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迎宾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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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曲延手持蜡烛,缓慢上前几步,色泽暗淡而腐朽的长木箱正安静的躺在人工挖凿出的崖洞里,稀稀拉拉的微弱光线勉强照出这个东西的轮廓,就像诡异的大口中间有着根腐朽的黑色舌头。突如其来的发现令曲延呼吸一慢,烛光上下浮动的幅度都略微变少,一改之前粗犷的呼吸动静。

‘很怪’,曲延的手在长木箱上摸索着,想看看就这样放置在崖洞的东西到底是什么,虽然老话说,‘好奇心害死猫’,但是对于此刻的曲延来讲,让他在长途跋涉之后不去看这个箱子而是径直踏上上升的阶梯,实在是很艰难的事情。

看着切过崖洞的阶梯,他暂时压抑住心里探索木箱的想法,转而向前观望了一下。形状与样式都和先前一样的阶梯又一次出现在视线中,‘这样修建出的台阶,如果是从上往下修,那么上面一定有路,’随后曲延回过头,向着木箱停放的位置看去,在确定好退路后,他打算看看箱子里是什么。

正当烛光又一次照在长木箱上时,异变突起,长木箱上的盖子轻微起伏几下,随后自然下落到一旁,受限于光照范围,箱内情况难以知晓,而这种变故让曲延几乎原地静止,即使他现在离箱子真的很近。

近到箱子里如果有活物,并且存在运动倾向的话,会立刻在烛光里现身。

口袋里的刀状币出现了异常活化,不仅仅是水流纹路的变化,原先青铜色的锈迹也在逐渐产生震荡纹路,就像水流冲刷过立于中间的岩石,带来阵阵水波。

但这些曲延不知道,因为亡灵正在直视着他,在微弱的光明里。

奇异的灰绿色头颅侵占了部分光照,空无一物的眼眶正直指曲延,双方之间的距离间隔仅仅是一道蜡烛的光照范围。

灰白色逐渐染上烛光,彷佛蜡烛天生带来的光照就应该是灰白的而不是明亮又温暖的橙黄色,映照在烛光内的头颅也开始变得灰白,就像浑浊的石灰水刷过一样,扭曲又混沌的气氛开始大规模溢出。

曲延能感受到某种奇怪的情绪正在翻涌,能感受到对面空荡荡的眼眶出现恶意。

‘我因该跑吗?’曲延站在原地,审视着这个问题,他不理解,为什么他会问出这个问题。

亡灵张开了嘴,没有震耳欲聋的咆哮,但声音却充满从未听过的语调,那其中的高低起伏远远没有常人理解的规律,这语调从未出现在动物的咆哮声里,也从未出现在人类的主流语言里,如果在某些小众的语种或者方言里出现过类似的发声,那对于曲延来讲真是太幸运了,只可惜,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

灰白色的头颅,无法理解的声音,充满恶意的眼眶,漆黑的环境,飘渺的烛光。

它从木箱子里立起。

曲延开始逃亡。

阶梯开始以飞快的速度从脚下溜走,原先安静的空间立刻频繁响起脚步声,每一声都来的仓促至极,曲延不敢回头,因为刚刚短暂的对视已经让他‘大饱眼福’,放置在神秘崖洞中木箱子的,是一个仅仅具有头颅外形的存在,随着追逐游戏的上演,曲延没意识到自己此刻的状态早已和那个亡灵一样染上灰白,自从他来到这片地方后,口袋里的刀状币始终在对他造成影响,虽然目前来讲让他无视了饥渴,但这份影响对于活人来讲到底是好是坏则很难说。

‘身后的亡灵是否在移动?’曲延不知道,他的耳朵里并没有听到任何除了他脚步声之外的动静,但是停止飞速攀爬这件事也不在他的考量范围里,因为此刻的黑暗早已不像之前那样无害而是化作了灰色的滤镜强行让他看清楚周围的环境,几乎每隔一段台阶都会出现崖洞,它们每个都安静的躺在那里,进而展示出某种怪异的扭曲,与之相切的阶梯更像是供给亡灵出入的过道,蜡烛的火光也早已随着奔跑而熄灭,只是这半截蜡烛尚被曲延牢牢握在手里,当作接力棒一样跟着他罢了。‘这一切什么时候才能停止?’曲延看着几乎永无止境的阶梯,试图找到一个尽头,可惜阶梯不会告诉他,只会安静的显现在他视野范围的边缘,让他自己明白还有的爬。

一切好似永无止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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