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萌医破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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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医院后院的杏树被秋风刮得簌簌掉叶子,苏晚倚着斑驳的院墙,望着手中那半块从帆布包翻出的火腿肠发呆。包装上“2023年生产”的字样在阳光下格外刺眼,她忍不住长叹:“早知道穿越要挨饿,说什么也得往包里塞两箱泡面!”

“在想什么?”裴砚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惊得苏晚手一抖,火腿肠骨碌碌滚进排水沟。她僵硬地回头,只见裴砚一身玄色常服,手中握着一卷文书,目光正落在她慌乱藏起的火腿肠包装纸上,眼神像在审视什么珍稀文物。

“这是...剑南秘制肉脯!”苏晚把包装纸团成球塞进袖袋,强装镇定道,“防潮防蛀,居家旅行必备!”她眨眨眼,突然凑近裴砚,“裴大人想不想尝尝?据说吃了能刀枪不入哦。”

裴砚耳尖泛红,不着痕迹地后退半步:“唐突!”他清了清嗓子,将文书递给苏晚,“陛下命太医院三日内整理出京城疫病防治方案,吴景贤那老家伙...只怕又要刁难你。”

苏晚展开文书,目光扫过上面的朱砂批注,心中冷笑。自德妃中毒案被压下后,吴景贤愈发变本加厉,不仅在药材上处处设卡,还暗中散播她“妖术惑众”的谣言。她刚要开口,前院突然传来激烈的吵嚷声:“庸医!还我女儿命来!”

两人对视一眼,快步赶到前院。只见昨日在膳食局见过的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此刻举着块写满血字的白布,身后跟着七八个举着锄头的村民,把太医院大门堵得严严实实。为首汉子一脚踹翻药臼,震得碾好的朱砂粉扑了吴景贤一脸。

“我女儿不过是风寒发热,吃了你们开的麻黄汤,现在烧得说胡话!”汉子铁塔似的往地上一跪,“青天大老爷们,给条活路吧!”

吴景贤抹着脸上的朱砂,气得胡子直抖:“定是你女儿服药期间饮食不忌,关本院何事!”

苏晚蹲下身,掰开病家女孩的眼皮查看,又摸了摸脖颈:“扁桃体化脓,典型的风热乳蛾。”她突然转身,冲吴景贤挑眉,“吴医正,《黄帝内经》里说‘热者寒之’,您这麻黄汤辛温发汗,莫不是想把人蒸成烧鹅?”

围观医正们憋笑憋得脸色发青,吴景贤涨红着脸拍案:“一派胡言!你有何高见?”

“简单。”苏晚从帆布包掏出酒精棉片,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擦了擦手,“取生石膏二两、知母三钱、粳米一合,煮成白虎汤。”她瞥见裴砚似笑非笑的眼神,突然改口,“这是...剑南白虎饮,专治高热神昏!”

汉子将信将疑时,女孩突然抽搐起来。苏晚眼疾手快,把筷子缠上布条塞进她口中,转头对裴砚喊:“裴大人,借玉佩一用!”

裴砚愣了愣,解下腰间羊脂玉递过去。苏晚用布包着玉,在女孩额头轻轻滚动:“以玉散热,古法物理降温!”其实心里疯狂吐槽:早知道带个冰袋穿越了!

半个时辰后,女孩烧退昏睡。汉子扑通一声给苏晚磕头,脑袋撞得青砖咚咚响:“活神仙!您收我当徒弟吧!我会劈柴挑水,还会唱秦腔!”

苏晚连忙去扶,瞥见吴景贤黑得像锅底的脸,突然灵机一动。她掏出 pH试纸在汉子掌心滴了滴水,看着试纸变蓝,故作惊讶道:“呀!这位大哥体内寒气太重,得喝三个月我的‘剑南驱寒散’!”

“驱寒散多少钱?”

“一文钱三帖。”苏晚笑眯眯地看向吴景贤,“不过嘛,得用太医院的药材。吴医正不会吝啬这点药材钱吧?”

吴景贤的胡子抖得能筛糠,却在裴砚似笑非笑的注视下,咬牙挤出一句:“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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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村民欢天喜地离开,裴砚终于笑出声,温润如玉的面容漾起涟漪:“苏姑娘这招‘以毒攻毒’,倒是比任何汤药都见效。”

苏晚拍了拍身上的灰,突然凑近他:“裴大人的玉佩借得及时,打算怎么谢我?”她眨眨眼,“不如请我吃十斤胡麻饼?”

裴砚耳尖又红了,转身就走:“明日巳时,东宫会诊。莫要迟到。”他加快脚步,袖中却悄悄握紧了那半块没送出去的胡麻饼——那是今早他特意让膳房做的,还加了她喜欢的芝麻。

暮色渐浓时,苏晚哼着现代流行歌往回走。路过御花园,突然听见假山后传来窃窃私语。她猫着腰凑近,只见两个小太监正捧着本《千金方》,一人拿树枝当银针,对着另一人的屁股比划:“苏医正说了,这是‘承浆穴’,扎一针包治百病!”

“那你轻点!”

“怕什么?上次苏医正给张公公扎针,还说是什么‘无痛针灸’!”

苏晚强忍着笑,摸出两枚铜钱丢过去。看着小太监们连滚带爬捡钱的样子,她摇头感慨:看来在古代当网红医生,指日可待!但她没注意到,假山另一侧,一抹绯色裙摆闪过——正是德妃身边的贴身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