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紧战术背心的魔术贴时，余悦身上的柑橘香气还残留在作战匕首的皮革绑带上。
全息地图标注的坐标位于三十公里外的废弃数据中心，那些漂浮在空中的霓虹广告牌正循环播放着黑老大悬赏我脑袋的电子通缉令。
“你知道数据乱流区现在每小时坍缩三次吗？”余悦的战术镜片倒映出我锁骨位置蔓延的冰裂纹，她指尖掠过战术终端时带出一串紫色警报，“带着这种状态穿越电子沼泽，是想让我明早去回收你的意识碎片当纪念品吗？”
我故意把青铜罗盘抛向半空，看着它悬浮时散落的绿色数据流缠住她鬓角的碎发。
城墙外传来电子乌鸦的嘶鸣声，那些被黑老大植入追踪程序的机械生物正在啄食我们布设的诱饵信号。
“还记得新手村那个总偷吃你能量棒的NPC老头吗？”我转动罗盘上刻着甲骨文的青铜轴，全息投影的星图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上周在他的数据核心里检测到和系统漏洞同源的错误代码，是仙女座星云形状的乱码。”
余悦腰间战术包的拉链突然崩开，五支装着橘红色液体的纳米修复剂滚落在焦黑的沥青路面上。
她蹲下身时，战术靴的金属搭扣擦过我小腿外侧的旧伤，那是我们第一次组队刷副本时，她为替我挡BOSS的暴击留下的“勋章”。
“所以你觉得神秘商人的罗盘……”她突然握住我正在渗蓝光的手腕，战术手套的恒温系统烫得我指尖发麻，“和那些突然能徒手撕开防火墙的变异数据体有关？”
防空警报第三次划破夜空时，我按灭了战术终端上跳动的七十三条未读讯息。
余悦把纳米修复剂塞进我背包夹层的动作，和我们毕业那年往对方课本里夹柠檬糖的姿势如出一辙。
她转身激活光学迷彩的瞬间，我瞥见她后颈浮现出淡金色的仙女座星云纹路，和昨夜在BUG区域扫描到的异常图形一模一样。
穿越电子沼泽的第七分钟，我的战术目镜开始疯狂报警。
那些漂浮在酸雨里的霓虹残骸突然聚合成黑老大的全息投影，他手里把玩的正是余悦上个月在拍卖行失窃的等离子双刃剑。
“听说你在找系统研究员？”投影的机械手指戳向我心口的冰裂纹，腐殖质沼泽突然沸腾起血红色的数据泡，“不如先解释下，为什么你小女朋友的DNA序列会出现在上周爆炸的服务器机房？”
我甩出三枚电磁脉冲弹的刹那，藏在战术腰带里的柑橘味护手霜突然炸开。
橙黄色的纳米机器人瞬间构建出临时防护罩，余悦预先录制的全息影像叉着腰瞪着我：“再敢用徒手接激光炮的蠢招数，下次塞进你装备箱的就是自爆型追踪器了！”
沼泽深处传来齿轮咬合的巨响，青铜罗盘上的甲骨文突然开始逆时针旋转。
当我踩着半融化的游戏币堆跃上锈蚀的输油管道时，某个酷似余悦背影的紫色虚影正蹲在管道尽头拼凑星图碎片，可她分明应该在三十公里外检修地下堡垒的量子防火墙。
神秘商人标注的“安全屋”其实是一座被数据藤蔓吞噬的世纪大厦。
我割开缠住旋转门的荧光苔藓时，战术匕首突然像感应到什么似的剧烈震动。
二十三层的落地窗边，穿着白大褂的系统研究员正在用激光笔逗弄窗外的电子乌鸦，他胸牌上褪色的标志分明是余悦大学时期参与过的脑机接口项目。
“比预计晚到了四十二秒。”研究员转身时，他手中的热感应仪正显示我心脏位置扩散的冰蓝色裂纹，“你女朋友设计的防火墙确实厉害，可惜防不住来自游戏底层的逻辑病毒。”
