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曹瑛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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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轩微微颔首,算是回应。陈玉楼的表态在他意料之中,这盘棋的下一步,需要卸岭这张遍布湘西的暗网提供精确坐标。

“有劳。”赢轩的声音依旧平淡,目光却已越过陈玉楼,投向更远的、被硝烟笼罩的方向,“时机稍纵即逝,陈总把头请自便。”

“告辞!”陈玉楼不再多言,起身抱拳,带着花麻拐与红姑娘迅速离去。听雨轩的门扉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嚣,也隔绝了那无形的、因结盟而生的紧张与期待。

待陈玉楼三人离开后,赢轩缓缓闭上双眼,精神却如无形的触角,沿着那微弱的、源自远方的精神链接延伸。视野拔高,穿透雨后的薄雾与层云,俯瞰而下——

这是赢轩这几天发现的功能,他可以和自己的宝可梦共享视线。

………

此时战场上,大地在燃烧,在呻吟。曹瑛复仇的钢铁洪流与马振邦、罗老歪拼死构筑的防线狠狠撞在一起,犬牙交错,尸骸枕藉。

硝烟混合着血腥气,形成一片片污浊的瘴云。枪炮的嘶吼从未停歇,每一次爆炸都溅起猩红的泥土和破碎的肢体。

在赢轩共享的、属于稚山雀的冰冷视野中:

曹军:如同被激怒的蚁群,攻势狂猛但缺乏章法,士兵眼中只有为少帅复仇的疯狂,军官的嘶喊带着焦躁与不顾一切的凶狠。

中军大营位置在一片相对高地上,旗帜林立,防卫森严,但核心区域的调动频繁,显示出指挥中枢的紧张。

马家军:依托地利和预设工事,抵抗得异常顽强。马振邦的部队狡猾如狐,擅长冷枪冷炮和侧翼袭扰,试图用泥潭战术拖垮曹军的锐气。他们的阵型相对收缩,核心指挥部位置隐蔽,不断转移。

罗家军:则像一群被逼入绝境的野猪,爆发着凶悍的反扑。罗老歪亲自督战,士兵悍不畏死,以命换命的打法给曹军造成了巨大伤亡,但自身损耗也极其惊人。罗部阵地如同沸腾的火山口,混乱而暴烈。

稚山雀如同战场上空一个无声的死神幽灵,灰扑扑的身影完美融入硝烟和云层阴影。

它锐利的眼睛捕捉着每一处细微的变化:曹瑛帅旗的移动轨迹,传令兵奔走的路线,护卫力量的轮换间隙……这些看似杂乱的信息,在赢轩强大的波导感知与计算能力下,被迅速整合、分析,勾勒出曹瑛本人活动范围的精确轮廓。

它在等待,等待那个完美的“窗口期”——当曹瑛因焦躁而离开最严密防护的核心区域,暴露在相对开阔地带的瞬间;当战场噪音达到顶峰,足以掩盖某种“意外”声响的刹那;当护卫因连日激战而精神疲惫,反应稍慢的破绽。

曹瑛中军·临时帅帐中。

血腥和硝烟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曹瑛双眼赤红,布满血丝,魁梧的身躯因暴怒和疲惫而微微颤抖。案上的地图被他的拳头砸出几个窟窿,代表着马、罗防线的标记被粗暴地涂抹掉。

“废物!都是废物!”他咆哮着,唾沫星子飞溅,“三天了!三天还拿不下马振邦那个缩头乌龟的老巢!罗老歪那条疯狗还在蹦跶!老子养你们是吃干饭的吗?!”

下方军官噤若寒蝉,无人敢抬头。

张亦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站在角落,肩胛的伤口在奔袭和连日紧张下隐隐作痛,火辣辣地灼烧着神经。

他脸色苍白,嘴唇干裂,一副重伤未愈、心力交瘁的模样,完美地扮演着一个侥幸逃生的忠仆。

听着曹瑛的咆哮,感受着帐内几乎凝固的绝望与疯狂,张亦的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跳动。

赢轩的计划像冰冷的烙印刻在他脑海深处。他知道,自己肩负的任务远未结束。仅仅是传递假情报引发战争,只是第一步。

他必须活着,必须更靠近曹瑛,必须成为这场“意外”中一个不可或缺的、不留痕迹的推手。

“大帅息怒!”一名前线回来的军官满脸血污,声音嘶哑地汇报,“马家军依托青石堡负隅顽抗,火力太猛!弟兄们伤亡太大,冲了几次都被压下来了!罗老歪那边像疯了一样反扑,牵制了我们侧翼……”

“青石堡?”曹瑛猛地站起,眼中凶光四射,“又是那个破地方!马振邦那老狗以为缩在乌龟壳里就安全了?老子亲自去督战!我倒要看看,是他的乌龟壳硬,还是老子的炮硬!”

