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西湖醋鱼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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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的杭州城笼罩在薄雾中,青石板路上还沾着露水。元宝骑在小毛驴上,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口水把驴脖子上的毛都打湿了一小片。

徒儿,醒醒,咱们到杭州了。老孙头轻轻拍了拍元宝的小脸蛋。

元宝揉着眼睛醒来,突然鼻子一抽一抽:师父!我闻到醋鱼的香味了!说着就要往驴子下面溜。

老孙头赶紧拦住他:慢着慢着,先找客栈住下。

可是师父......元宝眨巴着大眼睛,小嘴一瘪,我的肚子在唱歌了,唱的是饿饿饿...

这可怜巴巴的小模样,让路过的大婶们纷纷侧目。一个挎着菜篮的大娘忍不住凑过来:哎哟这小可怜,大娘带你去吃葱包桧儿好不好?

老孙头正要婉拒,元宝已经响亮地应了声:好!小短腿一蹬,利索地从驴背上滑了下来,还不忘回头招呼,师父快来,大娘要请我们吃好吃的!

一刻钟后,街边小摊。

元宝左手拿着葱包桧儿,右手抓着定胜糕,吃得满嘴油光。老孙头尴尬地给大娘赔不是:小孩子不懂事,让您破费了......

大娘笑得见牙不见眼:不妨事不妨事!小娃娃多吃点才长个儿!说着又往元宝手里塞了块酥油饼,来,尝尝这个,大娘独家秘方!

元宝吃得正欢,突然耳朵一动:师父,你听!

不远处几个食客正在议论:

听说了吗?楼外楼又丢菜谱了!

这都第三家了!

据说是个专偷菜谱的飞贼,来无影去无踪......

老孙头眉头一皱,刚要细听,却见元宝已经凑了过去:叔叔叔叔,什么飞贼呀?

那食客见是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顿时来了兴致:小娃娃不知道吧?这半个月,杭州城各大酒楼的招牌菜谱接二连三被偷!最邪门的是,楼外楼的菜谱是锁在铁匣子里的,结果连匣子带菜谱一起不见了!

元宝瞪圆了眼睛:这么厉害?

另一个食客压低声音:更奇怪的是,每家酒楼失窃前,都有个小孩在附近转悠......

老孙头心头一跳,赶紧把元宝拽回来:徒儿,咱们该走了。

元宝却来了兴致:师父!咱们去楼外楼看看吧!说不定能帮上忙呢!

老孙头正要拒绝,那大娘突然插话:老先生,楼外楼的陈掌柜是我表侄,我带你们去吧!

楼外楼内。

陈掌柜是个精瘦的中年人,此刻正愁眉不展。见大娘带人来了,勉强挤出个笑脸:表姑,您怎么来了?

大娘把元宝往前一推:这小娃娃想帮你抓飞贼呢!

陈掌柜苦笑:表姑别开玩笑了......话音未落,突然盯着元宝的腰间,等等,这令牌......

元宝腰上挂着的正是御赐的御膳房特别顾问令牌。陈掌柜顿时肃然起敬:小公子是......

老孙头连忙解释:在下孙大勺,这是小徒元宝。我们途经杭州,听闻贵店遭窃,特来看看能否帮上忙。

陈掌柜大喜过望:原来是孙先生!快请上座!

落座后,陈掌柜详细讲述了失窃经过:......那铁匣子少说也有二十斤重,就这么凭空消失了!最奇怪的是,当晚值夜的伙计说,好像看见个小孩在厨房门口晃悠......

元宝突然举手:掌柜伯伯,我能看看失窃的地方吗?

厨房后院。

元宝蹲在失窃的库房前,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老孙头知道,这是小家伙在动用他的狗鼻子绝技。

师父!元宝突然指着墙角,这里有股怪味!

老孙头凑近一闻,确实有股淡淡的腥味,像是......鱼腥味?

陈掌柜也闻了闻:奇怪,我们这几天没进鱼啊......

元宝又趴在地上仔细查看,突然从砖缝里抠出个东西:你们看!

