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毒倾山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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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墙之内,风云突变。皇帝后背的蛊纹被众人目睹,满朝震惊之下,沈昭如遭雷击,玉容失色,久久不能言语。十五年寻母仇的执念,在这一刻竟找到了最不愿见的答案——难道,害死母亲的凶手竟是当今天子?

“带陛下回寝宫休息。“裴砚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眸光如电般扫过太极殿内众臣,“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违者,诛九族。“他周身气势凌人,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

众臣噤若寒蝉,跪伏于地。裴砚大步走向沈昭,不顾众人目光,将她轻轻揽入怀中,贴近她的耳畔:“回府再说。“

沈昭木然随他离开,脑海中母亲画像上的蛊纹与皇帝后背上的印记不断重叠。这意味着什么?难道当年母亲的死与皇帝有关?那为何她会被送入宰相裴府为妾?一切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她心中千回百转,如坠冰窟。

回到摄政王府,裴砚吩咐下人退下,亲手为沈昭沏了一杯安神茶:“喝下去,冷静一些。“他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沈昭,眼中满是心疼。

沈昭接过茶盏,苦笑道:“我找了十五年的仇人,竟然是皇帝?“她声音微颤,眼中神色复杂至极。

裴砚凝视着她:“事情没那么简单。皇上既有蛊纹,又有血毒,这两种毒素本是相克的,却在他体内共存多年,这本身就是一个谜。“他沉吟片刻,“这其中必有隐情。“

“不仅如此,“沈昭眸光渐冷,一扫方才的脆弱,眼中重新燃起坚定,“我查过母亲的死因,是心脉寸断而亡,体内并无明显毒素。若真如我所猜,她是被人以蛊术所害,那么当年下手之人,术法必定高明至极。“她指尖微颤,将茶盏放回桌面。

裴砚握住她微凉的手:“那蛊纹我也认得,是南疆最古老的蛊族——赤焰族的王族印记。“他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彩。

沈昭猛然抬头:“赤焰族?那不是已经灭族百年的蛊王一族吗?“她心脏猛跳,这个答案比她想象的更加匪夷所思。

裴砚点头,面色凝重:“正是。相传赤焰族掌握着最为强大的蛊术,包括能够操控人心的'蛊王之术'。百年前一场大战后,赤焰族被灭,所有蛊术秘籍被焚毁,蛊王下落不明,此后再无人能够练成真正的蛊王。“

沈昭眉头紧蹙:“那皇上后背的蛊纹又是怎么回事?难道南疆蛊王并未消亡,而是以某种方式附着在皇族血脉之中?“

裴砚神色肃穆:“我怀疑,真正的蛊王,可能就藏在京城。“

就在两人推测之际,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沈青梧匆忙闯入:“姐姐,大事不好!南疆异动,有消息称蛊王苏醒了!“她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

沈昭与裴砚对视一眼,心中同时一沉。一个可怕的猜测在两人心中成形。

沈青梧喘息着继续道:“不仅如此,宫中太后突然传召御医,说皇上昏迷不醒,生命垂危。太医院一片混乱,有传言说皇上背上的蛊纹在扩散,蔓延至全身!“

裴砚立刻起身:“我即刻入宫。“身为摄政王,此刻不能坐视不理。

沈昭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不可轻举妄动。蛊王苏醒,皇上昏迷,这两件事必有联系。“她冷静地分析,“若蛊王真与皇族血脉相连,如今苏醒过来,第一个要控制的就是皇帝本人。“