我按住突然发烫的青铜罗盘，全息地图上的BUG坐标突然分裂成双星系统。
研究员的白大褂下摆无风自动飘动，露出腰间别着的柑橘味护手霜，和余悦用了三年的同款包装，但生产日期显示是二十年前。
“知道为什么你每次使用外挂系统……”他忽然用激光笔指向我锁骨位置的星云纹路，窗外盘旋的电子乌鸦集体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嘶鸣声，“那些变异数据体就会出现在余悦的巡逻路线上吗？”
我反手甩出电磁绳索的瞬间，整层楼的数据流突然扭曲成克莱因瓶的形态。
研究员的虹膜闪过和余悦相同的淡金色星云，他背后浮现的全息屏上，某个被标注为“余悦-02”的文件夹正在自动播放我们初遇那天的战斗录像。
青铜罗盘的震动突然在凌晨三点十七分停止，我蜷缩在安全屋的通风管道里数着自己的心跳。
战术目镜的夜视模式中，余悦偷偷塞进急救包的字条正在渗出蓝光，是一张用纳米墨水绘制的仙女座星云图，边缘标注着我看不懂的二进制情话。
当我终于触碰到数据中心的主机外壳时，心口的冰裂纹已经蔓延到战术背心的领口。
全息键盘弹出的刹那，藏在备用弹夹里的柑橘香气突然变得浓烈起来，某个酷似余悦声线的电子音在我耳麦里轻笑：“笨蛋，源代码在看着你呢。”
数据洪流席卷而来的瞬间，我攥紧了余悦那缕头发化成的金色代码。
黑老大嚣张的笑声突然混入诡异的电子杂音，就像有无数双不属于这个维度的眼睛，正透过我锁骨处旋转的星云纹路窥视着颤抖的枪口。
我趴在数据洪流的漩涡边缘喘气时，战术目镜的裂纹正好把倒计时切成十七块不规则的焦虑。
那些从主机外壳裂缝里溢出的荧光液体，正在凝结成半透明的类人形生物，它们的指尖生长着由像素颗粒组成的利爪，后脑勺飘着类似余悦作战终端同款的数据流缎带。
“别动。”我按住腰间突然发烫的青铜罗盘，任由第一只怪物从我的战术靴表面踩过去。
它的液态金属脚掌每次接触地面都会溅起暗红色的二进制代码，像极了上周在拍卖行看到的被污染的核心算法。
第二只怪物的攻击来得猝不及防。
它的右臂突然裂变成十二道光刃，擦着我耳畔削断了三根通风管道的支架。
生锈的螺钉砸在数据洪流表面激起的涟漪里，我嗅到了余悦偷偷涂在我止血绷带上的柑橘香，这味道在遇到光系攻击时会催化成定位信标。
当第七道光刃劈开我身后的防火墙残骸时，我终于摸清了它们攻击的间隙规律。
这些由错误代码具象化的怪物每次发动突袭前，胸口的星云纹路都会顺时针旋转三周半，和青铜罗盘在月圆之夜校准方位的频率完全一致。
“来啊！”我故意将纳米护盾调整成余悦虹膜的颜色，果然引得三只怪物同时扑来。
它们的光刃在相撞的刹那迸发出刺目的紫光，我趁机将青铜罗盘卡进通风管道的接缝处。
折射的光束如同锋利的手术刀，将纠缠在一起的怪物们切割成漫天飘散的像素雪。
剩下的怪物突然集体后撤半步，它们的液态金属身躯开始融合成巨大的克莱因瓶结构。
我抹掉嘴角渗出的蓝血，将最后半管柑橘味护手霜挤在战术匕首上，纳米机器人遇光膨胀成的金色雾气，正是余悦当初设计来对付数据聚合体的杀手锏。
当克莱因瓶的瓶口朝我罩下来时，我对着全息地图标注的漏洞坐标开了七枪。
