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伊莎站在星耀生物制药大楼的玻璃幕墙前，白色洛丽塔裙的蕾丝边被穿堂风掀起一角。
她攥着实习生胸卡的手心里全是汗，胸卡边缘在掌心压出红印——唐子然说这是通过内部渠道搞到的临时证件，有效期只有三天。
“实习生？”前台保安的目光在她的裙摆和画本上扫过，“去研发部报到，左转第三间办公室。”
简伊莎的心跳快得像擂鼓。
她没去研发部，而是拐进消防通道，沿着安全梯摸到二楼。
茶水间的门虚掩着，咖啡机的嗡鸣盖不住隔壁会议室的说话声。
“艾德瑞博士，基因稳定剂的进度必须提前。”是董事长助理张总的声音，“暗蝶那边已经派了督查组。”
简伊莎的呼吸陡然一滞。
她踮着脚凑近门缝，看见艾德瑞穿着白大褂背对着门，后颈的碎发被空调风吹得轻颤。
他手里捏着份文件，指节泛白：“样本存活率不足30%，强行推进只会……”
“只会什么？”张总的冷笑像淬了冰，“你父母的事故报告，我记得还在法务部压着。”
艾德瑞的后背猛地绷紧。
简伊莎下意识要摸速写本，指尖刚碰到画本封皮，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推开。
她手忙脚乱钻进茶水间的储物柜，门板合拢的瞬间，瞥见艾德瑞转身时扫过来的目光——那双眼底翻涌的暗潮，根本不似偶然察觉，倒像早就在等她出现。
储物柜里有股陈旧的咖啡渍味。
简伊莎蜷缩着，能听见自己血液在耳膜里轰鸣。
直到脚步声彻底消失，她才推开门，却发现胸卡不知何时掉在地上，背面贴着张便签，字迹是她熟悉的骨感瘦金体：“实习生不该出现在非办公区域。”
当晚简伊莎做了个血色的梦。
暴雨倾盆的巷子里，艾德瑞举着枪，雨水顺着他的下颌线砸在地上。
对面戴银色面具的男人举起手，掌心有幽蓝的光——那光她在白天的实验室窗外见过，是基因药剂反应时的颜色。
“砰！”
枪声撕裂梦境。
简伊莎猛地坐起，鼻血“啪嗒”滴在枕头上，晕开暗红的花。
她摸向床头的抽纸，指尖触到潮湿的凉意——不知何时，整盒抽纸都被冷汗浸透了。
“这是第几次了？”她对着镜子呢喃。
镜中的右眼还泛着血丝，像被火烤过的玛瑙。
床头柜上的手机亮了，是唐子然的视频邀请，她刚接通，闺蜜的尖叫就炸响：“简伊莎你上热搜了！”
屏幕里弹出的截图让她血液凝固。
画面里她的直播界面被PS成“星耀生物机密泄露”，配文是“人气漫画家竟为追男人出卖科研资料”。
评论区已经吵翻，“洛丽塔装纯”“学术妲己”之类的词刺得她眼睛生疼。
“我找了技术部查IP，定位在旧城区的咖啡馆附近。”唐子然的指甲敲着桌面，“律师函明天一早就发，但你最近别乱跑——刚收到线报，暗蝶的人在查异瞳波动。”
简伊莎的手指无意识绞着被角。
她想起凌晨三点，自己鬼使神差跟着艾德瑞去了旧城区。
那家叫“夜鸦”的咖啡馆藏在巷子里，招牌是只衔着钥匙的乌鸦。
她蹲在对面的垃圾桶后，看见艾德瑞和个戴鸭舌帽的男人对坐，两人中间摆着个黑色文件袋。
“阿瑞，暗蝶要的是活体样本。”男人压低的声音被风卷过来，“你拖得越久……”
“够了。”艾德瑞的声音像碎冰，“我父母的死因，你们答应过要给我答案。”
简伊莎的左眼突然发烫。
眼前闪过碎片：穿蓝布衫的小男孩蹲在孤儿院门口，脚边蜷着只橘猫。
戴黑手套的男人蹲下来，递出块草莓蛋糕：“跟我走，就能找到妈妈。”小男孩抬起头，那张脸和艾德瑞二十年后的轮廓重叠——是他，是十岁的艾德瑞。
“异瞳波动频率2.7赫兹，异常。”
突兀的电子音惊得简伊莎差点撞翻垃圾桶。
她慌忙抬头，看见对面楼顶有个身影，举着类似检测仪的东西。
月光照亮那人胸前的工牌——沈队长，星耀生物安保部。
“建议持续观察。”沈队长的声音通过对讲机传出来，“目标可能接触过核心项目。”
简伊莎逃回家时，后颈还冒着冷汗。
她刚拐进小区小巷，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不是平时的拖鞋声，是皮鞋跟敲在青石板上的脆响，一下，两下，越来越近。
“跑！”她脑子里只剩这一个念头。
可巷子尽头是堵墙。
呼吸越来越急促，她能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直到后背贴上片温热的胸膛。
“别出声。”艾德瑞的声音裹着夜露的凉，手臂像铁箍般圈住她的腰，把她往阴影里带。
两人贴得极近，他运动服上的薄荷味盖过了巷子里的霉味，“谁让你跟踪我的？”
“我……”简伊莎的喉咙发紧。
她能感觉到他的心跳，一下，两下，和自己的节奏渐渐重合。
鬼使神差地，她侧过脸，鼻尖几乎蹭到他的耳垂，“因为我喜欢你呀。”
艾德瑞的身体猛地一僵。
下一秒，他松开手后退两步，身影融进黑暗里。
简伊莎正要喊，衣领处传来细微的触感——她摸出张字条，月光下字迹清晰：“你不是普通人。”
风掀起她的裙摆，巷口的路灯突然熄灭。
简伊莎盯着字条，想起白天在星耀生物看见的地下实验室门禁，密码锁上的红色指示灯还在闪烁。
她摸了摸发烫的右眼，把字条塞进画本夹层。
“明天……”她对着黑暗喃喃，“明天一定要弄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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