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停尸间游走的绣花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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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阴火在瓷砖上灼烧出焦黑人形之际,林九霄正艰难地趴在通风管道之中。腐臭刺鼻的气味,混合着冰冷的气流,一股脑儿地灌进他的喉咙,令他几欲作呕。而下方,传来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绣花鞋摩擦地面的沙沙声——那些刚刚被王德发击溃的行尸,正以一种更为扭曲怪异的姿势,缓缓重组。

“跟着血符走。”王德发的声音,从对讲机中传出,带着噼里啪啦的电流杂音,仿佛来自遥远的异度空间。林九霄下意识地摸向腰间,竟发现不知何时别着一支朱砂笔,笔杆上刻着“戌时忌用”的蝇头小字,字迹古朴而神秘。

就在这时,通风口突然垂下一缕花白的头发,紧接着,一具身着民国旗袍的女尸,如鬼魅般倒挂着缓缓爬了进来。她脚上的绣花鞋,精致无比,鞋面上还缀着颗颗圆润的珍珠。林九霄急忙摸出镇魂钉,却惊愕地发现,钉身之上竟浮现出一个快递单号——正是三天前他派送过的那个“古董衣物”包裹的单号。

“收件人李素娥……”他脑海中猛地闪过老太签收时那古怪的叮嘱,“这衣裳要烧给未过门的儿媳。”当时包裹里渗出的暗红液体,此刻正逐渐在女尸的旗袍上晕染开来,仿佛一朵盛开的血色花朵。

女尸伸出长长的指甲,划过通风管道的铁皮,刮下一片片混着尸蜡的铁屑,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声响。林九霄当机立断,咬破手指,在掌心迅速画出雷符。就在这时,他不经意间瞥见女尸耳后的条形码——那是殡仪馆的电子标签,上面的日期显示,这具尸体昨天刚刚火化。

“怎么可能……”他心中一惊,就在这分神的刹那,女尸突然张开大口,喷出一团浓稠的黑雾。阴阳瞳不受控制地自动运转起来,黑雾之中,竟缓缓浮现出七天前的画面:王德发鬼鬼祟祟地将绣花鞋放进3号停尸柜,然后对着尸体低声念咒,神情诡异而阴森。

对讲机在此刻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那声音震得林九霄耳膜生疼,完全盖住了王德发后续的警告。林九霄一个不慎,翻身坠落,而下方的停尸柜恰好“砰”的一声弹开。他直直地栽进装殓着男童的冰柜之中,怀里的镇魂钉突然变得滚烫,钉尖竟自动指向男童微微鼓起的衣袋。

绣花鞋的声音,在冰柜外戛然而止。林九霄强忍着恐惧,屏息凝神,缓缓摸向男童的衣袋。指尖触碰到一个硬物,仔细一摸,竟是一枚生锈的怀表。怀表的表面,裂痕交错,竟组成了一个奇异的卦象。他轻轻打开怀表,内盖刻着“陆九霄生于庚辰年亥时”。

“嘎吱——”冰柜门被猛地扯开,女尸那张青紫肿胀的脸,瞬间近在咫尺,腐臭的气息扑面而来。林九霄下意识地举起怀表,就在这时,表盘突然迸发耀眼的金光,映出女尸背后隐藏的真相——王德发正站在监控室里,手中紧紧握着操控尸体的傀儡符,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找到你了。”女尸的喉咙里,突然传出王德发那阴森的声音,嘴角竟咧到了耳后,模样恐怖至极。林九霄来不及多想,将镇魂钉狠狠刺入怀表的裂缝之中。刹那间,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恍惚中,他看到七岁时的自己,正站在驿站的天井里,爷爷一脸凝重,正用判官笔蘸着井水,在他的眉心画下一道神秘的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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