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春的日头斜斜地挂在天边,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在青黄相间的灵米地上。两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长,斜倚在微微发烫的土坡上,看着远处的族人将一捆捆收割好的桔梗装车。牛车轱辘碾过土地的声音,夹杂着吆喝蛮牛的呼喊,在空旷的田间回荡。
万永生垂眸,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脚下。原本平整的灵米地里,此刻零星散落着些被遗落的灵米根。那些根茎扭曲盘结,表面附着着褐色的泥土,在夕阳下泛着黯淡的光。他蹲下身,手指轻轻触碰其中一根,粗糙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思绪却已飘向远方。
万永昭察觉到身旁的动静,转头看见万永生愣神的模样,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了然地笑了笑。他抬起手臂重重地晃了晃万永生的肩膀,爽朗的声音带着几分调侃:“怎么了,魂儿被勾走啦?”说着,他伸手拍了拍万永生的后背,“别发呆了,明天再处理完这些草根,你就能分到属于自己的灵田了。到时候啊,可有得你忙咯!”
停顿片刻,万永昭神色认真起来,“对了,你那化雨术练得怎么样了?要是还不熟练,九哥我别的本事没有,种地这方面,好歹还能指点你一二。”在他看来,万永生盯着灵米根发呆,定是在为日后如何种好灵田发愁。
万永生如梦初醒,赶忙摇头,脸上露出几分笑意:“没什么,九哥。我已经学会化雨术了,只是还不太熟练,多练练就好了。”他的语气轻松,试图打消万永昭的顾虑。
“那就好!”万永昭满意地点点头,胸膛微微挺起,脸上满是自豪,“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尽管来找你九哥。别的不敢说,在这灵植之道上,我可是下了不少功夫的。我以后啊,可是要成为咱们族里最厉害的灵植夫!”说到这儿,他的眼中闪烁着憧憬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培育出珍贵灵植的模样。
“谢谢九哥!以后少不了麻烦你。”万永生真诚地说道。随后,他指了指地里的灵米根,眼中带着好奇,“九哥,灵米的茎和叶都有大用处,可这些根却好像一直被忽视,以前也没听你详细说过,它们到底有什么用啊?”
万永昭摆了摆手,语气满是不屑:“哦,你问这个啊,这东西压根儿没用!给那蛮牛,它都嫌弃不肯吃。留着不仅占地方,还会影响接下来的播种,所以必须得清理出来扔掉。”他伸手指向右侧的青水峰,继续解释道,“看到那边那条蜿蜒的小路了吗?顺着走,就能到青水峰西侧。那儿有个凹地,平日里族里处理的草根杂物都扔在那儿。等秋天季风一来,潮水上涨,淹没凹地,这些草根要么被海水卷走,要么就慢慢腐烂在那儿。”
见万永生依然一副好奇模样,万永昭又补充道:“不过那地方的腐臭味儿,简直能把人熏个跟头。要不是没办法,谁都不愿意靠近。你要是真好奇,明天跟着牛车去一趟,亲自感受感受。”
“真的吗?我能坐蛮牛车去?”万永生眼睛一亮,面上露出惊喜的神情,努力装出一副天真孩童的模样,心里却盘算着另有打算。
“当然可以!”万永昭笑眯眯地说,“不过到了地方,你可得帮忙把车里的草根卸下来。”
“行!没问题!那我需不需要提前跟拉车的人打声招呼?”万永生指着不远处一辆正在装货的牛车问道。
“不用不用!等车装满了,你直接上车就行。大家都是族里人,不会介意的,说不定还乐意有人搭把手呢!”万永昭连连摆手,拍着胸脯保证道。
第二天上午,万永生借口身体不适在家休息,实则是在暗中准备。直到下午日头稍稍偏西,他才来到灵米地。此时,地里的灵米根已经被垦山犁刨出。那垦山犁是族里珍贵的大型法器,需两头健壮的蛮牛合力拉动,犁铧划过土地,轻易便将灵米根翻出地面。可惜万永生上午没来,没能亲眼目睹这壮观的场面。
随着一阵“哞哞”的叫声,牛车缓缓驶来。族人们纷纷围拢过去,三五成群地将灵米根捡起,用力抖去上面的泥土,然后利落地扔到车上。万永生混在人群中,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四周。趁众人不注意,他悄悄将罗生珠唤到手心。那珠子温润冰凉,在掌心轻轻转动。他注入少许灵力,一道微弱的光芒闪过,瞬间将一颗灵米根收入其中。
万永生分出一缕神识,探入罗生珠的空间。只见那颗灵米根刚一落入山顶大坑,便开始迅速融化。浓稠的雾气从根部升腾而起,比起之前吸收小鸟产生的灵雾,数量明显多了许多。他心中大喜,按捺住激动的心情,继续低头忙碌起来,心中已然有了盘算。
很快,一辆牛车便装满了。赶车的族叔跃上驾驶位,扬起缰绳准备出发。万永生紧跑两步,一个纵身跳上牛车另一边。族叔先是一愣,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随后无奈地摇摇头,不再言语,挥动缰绳,驱赶蛮牛前行。其他族人见状,纷纷笑着打趣了几句,便又各自忙碌起来。
牛车晃晃悠悠地沿着小路前行,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一路上,万永生和族叔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通过交谈,他得知这位族叔在族里负责运送杂物多年,对这条路线十分熟悉。
不多时,牛车便抵达了青水峰西侧的凹地。还未靠近,一股刺鼻的腐臭味便扑面而来。万永生下意识地捂住鼻子,眉头紧皱。放眼望去,凹地里堆积着大量的草根,有的还泛着青色,显然是刚扔不久;有的已经发黑软烂,正在腐烂;还有些只剩下干枯的纤维,被风吹得四处飘散。
“族叔,这里好臭啊!”万永生苦着脸说道。
族叔无奈地笑了笑,一边扇着周围的空气,一边说道:“今年运气不好,海水退得早,带走的草根少。你看,去年的都还没完全腐烂干净呢。”他指了指角落里一堆颜色暗沉的草根,“往年这个时候,这儿早就清理得差不多了,哪会有这么大味儿。别废话了,快点卸车,早点弄完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万永生点点头,强忍着恶臭,开始帮忙卸车。一捆捆草根被搬下牛车,堆放在凹地边缘。等卸完车返回灵米地,再次装满后,族叔看向万永生,问道:“小子,还去不去?”
万永生赶忙摆手,脸上露出嫌弃的表情:“不去不去了,这味道实在受不了!”他的模样惹得周围的族人一阵哄笑,他红着脸,尴尬地挠了挠头。
接下来的时间里,众人一边装车,一边闲聊。族人们分享着各自的趣事,不时传出阵阵笑声。在这轻松的氛围中,灵米地很快便被整理得干干净净,只等下一轮播种时节的到来。而万永生心中,却在谋划着如何利用这些看似无用的灵米根,让罗生珠空间早日充满浓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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