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龙行九天终有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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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竹影摇窗春水煎,魂归剑穗意相牵。人间烟火灯笼暖,又有新侠过野烟。

清云谷·竹林

巳时三刻的春雨如青丝穿帘,湘妃竹帘上的泪斑被雨丝润得发亮,映着竹屋前宇文潇磨剑的侧影。他膝间的惊鸿剑穗轻颤如蝶振翅,穗尖金丝突然凝出阿依夏的笑靥——那魂影正踮脚拨弄檐角雨珠,指尖拂过青竹时,竹节竟渗出星砂凝成的露珠,每颗露珠里都映着楼兰圣泉的月影:「公子快看!西域商队说,大雪山冰窟里的千年玄冰能凝魂为形呢。」她说话时,发间银铃碎渣震落雨丝,在半空织成微型星砂瀑。

苏清雪的虚影倚着镇魔剑柱轻笑,鬓边惊鸿羽与碑上「情」字古篆共鸣,振出的剑鸣混着雨声,竟化作《清云剑谱》的残章。「先陪我看完这谷中春景。」她素手轻挥,公道碑前的万千油纸灯笼应声亮起,灯面绘着的游龙惊鸿图在雨中洇开,光映雨幕时,虚空中浮出老丐沽酒的醉影、父母封魔时的剑辉。宇文潇望着灯影里穿梭的公道会弟子——他们正用天道锁链熔铸的铁锤修缮石桥,锤声与孩童唱的《公道谣》相和,每声「侠者无心,公道在民」都惊起檐下新燕。

人间火·灯影千重照江湖

「江湖是一碗人间烟火。」他摩挲着剑鞘低语,老丐当年在铁剑镇酒肆说这话时,酒葫芦里倒出的月光正映着灯笼墟的灯谜。此刻灯笼光里浮出万千画面:铁剑镇的灶台飘着太白酒香,蒸笼白雾里晃着老妇包的核桃酥;灯笼墟的走马灯转着「侠」字,灯影下孩童用石子刻着剑穗;楼兰圣泉边的银铃树被春雨洗得发亮,叶间漏下的光斑正拼成阿依夏教过的星砂咒纹。

阿依夏突然拽住他褪色的青衫袖口,星砂残魂在雨幕中聚成水镜,镜中世界如走马灯流转:镜湖傀儡师坐在断丝桥边,教孤儿用彩线织会振翅的蝴蝶傀儡,丝线在雨中泛着自由的蓝光;刀马剑客在长城遗址用断刀开垦,刀锋翻出的土块里竟埋着未锈的箭头;琴剑乐师在江南市集弹唱新编的《公道曲》,琴弦震颤时,空中落下的不是音符,而是百姓写满愿望的纸笺。

侠踪现·青衫少年叩石碑

更夫敲过午时三刻,雨脚渐密处传来脆亮的马蹄声。一名青衫少年骑马掠过竹篱,腰间断剑形玉佩系着星砂红绳,绳结正是阿依夏教过的「劫蝶绕穗」法。他望见公道碑时猛地勒马,翻身下马的动作惊起碑前积水,涟漪中竟晃出老丐年轻时的疏狂模样。少年恭谨三叩首,佩玉坠地时砸开泥痕,赫然拓出古篆「侠」字,笔画间还凝着未干的星砂——那是百年前阿依夏血祭时溅落的圣血所化。

宇文潇拾起玉佩,见玉底用鸿蒙剑意刻着「游龙」二字,边角还留着铸剑时的火星灼痕。惊鸿剑穗与星砂残魂突然同放琉璃光,在他掌心凝成光茧,茧纹里交织着阿依夏的银铃声与苏清雪的剑鸣声,隐约可见双影并肩走向竹林深处,惊鸿花在她们足下跌成红毯。此时太白山巅的云海突然翻涌,一缕墨色混沌气化作龙形盘旋,龙瞳里映着公道碑上「公道不在天」五字,爪尖正勾着半片将落的惊鸿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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