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新兴敌再衅,商途起风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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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攥着木鹊的手指骤然收紧,翡翠禁步在夜风里发出碎玉般的声响。

郝琰袖口银链擦过窗棂时,檐下青铜铃突然又急促地响了三声。

自然是比谁先解开胡商的三重连环锁。他退到月洞门边,玄色衣摆扫过赵姑娘刚收拾好的卦盘,听说奖品是波斯商人从沉船里打捞的星盘。

我心头猛地一跳。

羊皮卷上的漕运图在袖中发烫,方才偏移的星轨正指向西市方向。

茶盏碎片在赵姑娘掌心折射出奇异光彩,她腕间刺青突然蔓生出藤蔓状光纹,转瞬又隐入皮肤。

晨雾未散时,云阙阁二楼已飘满各色商旗。

我摩挲着袖袋里的星晷残片,看茶汤在青瓷盏中泛起涟漪。

沉船模样的暗纹正在盏底浮现,齐老攥着漕运徽记的手指突然剧烈颤抖起来。

项姑娘当真要用新式算筹法参赛?林掌柜将鎏金请柬推过檀木桌,虎口处的老茧沾着墨汁,叶家今早散出的流言,说姑娘的香粉掺了暹罗巫蛊粉。

翡翠禁步撞在桌角发出脆响,我望着茶盏里沉浮的暗纹轻笑:他们是不是还说,郝公子与我合谋用星砂篡改账目?羊皮卷的灼热感顺着袖管爬上脊背,昨夜木鹊翅膀上的星砂纹路突然在眼前闪动。

廊下传来银链轻响,郝琰拎着胡商灯笼转进雅间,玄色衣襟沾着晨露:叶家买通三个说书先生,在云阙阁门口讲《妖女乱商传》。他指尖星砂凝成微型沙漏,倒映出楼下人群攒动的光影,但宋谋士今早派人往叶家送了红珊瑚算盘。

茶汤里的沉船纹突然碎裂,我盯着泛起涟漪的水面眯起眼睛。

赵姑娘昨夜触碰星砂时的幽光、郝琰那句未说完的小心宋谋士,此刻都化作细针刺入商旗翻飞的晨风里。

劳烦林掌柜帮我备三样东西。我将木鹊放在茶盏旁,翅尖星砂在日光下流转出虹彩,胡商带来的孔雀石粉、西市最大的桐油灯笼,还有...指尖轻敲盏沿,沉船碎片重新聚成漕运徽记,齐老袖中那封没烧完的密信。

郝琰手中沙漏突然停滞,他望着木鹊翅膀上的纹路怔住。

那是我穿越前画过无数次的供应链图示,此刻正以星砂为线,在檀香缭绕中勾勒出完整商道脉络。

暮色初临时,云阙阁中庭已架起七丈高的胡商擂台。

我望着琉璃灯下旋转的星盘,耳畔传来郝琰压低的声音:叶家商队三日前经过漕运码头时,沉了两船暹罗香木。他呼吸间的热气扫过我簪着星砂珠钗的鬓角,但今早有人在齐老货仓发现了

