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
音诗可谓是远道而来，当然，这不仅仅是来看王美，但他此行，也包括了来看望王美。現在王美在这里，拉着她，直往他的家里行。这时候他们二人，都是多么高兴呢！－直往他的家里去。王美家是这么－种情况，现在她则是都看到了。
当然不是他的过错，因为这里是乡村。
＂你又喝醉了！＂
音诗又是吓得一跳，使她不敢再往前迈入一步。
＂那是我妈。＂王美又为显得尴尬。
＂你干嘛又是喝醉了？＂
＂逢着你这老鬼！＂王美爸爸骂一声，他醉得十分糊涂。说：＂被你说，喝二壶，沒你啥事，光罗皂！＂
＂干吗总是喝、喝，干吗前辈子都是酒缸里淹死的吗？＂
＂逢着个鬼！＂父亲又是骂骂咧咧。
＂灌吧！灌吧！总有一天会灌死你！＂
王美闻声更有些尴尬。笑对音诗说：＂不要怕。其实，古村就是这样个面貌。＂
音诗立在门口，此时在想，是不是赶快退走呢？
王美扯住了她的手臂。说：
＂进屋里去吧！＂音诗被他拉了进去。
跨进门槛，忽闻＂呼啦＂－声风响，有一物器凭空飞来，很难说不准确会将她打中。二人急忙避开傍边时，＂吧嗒＂！飞行物落地。
仔细－看，－把破扫帚！只打得地上秽物，连同尘土升飞起来。
音诗吓得不肯往里面去。
王美更是尴尬，也吓得面色刷白。又变得满面通红，赶忙查看，是否己经弄脏了音诗的衣衫。音诗纯洁的面孔，顿时也吓得刷白了。他看着倒还好，似乎还没有被沾上。王美只得连连搓手，只道：＂真是毫无道理！＂向里边喝道：＂妈！你这是干什么？＂
音诗被吓得不轻，拉住王美的袖子不肯放。她只顾出起汗来，无法形容。自小至今，溫温柔柔地、也没见过这般的场景。也从来没有当过现在这等角色。只道：＂这是咋回事啊，王美！＂－边惊恐地看着院子里面。
＂妈妈，爸爸都喝成了这样了，你又做什么事啊！＂王美感到有些悲哀，并且为之屈辱！此时即使教他立即死了，也愿意的感觉。这是在打垮他往日的尊严。他对音诗说道：＂真的，我愿意这－苕帚去死掉的。＂音诗则惊恐走看着，道；＂你说什么？＂
王美为这－切感到悲哀！道：＂再找个好人家投胎，再去建一个人生去。你看我家里这环境，即使活着，也不能做人。＂
他在学校里是最体面的。现在几乎都被这－苕帚打飞了。因为在他看来，有尊严而被尊重的人，是不能接受这些的。而且，还当着音诗的面，也将音诗侮辱了。无疑也毁了他的－切。这又无疑地、将他的心抽走了！音诗看到他泪珠滚落下来，在这时候。她一向也尊重这位同学，她更知道，音诗的心理是那样娇贵，现在己经被吓得不轻了。她迢迢而来，明显是来看自已：他们的无知糟遢了我们年轻人的尊严！他难道不禁由羞生怒了！喊叫起来：＂妈妈！你在做什么事啊！＂
他又哭叫道：＂妈妈！你拿刀子来，将你儿子杀了！＂
他渐渐地蹲下去！抱住自己的脑袋，颤抖着哭个不停。音诗倒来劝他，她这时的处境，真个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又不能看着他这么伤心，难过极了。
里边王美他妈妈骂出来，道：＂狗崽子！你这个懒虫！你爸现在都变成了酒鬼，让你多读了几年书，变得这么游手好闲，整天都是书、书、书。－心都想着梦里头！梦里会给你掉下大米饭、包子、麦糕？足了！你也甭再读书，从我手里拐着钱闹出去！＂
突然！当她看到音诗时呆住了。＂这她又是谁？＂
王美只怕妈妈又来凶劲。急忙起来拦着，道：＂妈妈，你不能骂，她是我的同学！＂
这女人穿一件蓝色的翻领夹袄，蓬松着短发，很多天都没有梳过的模样。乍见音诗时，虽然愣了一会儿，忽然又叫起来，道：＂气死我了，气死我了。你爸爸现在是酒鬼，儿子又学不长进。我敲死你！＂
骂着！操起一把锄头来打王美！边叫道：＂笃定要敲死你！＂
那醉汉！王美的爸爸，从屋里闯出来。见她拿锄头来打儿子，他却操起一把大弯刀来，大叫道：＂住手，你要打死儿子，你将我也做摆设吗？也砍死你！＂说着，赶上来兜头一刀砍来！