那是一片银光闪闪的——鱼鳞?

老孙头接过鱼鳞,对着阳光一看,顿时变了脸色:这是......银龙鱼的鳞片!

陈掌柜一脸茫然:什么是银龙鱼?

一种罕见的观赏鱼,老孙头神色凝重,更关键的是,它只生长在一个地方——西湖三潭印月附近!

元宝兴奋地跳起来:师父!我们去三潭印月看看吧!

午后,西湖畔。

元宝趴在船边,小手在水里划来划去。船夫是个憨厚的中年汉子,见元宝可爱,特意放慢了速度。

小公子小心,别掉水里去。船夫笑道。

元宝仰起小脸:大叔,你见过银龙鱼吗?

船夫手一抖,船桨差点掉进水里:小、小公子怎么问这个?

老孙头敏锐地察觉到异常:这位大哥,莫非知道些什么?

船夫左右看看,压低声音:不瞒二位,最近确实有人在偷偷捕捞银龙鱼。那鱼金贵得很,据说一条能卖十两银子!

元宝歪着头问:为什么要偷鱼呀?

船夫神秘兮兮地说:传闻用银龙鱼熬汤,能让人在水下呼吸!

老孙头眉头紧锁:徒儿,这事不简单......

正说着,元宝突然指着远处:师父!那边有艘小船!

只见一艘无人的小舟静静漂在水面上,船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发光。

船夫脸色大变:不好!那是禁地!去不得!

老孙头却已经让船夫靠了过去。靠近一看,那发光物赫然是——半截铁匣子!正是楼外楼失窃的那个!

师父!元宝突然惊呼,水里有人!

老孙头定睛一看,清澈的湖水下,确实有个黑影在快速游动!更惊人的是,那黑影看起来......像个小孩?

哗啦!一声,黑影破水而出,带起一片水花。

元宝和老孙头都惊呆了——那竟然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小女孩,穿着一身银光闪闪的鱼皮衣,手里还抓着本湿漉漉的菜谱!

小女孩看到有人,也是一愣,随即转身就要跳回水里。

等等!元宝急忙喊道,我不是坏人!

小女孩停下动作,警惕地盯着元宝:你、你是谁?

元宝露出最友善的笑容:我叫元宝,这是我师父。你在玩捉迷藏吗?

这纯真的问话让小女孩放松了些:我、我不是在玩......她犹豫了一下,你们真的不是来抓我的?

老孙头温和地说:小姑娘,你为什么要偷酒楼的菜谱?

小女孩眼圈突然红了:我、我不是偷!我是要救我爷爷!

半个时辰后,湖心小岛上。

小女孩自称小鱼儿,带着师徒二人来到一个隐蔽的洞穴。洞中躺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面色苍白,呼吸微弱。

爷爷是西湖最厉害的厨子,小鱼儿抽泣着说,半个月前突然病倒了,只有用各大酒楼的招牌菜做药引才能治好......

老孙头给老人把了脉,眉头越皱越紧:这症状......像是中了千味散?

小鱼儿连连点头:对对对!那个坏人说,除非集齐杭州十大名菜的做法,否则爷爷就会......说着又哭了起来。

元宝拍拍她的肩膀:别怕!我师父可厉害了!一定能治好爷爷!

老孙头检查了老人身边的药方,突然发现蹊跷:不对!这药方有问题!他指着其中一行,西湖醋鱼需用银龙鱼?这根本不是正宗做法!

小鱼儿呆住了:可、可是那个郎中说的......

老孙头沉声道:你被骗了!银龙鱼根本不能入药,反而有毒!

元宝突然想到什么:师父!那些菜谱会不会也是假的?

老孙头仔细翻看小鱼儿偷来的菜谱,果然发现了问题:这些都不是真配方!有人在利用你!

小鱼儿脸色煞白:那、那爷爷......

别急,老孙头安慰道,你爷爷中的毒我能解,不过需要几味特别的药材。

元宝举手:我去买!