“那该如何应对?“裴砚虽为摄政王,但面对神秘的蛊术,也不免感到一丝无力。

沈昭陷入沉思,片刻后抬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有一个计划,但风险极大。“

“说。“裴砚目光坚定,眼中满是信任。

“我们体内的同心蛊,对蛊王有天然的排斥性。“沈昭樱唇微启,“若能将蛊王与同心蛊相连,或许能迫使蛊王自噬。“

裴砚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图:“你想以身为饵?“他声音微沉,眼中满是不赞同。

沈昭点头:“只有这样才能将蛊王引出来。“

“不行!“裴砚斩钉截铁,“太危险了。“他紧握住沈昭的双手。

沈昭却已下定决心:“若不除掉蛊王,我母亲的仇将永远无法报,更何况,这蛊王若真的苏醒,整个京城乃至天下都将陷入灾难。“

裴砚看着她的眼睛,知道无法改变她的决定:“那至少让我陪你一起。“

沈昭刚要拒绝,裴砚已握住她的手:“别忘了,我们体内的同心蛊相连,你若以身为饵,我也会受到影响。与其被动承受,不如主动出击。“

当夜,两人秘密入宫,直奔皇帝寝宫。殿内烛火摇曳,萧景珩躺在龙榻上,面如金纸,双目紧闭,后背的蛊纹已经蔓延至胸前,隐约可见蓝色光芒在皮肤下流动。

太后跪在床榻前哭泣,一副母慈子孝的模样。见裴砚与沈昭进来,立刻起身:“摄政王,求你救救皇儿!“她声音哽咽,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沈昭上前查看皇帝情况,突然眸光一凝:“退后!“

话音刚落,萧景珩猛然睁开双眼,瞳孔中流转着诡异的蓝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终于等到你了,赤焰族的后人。“这声音沙哑低沉,明显不是萧景珩本人的声音。

太后惊恐地后退,被侍女搀扶着离开。沈昭瞬间明白,眼前之人已非皇帝本人,而是传说中的蛊王!

“蛊王?“沈昭毫不畏惧地直视那双眼睛,“你附身在皇族身上,究竟有何目的?“

“赤焰族被灭,蛊王无处容身,唯有寄居于最强大的血脉之中。“蛊王操控着萧景珩的身体站起来,“百年来,我一直在等待一个完美的容器,而你,就是我要找的人。“他贪婪地看着沈昭。

蛊王突然伸手抓向沈昭,却被裴砚挡下。蛊王冷笑一声:“区区凡人,也敢阻我?“一股无形的力量将裴砚掀翻在地,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鲜血。

沈昭趁机取出那枚同心蛊,迅速咬破指尖,以血激活蛊虫:“来战!“

蛊王看到同心蛊,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你竟敢尝试禁忌之术?“

沈昭冷笑一声:“为了报仇,我什么都敢。“她引导同心蛊直冲蛊王而去。

两股蛊力在空中交锋,爆发出刺目的蓝光。沈昭只觉体内血液沸腾,经脉如被千万根钢针同时刺穿,剧痛难忍。裴砚也是面色惨白,同心蛊的联系让他感同身受,却强撑着站起身。

沈昭凝神操控着同心蛊与蛊王相抗。然而,蛊王的力量远超她的想象,同心蛊节节败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裴砚突然冲到沈昭身前,一把抓住同心蛊,毫不犹豫地塞入自己口中,生生吞下!

“砚哥儿!“沈昭惊呼出声,美眸中满是震惊与恐惧。

裴砚嘴角溢血,却露出一抹决绝的笑:“昭昭,看着我。“他眼中满是温柔与坚定。

他的身体开始发生变化,皮肤下浮现出与蛊王相似却又不同的纹路,如同一片片蓝色鳞片覆盖全身。双眼逐渐变成纯粹的蓝色,宛如两颗幽蓝的宝石。

“裴砚!你疯了!“沈昭声音颤抖,双眸含泪,“你要成为蛊人?“她心如刀绞,深知蛊人的可怕——以自身为器,容纳蛊虫,获得强大力量的同时,也将失去人性,最终化为一具行尸走肉。

裴砚却笑得平静:“昭昭,我这条命是你给的,现在还给你。“他轻抚沈昭的脸颊。

他转身面对蛊王:“蛊王,你不是需要容器吗?我来做你的容器!“

蛊王大笑出声:“愚蠢的人类,你以为自己能容纳我的力量?“

裴砚不答,双手结印,口中念动古老的蛊语,那是连沈昭都不曾听过的咒术。随着咒语的吟诵,裴砚体内的同心蛊散发出越来越强的光芒,与蛊王的气息形成共鸣,整个寝宫都被蓝色的光芒笼罩。

“来吧,“裴砚声音低沉,“我以自身为饵,以心血为引,以灵魂为网,捕获万蛊之王!“

蛊王似乎感受到了威胁,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向裴砚靠近。

“不!这不可能!“蛊王怒吼,声音中带着恐惧,“你怎么会知道赤焰族的禁术?“

裴砚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笑:“因为,我本就与你同源。“话音刚落,蛊王被一股强大的吸力拉出萧景珩的身体,化作一道蓝光直冲裴砚而去。

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整个寝宫剧烈震动,屋顶的琉璃瓦片纷纷坠落,如同一场蓝色的暴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