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玖儿闻言,立马不好意思地乖乖坐回了位置,抬手抹了抹嘴,挺了挺胸膛,顺便向着温怡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
王浩则是快步上前,左手接过了温怡手中酒坛的同时,绅士般递上了右手,笑了笑:“如此重活,还是交给在下吧,温温小姐请入座。”
他看似已经为温怡倾倒,实则注意力全在温怡身后,尚还挂在楼梯上的裙摆之上。
温怡捂嘴一笑,优雅地伸出左手,轻轻落在了王浩掌心:“那便有劳王公子了。”
二人四目相对,看似情意绵绵,在楼梯口停了片刻。
林玖儿立刻怒气忡忡地冲上前来,一把将王浩牵着温怡和手打掉,她自己把手牵了上去,急匆匆地把温怡往座位上拉。
嘴里嘟囔着:“磨磨唧唧干嘛!没见过女的嘛!快坐吧!快吃!吃完了快走!”
王浩苦笑着抱着酒坛,正欲挨着温怡坐下,却立马感受到了林玖儿的刀眼,只得无奈地挪了挪屁股,单独坐到了一角,离二人远远的。
温怡笑了笑:“林小姐,这是吃醋了?”
“哼!不要你管!”林玖儿傲娇地扭过头去。
“好了,好了,吃个饭嘛,不必如此。如此佳酿不要浪费了。”
王浩打着圆场站起身来,准备给二人倒酒。
温怡立马起身准备去接酒坛:“这可如何使得,哪有让客人倒酒的道理。”
却被挨着她坐,不时打量她胸部的林玖儿,拉回了座位上:“你烦不烦,坐好了,就让他倒!”
“是,我倒就行。”王浩看似知情识趣地,从温怡身后绕过,先给林玖儿倒酒。
实则又是借机打量起了温怡裙摆上,薄如蝉翼的亮片装饰。
酒倒好后,温怡率先拾起酒杯:“小女子先敬二位贵客一杯”
而后,长袖掩面,头微微一扬,一饮而尽。
林玖儿不甘示弱,端起酒杯,同样一饮而尽:“哼!干就干,有什么了……”
话未说完,便听得“扑通”一声,脑袋往圆桌上一摔,晕了过去。
坐在其身旁的温怡,吓得赶紧起身解释:“王公子,请相信我,这酒绝对是陈年佳酿,没有加任何的迷药!“
王浩笑了笑,摆手示意温怡坐下,随后将自己酒杯的酒,一饮而尽:“我知道,坐,那傻丫头,根本不会喝酒,和你较劲呢,别理她!”
“多谢王公子明察。”温怡向着王浩欠手一礼,而后自然地拿起酒杯,坐到了王浩身旁:“王公子可否再为奴家添上一杯?”
王浩笑了笑,接过温怡手中的酒杯,同自己的酒杯一起,随手掷到了地上。
而后将圆桌上的瓷碗,取过来两个:“温小姐,如此美酒,用那小小的酒杯,岂能尽兴啊?”
温怡面露难色:“王公子,这碗怕是,有些难为奴家了,奴家的酒量比林小姐也好不了多少。”
王浩单手提起酒坛,先把酒满上:“温小姐过谦了!我先干为敬!”
王浩旋即端起装满酒的瓷碗,一饮而尽。
温怡被逼无奈,只得捧起酒碗:“既然如此,那奴家便舍命陪公子一饮!”
“咕噜咕噜”喝了半碗,温怡的双颊明显泛红,她放下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王公子,奴家,不能喝了,请王公子见谅。”
王浩再次为自己续上了一碗:“温小姐,言谈尚佳,离喝到位还早,还早,我再敬温小姐一碗!”
说罢便要再次一饮而尽。
温怡赶紧抬手阻拦,可惜头依然感觉晕晕的,一个没看准,把王浩手中的酒碗打翻了。
美酒四溢而出,打湿了王浩的衣衫与她自己的长裙。
温怡赶紧准备起身道歉,却四肢无力,站不起来。
王浩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再次把自己的酒碗蓄满:“无妨,无妨,只是可惜这流光溢彩的长裙了,要不温小姐先去换下来,以免时间长了,酒渍洗不干净了,有味儿。”
温怡渐渐匍匐在桌上,双眸微闭,摇了摇手:“多谢王公子美意,实不相瞒,这长裙乃是白日刚到江州城时,知府大人所赠。”
温怡抬手扯了扯前胸,抱怨道:“其实奴家不怎么喜欢,而且有些小了,只是碍于知府大人的面子,才穿的,真要毁了那便毁了吧!”
王浩意味深长地点点头:“如此甚好,我再敬温小姐一碗?”
温怡渐渐闭上了双眼,没有答话。
“温小姐?温小姐?”
王浩轻轻推了推,趴在桌上的温怡,又来到林玖儿身旁,推了推林玖儿:“玖儿?玖儿?”
确认二人都喝醉之后,打开大厅的窗户,纵身一跃而出,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少顷,确定王浩走远后,温怡缓缓直起身来。
钱富甲从外面踱步而入,鞠躬道:“大小姐,国舅爷修为了得啊,我们的人想跟都不从跟起。您方才故意说出知府大人,不会惹上什么麻烦吧?”
温怡饶有兴致地看着双颊通红,睡得如死猪般的林玖儿,笑道:“老钱啊,酒后失言人之常情,没什么可担心的。你去吧,国舅爷,把这么可爱的小美人留在这儿,他肯定不会耽搁太久,就会回来了。”
“是!”钱富甲鞠躬退了出去。
……
江州城,两江衙门内堂。
已然头发花白,年近六十的江州知府,孙继,右眼挂着一块放大镜,正用小巧精致的毛刷,仔仔细细地擦拭着,他近日让能工巧匠打造的,足足有两尺宽、两尺高的翡翠金钱树。
翡翠金钱树,顾名思义是由翡翠和黄金制作而成。
树干由一块上等的翡翠雕琢而成,翠绿欲滴,晶莹剔透,每一道纹理都细腻如丝,透出一种温润的光泽,令人忍不住想要伸手触摸。
树枝则是用纯金打造,金光闪闪,熠熠生辉。
每一根枝条都舒展自如,金叶层层叠叠,错落有致。
每一片叶子都雕刻得极为精细,边缘如丝般柔滑,叶脉清晰可见。
树根处镶嵌着五颗硕大、通透的红宝石,为整棵树增添了一抹热烈的色彩。
树下的底座同样由黄金制成,雕刻着繁复的云纹和吉祥的图案。
整棵翡翠黄金树,光用料就价值超过三十万两白银。
坐在一旁,眼尖眉细,背微驼,留着一抹八字胡的师爷,柳岩溪,对眼前这棵翡翠黄金树,见怪不怪。
他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手中,来自上京城的飞鸽传书上。
“大人,您说陛下是不是糊涂了?居然封季学常为钦差大人,来江州调查税银失踪一事,这不是贼喊捉贼吗?能查出个啥?”
“甚至啊,陛下居然派传说中的朱雀将军,亲率一千禁军以为护卫,我大周朝自开国以来,那位新科状元有过如此厚待啊?这季家的祖坟怕不是着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