老孙头摇头:其中一味九香虫只有药王谷才有。从这里出发,最快也要三天......

小鱼儿急得直跺脚:来不及了!爷爷撑不了那么久!

元宝突然眼睛一亮:我有办法!说着从怀里掏出个小布袋,老孙头给的心想事成粉!

老孙头:......我什么时候又给过你这个?

元宝往空中一撒粉末,大喊:天灵灵地灵灵,药材快快显灵!

静——

什么都没发生。

小鱼儿失望地低下头。元宝挠挠头:奇怪,上次还好用的......

老孙头哭笑不得:徒儿,你这心想事成粉到底是......

话音未落,洞外突然传来扑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进了水里。

三人跑出去一看,只见岸边漂着个包袱。捞上来一看,里面赫然是各种药材,最上面还放着只——九香虫!

哇!元宝欢呼,成功了!

老孙头却盯着湖水若有所思:徒儿,你看那边。

湖面上,一艘小船正快速驶离,船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丐帮帮主!

是帮主大叔!元宝跳着挥手,谢谢帮主大叔!

小船上的帮主回头笑了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转眼就消失在雾气中。

三日后。

老人在服下解药后终于醒来。听完事情经过,他长叹一声:都怪我识人不明啊......

原来老人名叫余三勺,是二十年前名震江南的西湖厨神。半个月前,一个自称饕餮使者的人找上门来,要他交出祖传的西湖十景宴秘方。余三勺拒绝后,就莫名其妙病倒了。

那饕餮使者,恐怕与阎九是一伙的。老孙头沉声道。

元宝握着小拳头:师父!我们去抓坏蛋!

余三勺却摇摇头:没用的,他们势力庞大。当务之急是保护好真正的西湖十景宴秘方。说着从怀中取出一卷竹简,老朽想请孙先生代为保管。

老孙头正要推辞,小鱼儿突然跑进来:爷爷!外面来了好多官兵!

众人出门一看,只见一队官兵簇拥着顶官轿停在岸边。轿帘一掀,走出来的竟是——杭州知府!

更令人惊讶的是,知府身后还跟着个熟悉的身影——沈万三!

余老,知府客气地拱手,下官听闻您身体康复,特来探望。

余三勺冷淡地回礼:多谢大人挂念。

沈万三笑呵呵地上前:余老,别来无恙啊。

余三勺冷哼一声:沈老爷消息倒是灵通。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元宝左看看右看看,突然指着湖面:哇!有鱼跳出来了!

众人下意识转头,却见湖面平静如镜,哪有什么鱼?

噗嗤——小鱼儿忍不住笑出声。

这一笑,倒是缓和了气氛。知府说明了来意:原来最近杭州连续发生的菜谱失窃案,已经惊动了朝廷。皇上特派钦差来查办此案,不日将至。

余老,知府诚恳地说,钦差大人想请您出山,在接风宴上做一道西湖醋鱼。

余三勺沉吟片刻,看向老孙头:孙先生以为如何?

老孙头捻须微笑:此乃引蛇出洞的良机。

知府大喜:那就这么定了!三日后,西湖画舫上设宴!

当夜,余三勺的茅屋内。

师父,元宝趴在桌上,眼巴巴地看着老孙头熬药,我能帮上什么忙吗?

老孙头往药锅里撒了把香料:徒儿,你明日去趟楼外楼,买些陈醋回来。

小鱼儿好奇地问:孙爷爷,为什么要特意去买醋?

老孙头神秘一笑:因为要做最正宗的西湖醋鱼,必须用楼外楼地窖里那坛三十年陈醋!

元宝拍手:我懂啦!这是要引那个偷菜谱的坏蛋出来!

小鱼儿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元宝一个人去......

没事!元宝挺起小胸脯,我可厉害了!上次还帮皇上打过坏蛋呢!

老孙头笑着摇头:你这孩子......

窗外,月光洒在西湖上,波光粼粼。谁也没注意到,远处的柳树下,一个黑影正悄悄注视着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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