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朝堂毒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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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凌晨时分,沈昭静立于宫墙外,仰面聆听深宫传来的钟声。三更已过,正是人睡得最沉之时,也是她布局的最佳时机。她深吸一口气,感受着胸口那股隐隐的痛意——是裴砚的伤口在作痛。同心蛊的奇特之处便在于此,心痛相连,感同身受。

“时辰到了。“裴砚从暗处走出,月光下他面容清冷,胸前的伤口虽已包扎,衣衫上却依然透着暗色的血迹。他定定地看着沈昭,眼中满是坚定。

沈昭迎上他的目光,轻声道:“太医院传来消息,皇上今晨又吐了三口血,太后已连夜召集党羽商议对策。“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十五年的仇恨,今夜终将揭晓真相。

“机会难得,今夜你只需引蛊入宫,其余交给我。“裴砚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伸手想将沈昭拉至身后。

沈昭却摇了摇头:“不,我们同进同出。“她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盒,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蓝色蛊虫,正是那枚染了他们二人血液的同心蛊,“这蛊虫已与我们血脉相连,操控起来得心应手。“

无需多言,两人目光交汇,一切尽在不言中。借着夜色,他们潜入皇宫,沿着熟记于心的秘道直奔太后寝宫外围。寝宫内灯火通明,隐约可闻急促的脚步声和低沉的议论声。

“皇上病情有变。“沈昭耳朵微动,凭借她天生敏锐的听力,“太后已命人封锁消息,只让心腹太医入宫。“

裴砚唇角微勾,露出一丝冷笑:“正中下怀。“

两人默契地分头行动。沈昭手持玉盒,轻轻打开,同心蛊在月光下散发着幽蓝光芒。她屏息凝神,以指尖沾染自己的一滴血,轻轻点在蛊虫身上。

“去。“沈昭低语一声,蛊虫仿佛有灵性般,顺着她指引的方向飞速游走,穿过重重宫墙,直奔太后党羽聚集的正殿。

与此同时,裴砚已潜入皇帝寝宫。萧景珩卧在龙榻上,面色苍白如纸,双目紧闭,只有微弱的呼吸证明他尚在人世。

“陛下。“裴砚单膝跪地,低声唤道。

皇帝微微睁眼,虚弱地看向裴砚:“你来了……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后,他嘴角又溢出一丝鲜血。

“陛下保重龙体。“裴砚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这是沈昭特制的解毒丹,可暂时压制血毒发作。“

萧景珩强撑着接过药丸吞下:“朕知道自己时日无多,太后她们……已开始布局。“他眼中满是无奈与疲惫。

裴砚神色沉静:“陛下放心,臣已有对策。“

服下药丸后,皇帝气色稍有好转:“裴爱卿,朕托付给你的那件事……“

裴砚肃然点头:“臣明白,沈昭已知晓一切,我们会查清真相。“

殿外突然传来骚动,裴砚迅速隐入暗处。太后带着一众大臣匆匆入内,为首的是丞相李通和礼部尚书范文程,两人都是太后党的核心人物。

“皇儿!“太后满脸忧色,却掩不住眼底的算计,“太医说你今晚病情加重,哀家好生担忧啊!“她轻抚萧景珩的手背,眼中却无半分真情。

萧景珩强撑精神:“劳母后挂心,朕已好些了。“

李通上前道:“陛下,眼下国不可一日无君,您的龙体又……“他欲言又止,眼神飘向太后。

太后顺势接过话头:“皇儿,哀家与诸位大臣商议过了,不如暂时下诏,让贤王监国如何?“她语气柔和,眼中却闪烁着势在必得的光芒。

萧景珩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朕尚能处理朝政,不必劳动贤王。“

正僵持间,殿外突然传来一声惨叫,接着是杂乱的脚步声和低沉的议论声。

太后面色一变:“怎么回事?“

一名侍卫慌忙进殿跪报:“启禀太后、陛下,礼部侍郎张大人突然倒地不起,口吐白沫,太医正在诊治!“

“张大人?“太后脸色大变,张侍郎正是她的一位心腹。

不等众人反应,又是一阵骚动传来:兵部侍郎和户部尚书也相继倒地,症状相同,似是中毒!

