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站的焦糊味混着数据重构的臭氧气息，我蹲在承重柱阴影里擦拭战术匕首。
全息投影的紫藤花从头顶飘落，穿过我沾着机油的指缝，余悦总说这种老式光影浪漫得要命。
“叶哥！西区又发现数据蛀虫！”阿强撞开半融化的合金门，作战服上还粘着未褪尽的纳米虫群残骸。
他身后跟着三个抱着能量块的孩子，脏兮兮的小脸上贴着余悦设计的熊猫贴纸。
我摸向胸口的纽扣，冰凉的金属边缘刺着掌心：“让三队启动脉冲电网，用第七套……”话音突然卡在喉咙，战术目镜自动弹出了余悦的作战记录，她上次说第七套方案有漏洞时，发梢还滴着冰镇柠檬茶的水珠。
阿强突然抓住我手腕，这个总把“誓死追随”挂嘴边的汉子眼眶发红：“您已经三天没启动恢复舱了，余姐要是……”他猛地闭嘴，战术灯映出我战术镜片上跳动的系统警告：【生命力储备42%】。
城墙方向突然传来爆炸声，数据流具象化的蘑菇云染红了半边天。
黑市集团的骷髅旗在硝烟中舒展，领头的机械改造人踩着反重力滑板，胸口纹着余悦螺旋突刺的招式分解图。
“叶首领不会连基础剑术都要系统代打吧？”嘲讽声经过变声器处理，变成毒蛇般的嘶鸣。
我的食指按在技能激活键上，战术目镜却突然弹出红色警报：【情感数据溢出，强制进入冷却模式】。
改造人的链锯刀劈来时，我仿佛看见余悦在训练场第三十七次演示突刺角度。
身体比思维更快做出反应，破损的战术靴蹬着数据乱流侧翻，刀刃擦着脸颊嵌入地面，飞溅的碎石在时滞领域凝成金色蜂群。
“强哥小心！”孩子们的尖叫中，阿强举着防爆盾撞开扑向能源核心的敌人。
他后腰渗出的蓝色冷却液在月光下格外刺眼，那是上周替我挡下毒针时落下的伤。
反手将匕首捅进改造人脊椎接口时，战术目镜突然恢复正常。
开挂系统的金色纹路在皮肤下游走，生命力数值开始剧烈波动。
我扯下敌人颈间的数据核塞给阿强：“带孩子们去地下工事，启动余悦设计的彩虹协议。”
黑市集团的无人机群正在集结，我的影子被炮火映在焦土上，竟隐约显出余悦惯用的左手剑起手式。
贴身口袋里的储存器突然发烫，系统警告框在视网膜上炸开：【情感模块突破临界值，是否强制清除？】
夜空中的紫藤花开始数据崩解，我按着心口后退半步，纽扣的棱角恰好抵住当初余悦替我挡刀的位置。
当第一滴血落在焦黑的电子残骸上，某种熟悉的柑橘香突然漫过鼻尖，那是余悦战术包里永远备着的护手霜味道。
“叶霖你这个数据白痴！”记忆里的娇喝和现实的爆炸声重叠，我鬼使神差地挥出偏离战术手册的斜劈。
无人机群的攻击轨迹突然在眼中分解成淡蓝色的数据流，就像……就像余悦总说能看见的“世界的源代码”。
战术目镜的裂纹中，城防激光不知何时交织成了螺旋突刺的轨迹。
我擦掉嘴角的血沫笑起来，系统状态栏里那个顽固的情感数据包，此刻正闪烁着和余悦战术灯相同的暖黄色。
战术目镜的裂纹正好把月亮切成两半，阿强突然拽着我的腰带往掩体后滚。
三发脉冲弹擦着耳际飞过，在数据废墟上烧出冒着蓝烟的焦痕，这帮孙子居然连军用级EMP都搞到了。
“叶哥，东侧防御塔的冷却液管道裂了！”耳机里传来工程组小妹的哭腔，“余姐设计的那个彩虹协议根本……”
“用柠檬茶罐子。”我扯断被烧焦的袖口缠在手腕上，战术目镜调出地下仓库的3D建模，“去年圣诞节余悦屯了三十箱在B3区，让机械臂拆了当临时导管。”
阿强正在给充能步枪换弹匣的手抖了一下，合金弹壳叮叮当当滚到我脚边。
他表情活像生吞了变异蜥蜴：“您是说余姐因为打折疯狂网购的那批……”
“她当时说‘每罐都是幸运符咒’。”我踹开扑过来的机械猎犬，犬牙上残留的纳米虫群在月光下闪着诡异的紫光，“让二队把无人机诱导到中央广场，三十秒后我要看到全息广告屏播那个。”