“大帅!不可!”副官急忙劝阻,“前线流弹横飞,太危险了!您坐镇中军……”

“放屁!”曹瑛一脚踹翻椅子,“我儿子都让人杀了!老子还怕几颗流弹?备马!亲卫营跟我走!老子要亲眼看着青石堡化为齑粉!”

张亦心中猛地一凛!机会!曹瑛要离开相对安全的中军核心,前往更靠近前线的青石堡督战!那里地势复杂,视野相对开阔,战场噪音更是震耳欲聋!

他强压住心头的悸动,立刻上前一步,声音带着重伤者的虚弱却异常坚定:“大帅!属下…属下愿为大帅前驱!虽伤重难战,但…但熟悉地形,愿为大帅引路,以报少帅血仇之万一!”他单膝跪地,头深深低下,掩去眼中一闪而过的决绝。

曹瑛看着张亦惨白的脸和肩头渗血的绷带,又想起他拼死带回儿子死讯的“忠勇”,心中那点暴戾竟奇异地被触动了一丝。

“好!张亦,你是个忠心的!起来,跟着老子!亲眼看看那些杂种是怎么死的!”

“谢大帅!”张亦声音哽咽,挣扎着站起身,默默站到曹瑛身后。

他低垂的眼睑下,目光锐利如鹰隼,迅速扫过曹瑛即将行进的路线——那是一条需要短暂穿越一小片相对暴露的洼地才能抵达最佳观战位置的道路。

听雨轩中,

赢轩闭着的双眼猛然睁开,瞳孔深处仿佛有幽蓝的波光一闪而逝。

稚山雀的视野清晰地锁定了曹瑛在一众亲卫簇拥下,策马离开中军核心,朝着炮火最密集的青石堡方向疾驰的画面。张亦那虚弱却紧跟的身影,也被精准捕捉。

通过稚山雀共享的战场实景和波导力的超距感知,赢轩的脑海中瞬间构建出青石堡周边的立体模型。

曹瑛的行进路线、速度,洼地的位置,附近几处仍在激烈交火的火力点,甚至风向和声音传播的轨迹,都化作冰冷的数据流,在他的意识核心高速运算推演。

最佳的“意外”发生点,被锁定在那片洼地边缘,一处被流弹削平了半边的土坡附近。

那里是曹瑛观察青石堡攻势的必经之路,视野极佳,但后方恰好有一处仍在向曹军阵地倾泻火力的罗家军隐蔽迫击炮阵地。剧烈的炮声是完美的掩护。

更重要的是,从那个角度,一枚“流弹”的轨迹,可以完美地“解释”为来自那个罗家军阵地因慌乱或校准失误的误射!

时机、地点、掩护、嫁祸对象……所有的拼图在赢轩强大的计算力下瞬间严丝合缝地组合完毕。

“就是此刻。”赢轩心中低语,意念如无形的指令,跨越空间,精准地传递给了战场上空那个静默的死神信使。

青石堡外围·洼地边缘,

震耳欲聋的爆炸声连绵不绝,大地在颤抖。曹瑛勒马停在那片土坡上,望远镜中映出青石堡在炮火中摇摇欲坠的景象。

他脸上露出狰狞而快意的笑容:“给老子轰!狠狠地轰!把马振邦那老狗炸成灰!”

张亦紧握缰绳,手心全是冷汗。他就在曹瑛侧后方几步远的位置,能清晰地感受到战场的混乱和曹瑛身上散发出的狂暴气息。

他眼角的余光死死锁定着曹瑛的后心,心脏狂跳如擂鼓。他知道,稚山雀就在附近,那致命的“意外”随时可能降临!

他必须确保自己处于一个绝对“清白”的位置,同时……如果必要,他甚至要“本能”地做出一点干扰,让曹瑛在关键时刻,无法避开!

就在曹瑛因看到一处碉堡被炸飞而兴奋地挥舞马鞭,身体微微前倾,侧后方空门稍露的瞬间——

嗡!

一股极其微弱、几乎被战场噪音彻底淹没的空气震颤感在极高处掠过。

一道肉眼根本无法捕捉的幽蓝流光,如同自九天坠落的死亡星辰,以超越子弹的恐怖速度,撕裂空气,精准无比地射向曹瑛因兴奋而微微抬起的太阳穴!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张亦的瞳孔骤然收缩到极致!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感觉到一股冰冷的、毁灭性的气息擦着他的头皮掠过!

噗!

一声轻微到几不可闻的闷响,如同熟透的西瓜被戳破。

曹瑛脸上那狰狞兴奋的表情瞬间凝固。他挥舞马鞭的动作停在半空,身体猛地一僵,随即像一截失去支撑的朽木,直挺挺地从马背上栽倒下来!

他的太阳穴上,一个细小却深不见底的孔洞正缓缓渗出红白相间的液体,没有剧烈的爆炸,没有夸张的血肉横飞,只有一种精准到令人毛骨悚然的死亡。

“大帅?!”亲卫营的士兵们愣了一瞬,随即发出惊恐欲绝的嘶吼。

“保护大帅!”

“大帅中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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