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清云谷内灯影摇

换源:

  竹窗雨细锁春烟,魂体凝光试触弦。密信忽从西域至,星图残处隐危渊。

清云谷·竹屋

谷雨过后第七日,湘妃竹窗棂上挂着蛛丝般的雨线,每根雨丝都坠着枚将化未化的星砂露珠。宇文潇盘膝坐于公道碑前,双掌抵着惊鸿剑穗运功,鸿蒙剑意自掌心渗出如暖玉流辉,将阿依夏与苏清雪的魂体裹作光茧。阿依夏的指尖率先穿透光茧薄膜,触到碑上「公道」二字的刻痕时,星砂残魂在雨中凝作米粒大的露珠,顺着篆文笔画蜿蜒如赤练,在「公」字捺脚聚成泪滴:「公子你看,我能碰到石头了!」她说话时,腕间光龙鳞片的虚影忽明忽暗,鳞片缝隙渗出的不再是血,而是细碎的星砂光尘。

「傻样子。」苏清雪的虚影垂眸轻笑,鬓边惊鸿羽轻轻扫过阿依夏的发梢,竟带起一串银铃般的脆响——那是剑意与星砂共鸣的音波。她望着檐外飘落的惊鸿花瓣,魂体边缘泛起琉璃色微光,素白衣摆处却有光砂如沙漏般流淌:「若能凝形,我想先去灯笼墟看一次上元灯,听说那里的走马灯能照见人心愿。」宇文潇闻言心尖微颤,见她们的魂体虽能短暂显形,却如月下琉璃盏,指缝间流淌的光砂正将她们的轮廓渐渐磨淡。

西域信·星砂血书藏雪渊

「盟主!」游龙会弟子冒雨闯入碑林,肩头油布兜着的密信还在往下滴水。少年喘着粗气展开信笺,一股裹挟着大漠驼铃香的风沙气息扑面而来,绢帛上用星砂血写的字迹尚在发烫:「星砂圣泉藏于西极雪渊,可活魂体,需以游龙血为引。附星图半张,忌天道耳目。」随信所附的羊皮星图上,残缺的北斗七星旁画着座倒悬冰山,山尖插着柄断剑,剑穗处标注着朱红小字「劫蝶绕穗处,圣泉隐其中」。

「星砂圣泉…」阿依夏的魂体突然剧烈震颤,银发虚影根根倒竖,腕间光龙鳞片的图腾竟浮现出完整的九芒星纹,「是我族禁地里的传说!老族长说那泉水是创世时星砂神蝶的泪所化,能逆光阴塑魂体,却也会引来天道噬灵…」话音未落,苏清雪的魂体骤然变得透明如蝉翼,惊鸿剑穗上的金丝光芒骤黯,穗尖缠绕的剑意如断线珍珠簌簌坠落。宇文潇急忙探手去接,却见她眉心的「情」字剑意正在溃散,化作无数细针般的光丝,竟与自己后颈的洪荒古篆产生共鸣——那道古篆不知何时已变成暗红,如陈年血痂般渗着幽光。

双脉乱·碑鸣血字兆天劫

「清雪!」宇文潇运功欲渡鸿蒙剑意,却觉丹田内的龙血与仁心剑意如沸鼎翻涌,两股力量在识海中冲撞时,隐隐传来剑胎碎裂的冰裂声。他光臂上的「众生为剑」图腾忽明忽灭,图腾里万千个「侠」字竟有半数染成暗红。恰在此时,申时的更鼓撞碎雨幕,竹屋外的公道碑突然发出清越鸣响,碑身震动时,老丐名字处的刻痕竟渗出与他后颈相同的暗红色浆液,那浆液在石面上聚成细流,顺着碑文沟壑流淌时,竟组成天道古篆「劫」字。

宇文潇抚上后颈发烫的印记,指腹触到的不再是平滑肌肤,而是凹凸的篆文字棱——那些纹路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仿佛有活物在皮下攀爬。阿依夏的星砂残魂突然聚成光茧护住苏清雪,银铃碎渣在茧外震出防御音波:「公子快看!碑上的『公道』二字在褪色!」果然见碑顶那四个金漆大字正以呼吸为节奏明灭,每次暗下去时,碑身便渗出极细的混沌丝,如蛛网般缠向惊鸿剑穗。而太白山巅的云海深处,那道龙形混沌气正缓缓舒展爪牙,龙瞳里映着公道碑上渐淡的字迹,鼻孔中喷出的浊气将雨丝染成墨色。

飞卢小说,飞要你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