这女人转身一看！也吓一个哆嗦。便用锄头去挡往，也不惧怕，一边再骂道：＂醉鬼！你要杀我？自个教训儿子，干你什么着？你也醉的可以呢！＂这时夫妻两个，－个拿着刀来砍、一个拿锄头来劈，你来我往都真干起来！这女人又骂道：＂我做牛做马，养你们两个！老不死现在变成了酒鬼，小的只顾读书啃骨头，称称我身上几斤肉、几斤油？够你们两个吃多久！＂
醉汉似乎有些听明白了。
他竟然放下大弯刀。说：＂说的倒也是，可是也不能拿儿子来糟塌了！况且，还有人家姑娘。总没犯你什么吧？＂
她将锄头往地上－顿！立即觉得拿了理来。把手指着男人的鼻子，口沬乱飞起来，就跳起脚来骂道：＂放你娘狗屁，脔你娘某！我打儿子，犯人家姑娘做什么？＂
＂好！好！我不与你争，不与你爭！＂他转过身来便要走了。
这女人见他转身，也不问死活，将锄头提起来，就劈头夹脑打过去！男人见了，急忙用手去架锄头。
真正一场大打才开始呢！
最终是男人夺走了女人的锄头，扔在－边。但女人仍然不肯干休他们扭打了一会，女人双手乱抓，拳打脚踢！口里也叫道：
＂我死也不肯干休，两人今天必定要死－个！＂还用牙齿去咬。
男人胜过了女人，将她压在下面，劈头盖脑－顿拳头、巴掌！
那母猪，吓得带着猪仔，早已跑到猪圈里躲起来了。几只鸭子，也吓得躲进廊柱下边，伸长脖子，在偷偷张望
只有那几只大白鹅，此时反倒兴奋极了，都赶来助斗、看热闹，围着他们两个转，伸长脖子，去射射这个、又去射射那个。兴奋到顶点的时候，都仰头向天，＂嘎咯隆！嘎咯隆！＂不停欢鸣
王美也吓得不敢上前相劝！
音诗更是吓得魂飞魄散、面色苍白
女人没了力气，男的才将她放开！
音诗才知道王美在家中过得是这样的生活。怪不得她不愿再上大学。原来，他家中是这样的情形。他家这是啥问题呢？
此时二人走在村外的田路上，－片都是亮晶的水田，已经是要插种的时候。不远处，－个老农驱着一条老水牛，在田里干活，还不停地发出吆喝之声。老水牛巳经骨瘦嶙峋，低着头，闷声不响地拖着犁具。牠四肢蹒跚，从天未亮，干到已快日落，累的干不动了。再加上缺乏进食，腹中饥饿，再吆喝也吆不动了！牠与那耕田的老人一样，都已经年迈。也快都要扒下的时候了！西下的太阳，照得田野－片红光不久，它也要落下不見了。王美说：＂音诗，这里的－切又让你失望了！＂
音诗没有言语。王美又道：
＂我很后悔带你到家里来，真的，我现在很后悔。＂
音诗说道：＂你们家的情况怎么会这样呢？以前，你怎么从来都没给我提起过呢？＂
王美无奈一笑！他的心里苦的慌。只道：
＂它就是古村的文化，现实生活里有它－种，古村文化的－部份。我们家的情况更为不同，比较的典型一些。＂
夫、妻打架吵骂的情况城市也有。
音诗今天看到的这种，也足够将她吓住了！
她呐呐－声！王美道：＂我家中的情况你失望吗？＂
她的眼神非常迷茫。王美顿了顿，又说道：
＂你以为我有－个温馨幸福的家庭，而我家中的情形你都看到了，是那样的糟，我也必须有一个掙扎的选择！＂
他说着时候，跪在地上抱头痛哭！
音诗更没料到，他已经悲伤成这样。
她虽然劝了几句。他反而哭了更凶了！这便她有些失手无措＂王美，你应该读书去！＂
这个提议并没有使他从悲伤中回转，他只愣了一下，反使他更加苦恼起来，他问道：
＂读书？这是读书这种福命的人吗？＂
说话的时候，看了一下田中的老牛和老人，这－对儿。
古村人的热情好客，王美亲口说的。
他们家的情况为另外一种？而她看到的必是另外一种面貌！它是不能代表古村的。不论是她父亲、还是妈妈，都说过古村人是那样的好客。所以，她坚信古村人是好客的，他们家只是另外一种情况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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