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院长握着陈东的手久久未松，浑浊的眼眸里泛起涟漪，“你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会诊脉？”话音里带着几分试探，又藏着难以抑制的期许。?
陈东垂眸颔首，指尖无意识摩挲着白大褂衣角。系统赋予的特殊能力犹如烫手山芋，他斟酌片刻，目光转向窗棂外摇曳的梧桐叶，“王院长，我只是在书本上看过理论。每次接诊前，我先用古法把脉，心里有个初步判断，再建议患者去相应科室检查，没想到十有八九都能对上。”他说得轻描淡写，可微微颤动的睫毛还是泄露了一丝紧张。?
一旁的张主任作为浸淫脉学二十年的中医，他深知指尖下那方寸之地的玄妙，眼前这个初出茅庐的西医小子，竟能靠书本参透其中门道？“这、这简直……”他推了推下滑的眼镜，镜片后的瞳孔仍在剧烈收缩。?
王院长枯瘦的手掌重重拍在陈东肩头，震得白大褂褶皱起伏，“张强，瞧见没？这才是天选之人！当年要是咱们中医系先把他揽入麾下，现在哪还用得着这般‘抢人’？”老人布满老年斑的脸庞泛起潮红，仿佛又回到了年轻时钻研医典的炽热岁月。?
张主任连忙赔笑，“老师，现在也不迟！有您悉心栽培，小陈指不定能成为中医界的革新者！”?
王院长连连点头，掏出老花镜别在衣襟上，“以后就叫我老师，别生分。”他掏出手机解锁通讯录，屏幕亮起时，相册里密密麻麻的脉案照片一闪而过，“今晚下班，到我办公室来，咱们好好聊聊。张强，把小陈的联系方式发我，别误了事。”?
待两位院长的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陈东刚落座，副主任王丽就走了进来。她胸前的听诊器晃得叮当响，目光在陈东胸前的工作牌上转了两圈，突然“噗嗤”笑出声：“我说小陈啊，姐姐在这熬了快十年，都没你这一遭际遇来得震撼。”她半开玩笑地掐了掐陈东的胳膊，指尖却带着实打实的羡慕。?
陈东慌忙起身让座，白大褂下摆扫过办公桌，带倒了一摞病历，“王姐快别打趣我了！您处理过的疑难杂症能装满整个档案室，我这点三脚猫功夫，在您面前可不敢班门弄斧。医道如海，还得靠日积月累的经验。”?
“得了吧！”王丽倚着门框，涂着豆沙色口红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现在整个医院都得盯着你——黄洪教授的得意门生，王学承院长的关门弟子，这双重光环往身上一罩，哪个科室不得捧着你？关键你还真有两把刷子，叫人怎么不眼馋？”她晃了晃手机，微信工作群里已经炸开了锅，“你就等着看吧，明天全院都得传‘西医小子逆袭成中医新贵’的传奇！”
住院部走廊里，呼叫铃此起彼伏，宛如永不休止的警报。护士站的白板上，红色记号笔写满了患者床号与紧急需求，陈东刚给13床换完点滴，转身又被4床家属拽住衣角：“大夫！心电监护仪一直响！是不是我爸情况不好了？”他快步冲进病房，指尖按下仪器复位键，温声解释：“叔，是电极片接触不良，别担心。”话音未落，走廊另一头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这样的场景从早上九点持续到下午三点，陈东摘下被汗水浸湿的医用口罩，喉咙像塞着团砂纸。就在这时，刚从手术室出来的黄洪教授推开办公室门，墨绿色手术服还沾着消毒水的气味。?
护士长王丽几乎是小跑着迎上去，手机屏幕上还停留在科室群里疯传的“王院长收徒”照片：“黄老师！今天可出大事了！”她连珠炮似的将上午的奇遇说了一遍，讲到王院长拍板收徒时，激动得听诊器都跟着晃悠。
黄洪教授摘下老花镜擦拭镜片的动作骤然停顿，镜片后的目光扫向局促站在门边的陈东。
“王丽，你说的是真的？”黄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千真万确！整个心肺科室的人都瞧见了！”王丽翻出手机里偷拍的视频，画面里王院长正握着陈东的手，神情激动得像挖到传世珍宝。?
陈东挠了挠后脑勺，露出招牌憨笑，耳尖却微微泛红。黄洪教授起身走到他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他的肩膀，力度重得像是要把期许都按进他骨子里：“你小子，运气是一方面，但能让王学承那老倔头破例收徒，没点真本事可不行。”他转身从书柜抽出一本烫金封面的《心脏介入手术图谱》，扉页上密密麻麻全是批注，“我教了你八年西医，没想到你偷偷给我‘开小灶’学中医。”?
窗外的蝉鸣突然喧嚣起来，黄洪摩挲着书页，语气忽而郑重：“多学一门医术，意味着要扛双倍的责任。但以你的悟性，若是能把中西医融会贯通……”他顿住话头，目光望向远处门诊的大楼，那里的玻璃幕墙在阳光下折射出万千光点，“医学之路漫长，有人穷极一生只能摸到一扇门，而你或许能推开整片天地。”?
陈东挺直脊背，白大褂在穿堂风里猎猎作响：“老师放心！我一定把您教的‘刀尖上的功夫’学到家，再跟着王院长把老祖宗的东西吃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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