铜锣声骤然撕裂暮色,叶创业者锦衣华服登上擂台,手中金算盘在灯火里晃出刺目光斑。

我抚过腰间装着孔雀石粉的锦囊,瞥见宋谋士的靛蓝衣角闪过二楼围栏,他手中罗盘正对准郝琰的后心。

第一局,破暹罗九连环!胡商举起镶嵌星砂的铜锁,我摸到木鹊腹部的机括突起。

昨夜星砂凝成的月牙突然在额间发烫,赵姑娘收拾卦象时漏下的茶盏碎片,此刻正在袖袋里与星晷残片共鸣。

当铜锁机关咬合的咔嗒声响彻中庭时,郝琰突然握住我正要触碰星盘的手。

他掌心的木鹊纹路与我手中那只完全契合,星砂顺着交叠的指缝爬上手腕,在皮肤上灼烧出供应链图的完整脉络。

郝琰的掌心覆在我手背上时,檀香突然在鼻尖凝成蜜糖般的丝线。

他指节处新结的痂蹭过我腕间星砂,在肌肤上划出带着檀木气息的痒意。

木鹊在我们交叠的掌心跳动,翅尖星砂流淌成河汉脉络,将我们昨夜推演的商道模型映在琉璃屏风上。

三日前暹罗商船靠岸时,我在叶家货仓的桐油桶里发现了这个。他从袖中抖落半片焦黄纸页,被火舌舔过的边沿蜷曲如枯萎的蝶翼。

我的瞳孔突然刺痛——那分明是齐老惯用的洒金笺,墨迹间还凝着漕运码头特有的鱼腥气。

楼下的喧哗声浪突然拔高,叶创业者尖利的嗓音刺破窗纸:项姑娘若是清白,何不将香粉配方公示于众?我听着他故作委屈的颤音,指尖轻轻划过木鹊腹部暗藏的机括。

昨夜收集的孔雀石粉在锦囊中沙沙作响,与郝琰身上新染的沉水香纠缠成无形的网。

郝琰忽然将我的手指拢进掌心,星砂在我们相贴的肌肤间游走成卦象。

他的呼吸扫过我簪着星砂珠钗的鬓角:巳时三刻,潮水会漫过西市暗渠。玄色衣袖拂过檀木桌时,我瞥见他腰间新佩的玉坠——那分明是昨夜我拆解九连环时,用星砂凝成的并蒂莲纹样。

云阙阁中庭的青铜鼎燃起龙涎香时,我望着琉璃灯下旋转的星盘轻笑出声。

叶创业者锦衣上的金线在灯火里晃成毒蛇信子,他高举的账册被夜风掀开,露出半角盖着沉船徽记的押票。

诸位请看!我将木鹊掷向七丈高的胡商擂台,翅尖星砂突然迸射成漫天流火。

人群惊呼声中,孔雀石粉在桐油灯笼里炸开青碧色烟花,焦黄纸页的投影赫然显现在云阙阁的白石照壁上——那竟是叶家与暹罗巫师的密信,落款处沉船图腾正吞噬着漕运徽记。

郝琰的银链突然缠上我腕间星砂,在众人注视下化作流光溢彩的星轨。

他抬手掀开擂台下的暗格,三船浸泡过巫蛊粉的香木正在透明琉璃柜中渗出紫黑汁液。

我嗅着空气中骤然浓郁的沉水香,看着叶创业者踉跄后退时踩碎了宋谋士遗落的红珊瑚算珠。

项姑娘......齐老颤抖的嗓音从人群后方传来,他手中漕运徽记正被星砂灼烧出焦痕。

我转身将星晷残片按在他掌心,沉船暗纹突然在茶汤中重组为完整的商道图:三年前腊月初七,您用洒金笺给暹罗船队写的放行手令——

铜锣声突然撕裂了未尽的话语。

赵姑娘腕间刺青在星砂照耀下蔓生出藤蔓光纹,她捧着的卦盘里,茶盏碎片正与郝琰的玉坠共鸣。

我望着宋谋士消失在二楼围栏的靛蓝衣角,突然听见货栈方向传来桐油桶倾覆的闷响。

暮色染红漕运码头时,郝琰将新得的星盘碎片系在我腰间禁步上。

他指尖残留着破解九连环时的檀木香,在替我整理鬓发时忽然停顿:齐老方才派人传话,说沉船徽记的账本......夜风卷着潮湿的鱼腥气掠过唇畔,将后半句呢喃吹散在突然响起的更鼓声中。

我数着更鼓的间隙,看星砂在漕运图上蜿蜒成新的裂痕。

赵姑娘收拾卦象时不慎遗落的茶盏碎片,此刻正在袖袋里发烫——那上面凝结的星象,分明与三日前烧毁的密信是同一轮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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