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族和商盛景,情圆事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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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攥紧半块磁砂印冲进库房时,三筐磁砂粉正顺着倾斜的地板滑向暗渠。

指尖掐进掌心的旧茧,我突然想起上月盘点时林管家说这批磁砂受潮报废的古怪表情。

东南角的承重柱,我踩着满地狼藉掏出绢帕,劳烦三叔公亲自查验。

老木料裂开的缝隙里渗出青灰色粉末,在场族亲的抽气声此起彼伏。

我沾了点粉末抹在磁砂镜边缘,镜面立即泛起虹彩:这才是上等磁砂该有的光泽,诸位上月签的报废单墨迹还没干透吧?

项二婶的翡翠镯子磕在黄花梨椅背,当啷一声脆响。

我展开郝琰帮我重制的星象图,那些被朱砂染红的星宿此刻正对应着库房梁柱位置:危宿主藏,古人诚不欺我。

三日后祠堂议事,我特意换了郝琰送的那条银丝绦。

林管家跪在青石砖上抖如筛糠,他私藏的七本暗账正被各房传阅。

当我说到用磁砂粉掺黏土烧制的琉璃瓦能让漕运货船减重三成,连项大伯举到嘴边的茶盏都忘了放下。

瑶丫头这是要逼死我们这些老骨头?项二婶染着凤仙花的指甲快戳到我鼻尖。

我掀开磁砂镜上的红绸,镜中映出各房近三年的收支簿:二婶上月给娘家表弟置办的绸缎庄,用的可是南郊染坊的公账?镜面突然泛起波纹,郝琰教我的磁砂显影术正将暗账内容投射在白墙上。

祠堂忽然静得能听见磁砂漏刻的沙沙声。

三叔公的拐杖重重顿地:开暗渠!

当二十八箱贴着各房封条的木箱重见天日,我摸着手腕上的磁砂印想起郝琰那夜说的话。

他说磁砂遇正主则鸣,就像有些人注定要并肩作战。

可如今议事厅再没有人敢在我说话时嗑瓜子,廊下却再也听不见那人用磁砂哨吹荒腔走板的小调。

入夜清点新发现的磁砂矿脉图时,怀里的半块磁砂印突然发烫。

铜镜里映出我眼下青黑,而妆奁底层还躺着郝琰上次塞给我的安神香囊。

账册朱批未干的狼毫笔尖颤了颤,在危宿三的星位洇开个墨点。

漕船卯时的汽笛惊得我打翻茶盏,褐色茶汤漫过郝琰标注的星宿图。

那些被他改成简易算式的星轨突然扭曲重组,在潮湿的宣纸上拼凑出半阙《鹊桥仙》。

我慌忙抓起磁砂印按在墨渍上,却听见前院传来瓷器碎裂的脆响。

大小姐!

周家的人堵了咱们的漕运码头!磁砂印在掌心发烫时,我正捏着周公子私贩军械的密信。

茶盏碎裂声从东厢房传来,郝琰惯用的青瓷茶具碎在回廊转角,他束发的银冠歪斜着,衣摆沾满磁砂矿的朱红色粉末。

你拿磁砂镜偷看我给漕帮的密函?我攥着那半块磁砂印,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旧伤。

郝琰弯腰捡碎片的手顿了顿:上元节你说磁砂相撞会共鸣,昨夜我案头的磁砂砚突然震动......他耳尖泛红的样子和三个月前在货舱帮我修星象仪时如出一辙,我忽然想起那夜他教我磁砂显影术,手指擦过我手背的温度比磁砂粉还灼人。

雨滴砸在琉璃瓦上的脆响惊醒了我,郝琰转身时银冠彻底散落,发丝间夹着的磁砂粉簌簌落在肩头。

我鬼使神差扯住他腰带上的磁砂佩:码头那十二艘漕船,是你用磁砂矿脉图跟船帮换的?

他后颈那颗红痣在雨雾里若隐若现:你说危宿对应磁砂矿,我不过是在西山试了试......话音被惊雷劈碎,我望着他湿透的后背,想起三个月前长老们逼我联姻时,这人用磁砂哨在祠堂顶吹了一夜《凤求凰》。

磁砂印突然发出蜂鸣,我猛地将他拽进回廊。

周公子安插的眼线从檐角跌落,怀里的磁砂镜正映出我昨夜批注的漕运路线图。

郝琰的呼吸扫过我颈侧:用磁砂粉混桐油抹在账册上,遇热显字这招,该收专利费了。

三日后码头交割时,我特意佩了郝琰送的磁砂璎珞。

周公子的乌木船刚靠岸,他豢养的私兵腰间磁砂刀便齐齐出鞘——却在碰触我手中磁砂印的瞬间软成棉绳。

掺了西山磁砂粉的桐油,我当着他铁青的脸点燃火折子,遇热不但显字,还能让兵器失灵两个时辰呢。郝琰在货船桅杆上吹响磁砂哨,漕帮兄弟从磁砂矿粉袋里抖出三百张强弩。

当磁砂镜将周公子私吞赈灾粮的罪证投在江面雾墙上时,他镶着磁砂的玉冠突然炸裂。

张谋士抱着浸透磁砂粉的账册要逃,被郝琰改装过的磁砂罗盘吸住了铁算盘。

庆功宴那夜,我在库房后巷找到对着磁砂漏刻发呆的郝琰。

他束发的银丝绦还是我上个月赌气扯断又接上的,接缝处的磁砂粉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怕我又用磁砂镜监视你?我故意晃了晃腕间的磁砂链。

他忽然用磁砂哨吹出《鹊桥仙》的调子,哨声震得我怀中磁砂印嗡嗡共鸣:那日你按在星象图上的磁砂印,其实拓的是我家族徽。他指尖抚过我腕间红痕,磁砂矿脉图要两人各持半块印才能显形...

漕船卯时的汽笛盖住了我的心跳声。

我扯开他衣襟,果然看见贴身的半块磁砂印正与我手中残片严丝合缝。

他喉结滚动的频率和磁砂漏刻的沙响渐渐重合:父亲说遇到能让磁砂共鸣的人......

磁砂镜突然在妆奁里发出警报般的蜂鸣。

我们赶到议事厅时,三叔公的拐杖正指着磁砂沙盘——象征各大商帮的磁砂粒正诡异地聚向西北角。

郝琰用磁砂粉调制的显影水泼上去,沙盘上映出垄断漕运磁砂六个血字。

他们发现了磁砂矿的真正价值。我摩挲着合二为一的磁砂印,冰凉的触感中突然透出暖意。

郝琰将磁砂哨系回我腰间时,指尖擦过我昨夜被账册划破的伤口:还记得磁砂相生相克的原理吗?

江风裹着磁砂粉扑进窗棂,我们在漫天星斗下摊开矿脉图。

当磁砂印同时按在危宿与心宿位置时,图纸突然显出交错的金线——那分明是张覆盖全国的磁砂运输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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