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长公主的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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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庙残烛

破庙的残瓦挡不住暴雨,陈九川用噬妖血凝成火团烘干柴堆。苏翎的银甲卸在神龛旁,肩头箭伤渗出的黑血将绷带染成墨色。她盯着地藏像下的血字,忽然扯开衣襟——心口处暗金丹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

“千婴阵……”她指尖抚过丹纹边缘,“三年前,夜巡司在漠北剿灭往生教,教主死前也写过这四字。”

陈九川添了把枯枝,火光照亮她颈侧的旧疤。那疤痕形如锁链,与慈幼局地宫女尸脖颈上的烙印一模一样。他喉头动了动,终究没问出口。

庙外忽传来铃铛声。十二只黑猫衔着人骨鱼贯而入,围着火堆摆成星斗阵。最后进来的老猫跃上供桌,绿瞳盯着苏翎的丹纹,口吐人言:“噬妖十九号,你的锚要断了。”

“妖畜也敢妄言!”陈九川的鳞爪扣住猫颈,却摸到皮下硬物——猫皮里裹着具缩成三寸的童尸!

老猫咧嘴,露出镶金的獠牙:“往生教三千信众的血肉养出千婴阵,如今阵眼就在你怀里这个女人心里。”它突然炸成血雾,尸块拼成八个字:

**“子时三刻,贵妃归位。”**

苏翎的银枪刺穿血字,却挑出半片金箔。陈九川瞳孔骤缩——这是钦天监占星用的“天机笺”,本该封存在观星台顶层。

噬妖血突然暴动,他踉跄扶住神龛。地藏像的眼珠“咔嗒”转动,佛掌中滑出卷羊皮。苏翎展开血书,指尖发颤:“这是……我父亲的笔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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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书谜踪

血书是张人体经络图,心脏位置标着“癸亥年七月初七”。陈九川的鳞爪按在图上的瞬间,噬妖纹路竟与经络重合——这是噬妖族的修炼秘法!

“苏恒不是金羽卫么?怎会懂噬妖秘术?”他撕开羊皮夹层,掉出枚生锈的铜钥,匙柄刻着“甲七”。

苏翎的箭伤突然崩裂,黑血在地上汇成符咒。陈九川以血为墨,在符咒外围画下噬妖禁制。黑血符咒却逆流而上,爬上她的脖颈:“是往生教的噬心咒……必须找到下咒人!”

破庙梁柱忽然开裂,十二具悬尸从天而降。它们身披金羽卫残甲,心口皆插着刻“苏”字的断箭。陈九川的噬妖火焚向悬尸,却在触及箭矢时反噬——箭杆裹着噬妖族的鳞片!

“用我的血对付我?”他怒极反笑,生生扯断左臂鳞片。沾血的鳞片化作箭矢,将悬尸钉回梁上。最后一具悬尸坠地时,怀中滚出个青铜罗盘,指针直指皇城东南。

苏翎咳着黑血抓住罗盘:“东南是……钦天监的观星池。”

暴雨中,陈九川背起她撞破庙门。噬妖血在雨中蒸腾成雾,所过之处草木枯焦。他未察觉,背后的苏翎正用染血的指尖在他肩头画符——那是个往生教的锁魂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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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池诡影

观星池的青铜蛟龙像淌着血水,池底沉着九口琉璃棺。陈九川的噬妖血疯狂预警,左臂鳞片倒竖如刀。他撬开最中间的棺盖,寒气中浮出张与苏翎一模一样的脸!

“这是……二十年前的棺椁?”他抹去冰霜,看清棺内女尸的服饰——前朝贵妃的鸾凤袍,袖口绣着往生教的卍字纹。

苏翎的银枪突然抵住他后心:“你早知我是容器,对不对?”

陈九川转身,见她瞳孔化作暗金,脖颈锁魂印泛着血光。噬妖血在体内横冲直撞,他哑声道:“从你肩伤不愈那刻起,我就怀疑……”

话音未落,池中九棺齐开。每口棺中都躺着个“苏翎”,或老或少,心口皆嵌着噬妖丹纹。真正的苏翎突然挥枪刺向冰棺,蛟龙像应声碎裂,露出底下深不见底的血井。

“癸亥年七月初七,子时。”她纵身跃入井中,“来见见真正的千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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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手现世

血井底是座青铜地宫,壁上嵌满婴儿头骨。陈九川追着苏翎的血迹拐过甬道,却被腐臭味逼退——满地尸块拼成个“祭”字,中央坐着个蓬头垢面的老头。

老头正用铁钩翻检心脏,哼着荒腔走板的童谣:“月娘娘,血汪汪,贵妃娘娘生蛟王……”他脚边堆着七颗暗金心脏,每颗都刻着数字:甲七、甲九、癸三……

“鬼手张?”陈九川的鳞爪扣住他天灵盖,“你在炼往生教的尸丹?”

老头抠了抠脚丫,弹来一粒药丸:“喂那丫头吃下,能压锁魂印三个时辰。”他踢开尸块,露出底下完整的噬妖经络图,“至于千婴阵……嘿嘿,阵眼可是萧家自己埋的。”

地宫突然震颤,苏翎的尖叫从深处传来。陈九川吞下药丸冲进暗门,眼前景象让他浑身血液凝固——

三百幼童悬在铁索上,脐带汇向中央的青铜鼎。鼎中坐着个腹部隆起的女尸,正是他在破庙焚毁的萧贵妃!而苏翎被铁链缠在鼎耳,心口插着柄刻满梵文的金刀。

鬼手张的嗤笑在身后响起:“噬妖十九号,该选咯——救这丫头,还是毁千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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