爷入宫!”

李忠国惊醒,一个骨碌爬起身,“你说什么?”

难道是长安有消息了!?

李忠国顿时心跳咚咚。

顾不得什么分寸,光着脚下了地,一把扯过官服胡乱往身上套,连鞋都来不及提上人却已经出门了,“内侍可在前厅?”

老管家一点头,还未等他直起身,李忠国已经一阵风似的出了院子。

“王爷,更深露重,您可要带件披风?”

……

回应他的只有一股寒风。

此刻的李忠国已经穿过庭院,到了前厅。

房门一开,他上前两步,不由分说便拉起正在喝茶的内侍,“快些走!”

二人出了府门。

李忠国跃上马背,来不及等待,一马当先,向皇城驰去。

来到皇宫的朱雀门前,门卫都认得是镇北王,没有任何的盘查便将他放入。

从朱雀门到御书房,有二里多路。

平时得走半炷香的功夫,李忠国急于知道儿子下落,一路疾走,那香才刚燃起个头,便已走进御书房。

只见老皇帝正背对着门口,李忠国兴匆匆上前施个礼,问道:“圣上,长安有消息了?”

不想老皇帝缓缓转过身来,一张脸冷的可怕。

“李忠国,你可知罪!”

一下就把李忠国问懵了,这是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