当粉红豹跳起魔性舞蹈时，黑市集团的无人机群集体卡顿了0.3秒，余悦设计的病毒程序果然还藏在开机动画里。
我咬着战术手电筒给脉冲手雷改装引信，舌尖尝到铁锈味才意识到牙龈在渗血。
“叶霖你疯了吗！”余悦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炸出来。
我手一抖，改装到一半的微型核聚变电池差点滚进下水道，这女人什么时候黑进指挥频道的？
全息投影里她马尾辫都快炸毛了：“用柠檬茶罐当冷却管？你知道那批罐子内侧的防氧化涂层遇到高温会……”
“会释放柑橘香味的镇定气体。”我抢过工程兵的电焊枪，蓝色电弧照亮战术目镜上的倒计时，“你去年把冰镇柠檬茶打翻在控制台那次，整个指挥室睡了三个小时。”
通讯频道突然死寂，只有纳米虫群啃噬合金的咔咔声越来越近。
我扛着改装好的轨道炮跃上瞭望塔，夜风裹着数据洪流特有的薄荷味擦过耳际，余悦生气时总爱嚼这种口香糖。
“全员切换近战模式！”我在炮火轰鸣中大吼，“阿强！带人把西区那个老古董街机厅砸了！”
当三十台拳击游戏机里的弹簧拳套弹射上天时，黑市集团的机械部队突然像被按了暂停键。
某个改造人惊恐的电子音刺破夜空：“是余魔女的死亡弹珠阵！”
我踩着漫天飞舞的钢珠突进，战术靴底擦出的火花在视网膜上连成余悦最爱的星座图。
开挂系统的金色纹路在手臂上忽明忽暗，生命力数值跌破30%的瞬间，我看见了余悦藏在拳击机里的秘密，用荧光涂料画的Q版叶霖，戴着兔耳朵在啃柠檬。
“你他妈才是兔子！”我一脚踹飞某个改造人的机械臂，那玩意在空中划出完美抛物线，精准砸中正在重组阵型的敌舰。
爆炸掀起的气浪里，阿强鬼哭狼嚎的欢呼声格外清晰：“叶哥！余姐在每台机器里都藏了彩蛋！”
余悦的虚影突然出现在燃烧的街机屏幕上，像素组成的嘴唇一张一合。
我鬼使神差地伸手去接飘落的灰烬，却抓到半片烧焦的电路板，上面用纳米刀刻着“叶笨蛋维修指南第七版”。
当最后一个敌人跳进逃生舱，我靠在焦黑的街机残骸上数肋骨。
阿强拎着医疗包欲言又止，背后三个小孩正用纳米虫残骸拼余悦的等身雕像，别说，那凶巴巴的挑眉还挺传神。
“叶霖！”余悦的声音这次是真实从背后传来的。
我下意识把正在渗血的右手藏到背后，战术目镜的裂纹却出卖了颤抖的指尖。
她战术靴上的荧光涂料在夜色里明明灭灭，和我记忆里庆功宴那晚的星空一模一样。
我数着她军装扣子上反光的次数，直到她突然抓住我藏在背后的手腕。
“你手上的冰裂纹……”她声音像突然卡带的唱片。
我这才注意到开挂系统反噬的蓝光已经爬上小臂，像极了我们初遇时她剑锋上的寒霜。
远处突然传来防空警报，全息投影的紫藤花彻底碎成数据流。
我抽回手的动作太急，战术手套勾断了她一缕发丝。
那缕黑发落地瞬间突然数据化，变成闪着金光的0与1消散在风里。
“余悦。”我第一次完整叫出这个名字，喉间突然泛起柠檬茶的酸涩，“去检查地下工事的防火墙，马上。”
她红着眼眶笑起来的样子和毕业典礼那晚重叠：“叶霖，你撒谎时左手会摩挲战术匕首的第三道血槽。”夜风掀起她染着硝烟味的衣角，露出腰间那个从不离身的柑橘香护手霜。
当第二波攻击警报响彻全城时，我正在擦拭余悦偷偷塞在我装备箱里的战术镜。
镜面倒映的星空突然扭曲成螺旋状，就像她最爱说的那句：“笨蛋，世界的源代码在看着你呢。”
握紧神秘商人给的青铜罗盘时，冰裂纹突然蔓延到心口。
全息地图上某个被标注“BUG区域”的坐标正在跳动，那形状分明是余悦教过我辨认的仙女座星云。
读书三件事：阅读，收藏，加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