子弹穿过七个不同维度的空间，在怪物核心位置引发链式反应。
那些正在融合的液态金属突然开始互相吞噬，像极了黑老大手下那些为争夺地盘自相残杀的雇佣兵。
穿过还在沸腾的数据沼泽，我在二十三区废弃地铁站找到了神秘商人口中的“彩虹桥”。
那些悬浮在潮湿空气中的霓虹光带，每隔十三秒就会重组出余悦侧脸的轮廓。
当我踩着第六根锈蚀的轨道枕木跃上站台时，战术腰带里突然传来柑橘香浓度异常升高的警报。
“等你二十分钟了。”沙哑的电子音从坍塌的自动售票机后方传来，穿黑色战术风衣的男人正在擦拭余悦失踪的等离子双刃剑，“黑老大说你的项上人头能兑换三倍赏金，前提是能拼齐被数据乱流冲散的脑皮层记忆区。”
我侧身躲过第一道等离子光束时，后腰撞碎了墙上褪色的游戏宣传海报。
1999年版《星际迷航》的限量全息卡从裂缝里飘出来，那是余悦收藏在战术手册夹层里的宝贝。
刺客的军靴碾碎卡片时发出的碎裂声，让我想起上周她砸在黑老大全息投影上的能量饮料罐。
“你知道她为什么要在每个防火墙节点藏柑橘味编码吗？”刺客突然甩出九枚电磁飞镖，钉住我战术背心的下摆，“因为二十年前参与脑机接口项目的研发组，用的就是这种味道的消毒凝胶，而你怀里揣着的青铜罗盘……”
我借着数据洪流的冲力撞进值班室，破碎的显示屏上正在循环播放余悦大学时期的实验录像。
刺客的等离子剑刺穿铁门时，我抓起操作台上积灰的激光笔，对准他战术镜片上的反光点，那是余悦教过我的第七种反制招式。
当刺客捂着冒火花的目镜后退时，我嗅到了他风衣内侧渗出的柑橘香。
和余悦用了三年的同款纳米机器人储存液，但生产批号显示来自她参与实验前的年代。
他突然扯开风衣露出心口的星云纹路，那旋转的轨迹分明与我的青铜罗盘形成引力共振。
“你以为自己在拯救谁？”刺客的冷笑声中混杂着诡异的电子杂音，就像有十几个不同频段的声音在同时说话，“每次使用外挂系统，你都在加速她核心代码的崩解……”
我扣动扳机的动作比他激活自毁程序快了0.3秒。
电磁脉冲弹贯穿他胸口的瞬间，飞溅的蓝血里居然混杂着余悦常用的那种橘红色纳米修复剂。
刺客倒地时，他手腕内侧浮现出淡金色的“悦”字刺青，和余悦藏在战术手套下的那个一模一样。
扶着墙踉跄走到标着“404”的金属门前时，我的战术目镜已经碎得只能显示马赛克画面。
余悦偷偷塞在我急救包里的仙女座星云图正在渗出蓝光，那些二进制情话突然重组成了三维坐标。
我数着锁骨处冰裂纹蔓延到第三根肋骨的剧痛，用染血的指节敲响了门。
门缝里溢出的柑橘香浓得呛人，混着某种我在地下堡垒服务器机房闻过的冷却液味道。
当青铜罗盘突然开始与我的心跳同频震动时，身后的走廊传来电子乌鸦集体振翅的轰鸣，这次它们瞳孔里闪烁的不再是黑老大的通缉令，而是余悦戴着战术目镜调试量子防火墙的侧写画面。
金属门吱呀着开启的刹那，我听见自己沙哑的冷笑：“现在要是有支能量棒……”话没说完就栽进了泛着蓝光的浓雾里，最后接触地面的触感，像极了余悦那次把我从数据乱流里拽出来时，作战手套擦过我掌心的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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