太后厅中顿时大乱,众大臣面面相觑,不知是何祸端。沈昭就在此时推门而入,一袭白衣如鬼魅般无声无息。

“参见皇上,太后。“沈昭福身行礼,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在场众人,“听闻宫中有人中毒,沈昭略通医术,特来一观。“她面容恬静,眼中却藏着冷冽的算计。

太后警惕地盯着她:“沈小姐深夜入宫,不觉唐突吗?“她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敌意。

沈昭不卑不亢:“沈昭奉皇命随侍在太医院,听闻急报便赶来了。“她目光坦然地看向皇帝,“陛下龙体可好些了?“

萧景珩微微点头:“多亏了裴爱卿送来的药丸。“

此言一出,太后党众人俱是一惊。李通忙道:“裴大人何时入宫的?不曾见他啊!“他环顾四周,眼中满是惊疑。

话音刚落,裴砚已从暗处现身:“臣一直在此,只是诸位大人没注意罢了。“他眼中带着讥诮,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冷笑。

太后厉声道:“深夜私闯龙榻,意欲何为?“她语气中满是怒气与质问。

裴砚不慌不忙:“臣接到密报,有人欲在今夜对陛下不利,特来护驾。“他环视众人,目光如刀,“如今看来,果然有异。“

沈昭走到一名倒地的官员身边,轻轻检查后道:“此毒来势汹汹,若不速治,恐怕命在旦夕。“她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李通神色慌乱:“快请太医!“

“不必了。“沈昭缓缓起身,姿态优雅,“这毒我认得,是南疆蛊毒,专门针对那些心口不一、图谋不轨之人。“她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

殿中一片哗然,太后怒斥:“放肆!你凭何污蔑朝廷重臣?“

沈昭不为所动:“太后不信,可看看这些中毒大人的后颈。“她轻轻撩开一名官员的衣领,众人惊骇地发现那里浮现出一片诡异的蓝色纹路,如同蛇蜿蜒爬行的痕迹。

“蛊毒入体,自会显形。“沈昭平静地解释,“这些纹路,正是他们心中所思所想的显现。“

李通急道:“胡说八道!太后,这分明是有人故意投毒,栽赃于我等!“他额头已冒出细密的汗珠。

沈昭冷笑一声:“丞相大人何必急着辩解?若是清白,不妨让我看看你的后颈。“她步步紧逼,眼中寒光闪烁。

李通脸色大变,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一时语塞。

此时,殿外又有侍卫进报:“启禀陛下,贤王被发现在御花园中昏迷不醒,同样有中毒迹象!“

太后闻言几乎站立不稳:“这、这怎么可能?“她脸色苍白,瞬间失去了往日的威仪。

场面混乱之际,皇帝剧烈咳嗽起来,众人的注意力都被吸引过去。沈昭趁机悄悄打开玉盒,同心蛊无声地游走,悄然附在太后党众人的衣襟和头发上。她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嘴角微微上扬。

裴砚看准时机,朗声道:“陛下,眼下朝局不稳,为保皇上龙体安全,臣建议暂时封闭宫门,待查明真相后再做定夺。“他声音沉稳有力,不容置疑。

萧景珩虚弱点头:“就依爱卿所言。“

一夜之间,太后党众臣或死或伤,朝堂上瞬间风云变色。次日清晨,裴砚以护驾有功被加封为摄政王,全权处理朝政。沈昭则留在宫中,名为照料皇帝龙体,实则监视太后的一举一动。

风云突变之际,沈昭站在皇宫高处,俯瞰整个紫禁城。十五年的复仇之路,她一步一步走来,如今终于站到了巅峰。然而,当初为母亲报仇的初心,似乎已在权力的迷雾中渐渐模糊。她抬手触碰胸前的那枚玉佩,那是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物,上面刻着一个古老的图腾,与皇帝后背上的蛊纹竟有几分相似。

“这其中,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沈昭喃喃自语,目光深邃地看向皇宫深处,那里,还隐藏着更多的谜团等待她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