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禄终于还是因为身体告急被钱昭一针扎去睡觉了,没了元禄守着,钱昭反而轻松了很多。
他关上了正堂的门,推开了那具他告诉元禄多打开一刻里面的人烂得快一刻的棺材,看着里面面色青白的宁远舟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鼻烟壶放在宁远舟鼻下轻轻晃了两圈。
一刻钟后,棺材里响起了熟悉的咳嗽声,一只手从棺材里伸出来抓着棺材边,青年坐了起来。
“你搞得这般麻烦做什么,你不知道元禄这几日为了你眼泪都快流干了。”
钱昭拿起一件衣服给青年披上,看着他止不住咳嗽的样子没好气地说道。
“元禄都不信的话,谁会信我死了?”宁远舟接过钱昭递过来的白粥,润了润喉咙,压下了咳嗽,才说道,人还坐在棺材里。
“我就不信。你一回梧都就去买了十三只张记的一口酥,但凡有脑子的人都知道是你回来了,只有元禄这几日因为看见你的尸体才没有注意到。”
钱昭又递了一张手帕过去,示意宁远舟擦擦嘴。
“元禄从我下狱那颗心就提着,让他好好哭上一场才好。”
宁远舟说着却又咳了起来,钱昭递过来的手帕刚好被他用来捂嘴,等他咳嗽歇了,钱昭却是一把夺过帕子,确定里面没有血才松了口气。
“萧将军已经把消息送进宫了,不出意外明日早朝就会商议,章崧也会发现如今六道堂的不对,你藏不了多久的,还是尽快带老堂主走吧。”
“我走了你怎么办?”宁远舟看了一眼低头双手紧紧攥着手帕的钱昭道:“堂里的其他兄弟不知道,我却是知道的,柴明如今还没有消息,不管他是死了还是活着,总得有人把他带回来吧?”
“你如今都是自身难保,还说这些干什么?”
钱昭嘴角扬起一个落寞的苦笑,果然他还是瞒不过宁远舟,明明心里已经难受得如同针扎了一样,却还要装作什么事也没有发生一样,还要替那个昏君守着他的家室,凭什么?
宁远舟撑着棺材想要坐起来,可到底是假死了那么些天,一点力气也没有,竟又重新跌坐回了棺材。
钱昭连忙搀住他的胳膊,将人从棺材里扶了出来,两人就坐在棺椁前,相顾无言。
宁远舟盘腿而坐,虚握了两下右手,感觉力气稍微恢复了些,说道:“我曾在安国潜伏过,也认识些人,会想办法帮忙打探柴明的消息。”
两人默契地没有提柴明可能早就死了,但是没有见到尸体心中终究有些侥幸。
“孙朗也来找我打探过你的消息,森罗殿被废以后,六道堂已成瞎子聋子,我只是与他说我也不知,日后问起便说是你不想引他难过,不让我说你已经死了。”
“你做事向来周全,我是放心的。但是切记不要意气用事,章崧他们不是好相与的,我今日挣脱牢笼,也盼兄弟们有一个好结局。”
“放心吧。”钱昭点点头:“你再去休息一下,虽然我用药让你休息了这么些天,但是你旧伤太多,短时间之内我也没有办法。切记不可劳神,无要紧之事,也不要妄动内力。”
药虽是假死之药,用来哄骗元禄的,也是让宁远舟不堪重负的身体短暂休息一下。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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