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斯年一怔，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难道他又打眼了？
不对！
这个想法刚从心底冒出来就被他给否定了。
“这幅明太祖坐像的确是仿的，真品在夷洲故宫，这个连我都知道。”
秦红妆小声说道。
陈羽笑了笑，没有过多解释。
而这副笑容在江斯年眼中却是解读出了不同的意味。
莫非，陈羽是觉得刚才打眼的事让自己丢尽了颜面，所以想要在这幅画上帮自己找回点余地。
况且，十倍赔偿。
虽然他江斯年不差钱，但满屋的收藏毕竟也是心血。
好人啊。
想到这，江斯年对陈羽的钦佩更上一层楼，不仅年纪轻轻就学识渊博，更有一颗仁者之心。
对方这么大度，江斯年自然不能小气，深吸了口气后说道：“陈先生，三彩佛坐像确实是我打眼了，但这副画像...”
“原本有两幅，其中一幅乃是真品，正好就是今天已经被人用一万块买走了，这一幅虽然工笔更加细腻，颇有神韵，与夷洲故宫那幅有异曲同工之妙，但的确是假的，我知道陈先生的心思...不过真是真，假是假，我不能欺骗陈先生。”
陈羽摇摇头，很是坚定：“不必多说，我就看上这幅画了，江老板帮我包起来吧。”
见陈羽坚持要，江斯年没有多说，只是默默地记上了人情，亲自将画像给包起来递给了陈羽。
之后面带苦涩的看向秦红妆，抱拳道：“秦董，今天这事是我江斯年对不住了，日后凡是秦家来人到我百宝斋，一律七折。”
“江老板不必放在心上，世事无常，谁也不能保证不可能永远不出错，不过至少结果是好的。”
秦红妆同样没有在意，只是有些庆幸，幸好自己是带着陈羽过来的，不然将一个赝品当做贺礼送过去，即便爷爷不在意，她心里那关也过不去。
临出门，店员方才舒了口气，小声嘀咕道：“真是有眼无珠，百宝斋那么多值钱的东西，竟然非要一个仿品，还大言不惭的说不是仿品。”
“师父，就他这眼力，刚才肯定都是蒙的，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一番话，店员自以为是在安慰江斯年。
但江斯年听到后却是大怒，碍于周围都是客人方才没有当场发怒，只是轻声呵斥道：“你给我闭嘴，以后把眼睛擦亮点，按照我教你的去做，多看，多想，少说话，明白了么？”
其他人不明白，但他却是清楚得很，这一切都是陈羽给他的台阶。
这个年轻人。
若不是这一行太过看年龄和资历，被称为一代大师也不为过，即便如此，陈羽的能力和品行已经彻底的将他征服。
离开百宝斋，秦红妆从陈羽手中接过画像，凤眼在画像上看一眼后，像是有些疑惑，又看一眼陈羽，如此往复，皱着眉的样子也分外好看，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
“干嘛，你想拿他和我找不同？”
陈羽表情怪异，不明白秦红妆的意图。
朱元璋的方正大脸，和他怎么看都不像吧。
被猜中了心思，秦红妆有些心虚，俏脸微红，梗着脖子说道：“没有，我没有，你不要污蔑我。”
“我只是有些好奇...你为什么偏偏看上了这幅画。”
陈羽耸了耸肩，知道解释太多秦红妆也未必能听懂，只好用最简短的话语道：“因为我喜欢他呗。”
“诶，他真长这个样子吗？可我看流传最多的画像，包括一些影视作品中朱元璋的形象都是...”
说到一半，秦红妆说不下去了，她脑海中联想到的景象，着实是有些骇人。
“算啦，不说这个了，走，我们再去逛逛。”
“还要逛？”
陈羽脸色一变，自从跟秦红妆逛商场买过衣服之后，他深刻的体会到了和女人逛街的恐怖之处，哪怕他修行数年之久，体力和体质几乎已经达到了凡人中的巅峰依旧还是会感到疲惫。
可秦红妆却是满面红光，丝毫不觉得疲倦，全程下来神采奕奕，简直是怪哉。
“不然呢，我爷爷信佛，那尊三彩佛坐像可是我拜托江老板寻了半年的，本来是要当寿礼送给爷爷，没想到是假的。”
秦红妆显得有些焦虑，捋了捋头发后接着说道：“现在我们时间不多了，虽然可能找不到更好的了，但总不能空着手回去。”
“我那些亲戚都已经在家族群里晒出了他们要送的礼物，光是看起来就价值不菲，你是新姑爷，可不能被他们给比下去。”
“哎呀。”
秦红妆似乎想起了什么，忙拿出手机，瞪了一眼陈羽后：“加我。”
陈羽挠挠头。
稍微有些尴尬，二人现在都是夫妻了，好像连个像样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我把你拉到群里面，然后你跟他们打打招呼，也不用细聊。”
她太了解自己那些亲戚了，自从秦家起势之后，也跟着沾了不少光，纵然自身没有太大的能耐，但眼界却是抬高了不少。
“哦。”
陈羽进群后只是发了个表情包就把手机揣进了兜里，伸出手在秦红妆的面前挥了挥：“不用看了，这条街没什么值得上眼的。”
“啊。”
秦红妆明显有些失望。
“真正有价值的，就在你怀里。”
陈羽瞥了一眼秦红妆抱在怀里的画像。
“嗯？这画像不是仿品吗？江老板这次虽然打了眼，但能力还是不容置疑的，你说不是仿品，这其中到底有什么说法？”
秦红妆一怔，却也想不明白，毕竟她除了做生意，其他方面什么都不会。
和陈羽结婚的事，到现在还时常忘记，也不知道感情是什么。
更别说古董文玩之类非常高深的行业了。
“就算是仿品，老爷子也不会对你不满吧。”
陈羽耸了耸肩。
整个秦家，在秦擎天眼里恐怕也只有秦红妆是最亲近的人。
哪怕是作为亲生儿子的秦怀，对风水方面的改动，以及秦擎天中毒的真相，秦擎天不可能不知道，即便是没有发作，也会心寒。
“好吧。”
秦红妆懵懂的点了点头。
就算她想要挑选其他合适的真品，时间上恐怕也不够了。
此时。
百宝斋内。
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二人离开的方向，走出百宝斋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拿出手机低声道：“主人，人已经走了。”
“方才在百宝斋，我不好轻举妄动。”
那边传来清澈动听，仿若是个女人的声音：
“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