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风坐在外间的木椅上,指尖摩挲着茶盏边缘。
油灯在木桌上投下暖黄光晕,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里间传来周芷若擦头发的动静,带着水汽的香气混着槐花香飘出来。
他盯着对面屋顶那片动过的瓦,嘴角勾了勾——该来的,到底来了。
窗棂“吱呀”轻响的刹那,陈风的手指在桌面叩了两下。
门被推开半寸,月光漏进来,照见一道葱白身影。
赵敏单脚跨进门,反手带上门,腰间的珍珠璎珞随动作轻晃,在寂静里碎成一串细响。
她没戴面纱,眉峰挑得像把小剑,眼睛亮得能淬毒:“张无忌死了,你到底是谁?”
陈风没动,只抬眼扫她。
烛火在他眼底晃了晃,声音像浸了凉水的玉:“路过江湖的人。”
赵敏笑了,指尖绕着鬓边的珍珠步摇转,另一只手从袖中抽出枚青铜令牌。
月光漫过令牌上的火焰纹,映得她眼尾发红:“波斯明教使者令牌,你今日在光明顶杀了七个人,我全看见了。”
陈风的瞳孔缩了缩。
他记得那七个是波斯总教派来追小昭的人,当时他故意引到后山解决,没想到这丫头连这个都查得到。
他垂眸抿了口茶,茶凉了,苦得舌根发涩:“你想知道什么?”
赵敏突然往前迈了一步,裙角扫过他的鞋尖。
她身上的龙涎香裹着夜露的凉,直往他鼻端钻:“我想知道……你有没有兴趣,与我合作。”
“合作?”陈风抬眼,看见她耳坠上的红宝石在跳,“元廷要的是武林人心,我要的是……”他没说完,门外传来木屐踩青石板的“哒哒”声。
周芷若的声音先飘进来:“公子,我烧了姜茶。”
赵敏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退到窗边,背挺得笔直,下巴扬得老高,活像个被撞破行窃的郡主。
陈风站起身,推门时故意用身体挡住周芷若的视线。
“周姑娘。”赵敏先开了口,声音甜得发腻,“久仰峨眉高徒大名,今日得见,果然生得……”
“郡主客气。”周芷若端着茶盏的手紧了紧,茶盏边缘压出月牙似的白印。
她绕过陈风,目光在赵敏腰间的珍珠璎珞上顿了顿——那是大元皇族才有的制式。
水汽从她发间冒出来,在暖黄的灯光里凝成细雾:“这茶,是用青溪山泉水煮的。”
陈风接过茶盏,指尖触到她手背的凉。
周芷若的眼睛在他脸上转了两圈,最后落在赵敏身上。
她忽然把茶盏往他手里一塞,走到赵敏面前:“郡主深夜来访,可是为张公子的事?”
赵敏的睫毛颤了颤。
她原以为这峨眉姑娘刚被收服,该是唯唯诺诺的,没想到眼尾挑起来比自己还利。
她摸了摸耳垂上的红宝石,笑得像只偷到鱼的猫:“张公子?我连他面都没见过。倒是陈公子……”她瞥了陈风一眼,“我听人说,灵蛇岛的白眉鹰王旧宅,最近有海船靠岸的动静。”
陈风的手指在茶盏上一紧。
灵蛇岛?
他前儿刚让小昭去查那里的密道,难道元廷的耳目已经伸到海外了?
他垂眸喝了口茶,喉结动了动:“郡主消息倒是灵通。”
周芷若突然拽了拽他的衣袖。
她的指甲掐进他手背,隔着布料都能感觉到疼:“公子,时候不早了。”
赵敏盯着两人交缠的手,忽然笑出声。
她转身推开窗,夜风吹得她裙裾翻飞:“陈公子,合作的事,我等你消息。”话音未落,她已经翻上窗沿,月光里只余下一串珍珠落地的轻响——不知是故意留下,还是真的慌乱。
陈风弯腰捡起珍珠,放在手心里搓了搓。
珍珠上还带着她的体温,暖得烫手。
周芷若凑过来看,发梢扫过他手背:“这是……”
“赵敏的。”陈风把珍珠收进袖袋,“她在留记号。”
周芷若的眉头皱成小团:“她为何要找你合作?”
陈风没答,只是望着窗外的月亮。
灵蛇岛的事,看来得提前了。
他想起系统任务里的赵敏好感度——32,比昨天涨了5。
或许这丫头,不止想合作那么简单。
里间的烛火突然晃了晃,灭了。
周芷若“呀”了一声,转身去摸火折子。
陈风借着月光看她的影子,在墙上晃成一片模糊的白。
他忽然听见窗外传来海鸟的尖啸——青溪镇离海还远着,这鸟叫,倒像是从灵蛇岛方向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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