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云谷口雨廉纤,断剑少年叩竹关。玉佩惊现先人影,龙痕隐露血亲缘。
清云谷口·侠义碑
申时末的斜阳刺破云翳,将侠义碑上悬垂的雨珠染作琥珀色。「公道」二字浸着豆大的水珠,在残阳下折射出七色虹光,碑身苔痕间凝着的星砂露珠尚未消融,每粒都映着楼兰圣泉的月影。宇文潇双掌覆在惊鸿剑穗上,鸿蒙剑意如暖雾般渗入魂茧,指腹触及穗尖金丝时,忽闻谷口传来三两声清越的马蹄碎玉声,混着少年清朗嗓音穿透薄雾:「敢问此处可是名震洪荒的游龙剑客宇文潇前辈居所?」那声音带着西域风沙磨砺出的粗粝,却又藏着江南春水般的温润。
青衫客·游龙佩映故人影
一匹踏雪无痕的西域汗血宝马自暮色中奔来,鬃毛如泼墨染就,四蹄腾起的水雾在夕阳下凝成金纱。马上少年身着月白青衫,衣袂上晕染着未褪的大漠烽尘,腰间悬着的断剑形墨玉佩尤为夺目——那玉佩以昆仑玄铁铸就,佩身缠着银丝剑穗纹,佩底刻着细小的「承」字,正是宇文承渊当年常握的游龙佩。少年翻身下马时,玉佩与剑穗相撞,折射出的奇异光纹在空中凝成太极图,图中阴阳鱼眼竟是龙血与星砂交缠的虚影。
「晚辈沈砚秋。」少年拱手作揖,发间还沾着塔克拉玛干的红沙,袖中滑落半张泛黄的星图,「奉家师之命,不远万里求前辈收归门下。」宇文潇目光如电扫过玉佩,见佩身暗纹与父亲掌纹如出一辙,佩孔处还留着幼时自己用虎牙咬出的齿痕,心中忽涌起十八年前父亲握着玉佩教他练剑的画面。正要开口询问,谷外忽起腥风,卷着漠北黄沙撞碎雨幕,七名黑袍人踏着破碎的光阴刻度而来,袍角绣着残缺的「天元」印记,每走一步,地面便裂开细密的时间裂痕。
龙血显·星砂护腕承遗命
「表舅小心!」沈砚秋暴喝一声,旋身挡在侠义碑前。断剑玉佩骤然爆发出九道龙形光纹,化作半透明的盾牌护住众人。时间锁链缠上光盾的刹那,少年胸口衣衫寸寸崩裂,露出与宇文潇完全相同的龙形胎记——那胎记纹路里流淌的不是寻常血液,而是开天辟地时的玄黄二气,每道纹路都在吞吐混沌。更惊人的是他腕间广袖滑落处,戴着半枚刻着九芒星的银护腕,护腕内侧用星砂血写着「活下去」三字,正是当年屠村夜,沈墨璃塞给襁褓中幼子的信物。
宇文潇瞳孔骤缩,记忆如潮水涌来:十八年前那个血色夜晚,父亲将尚在襁褓的表弟塞进西域商队的骆驼鞍,母亲剪下护腕时,星砂血在空中凝成振翅的蝴蝶。沈砚秋咧嘴一笑,露出与母亲如出一辙的梨涡,玉佩光盾却在时间诅咒下寸寸崩裂:「表舅,母亲临终前说,游龙家的血脉不该断在天道手里。」话音未落,暗红的时间锁链穿透光盾,在他心口烙下年轮状的印记,那纹路竟与第十卷时劫者的瞳孔完全吻合,每道环纹都刻着「替天行道」的残碑字迹。此时太白山巅的龙形混沌气猛地甩尾,撕裂云层的利爪恰好映在沈砚秋腕间的星砂护腕上,护腕迸发的星芒与龙影交叠,虚空中竟显出楼兰圣泉的全貌——泉眼处,万千星砂正组成一幅星图,与少年袖中滑落的残图严丝合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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